第6章嫁妝
“誰規定三更半夜不能吹吹打打?我是被岐王府熱熱鬨鬨迎進來的,既然婚事不,自然還要熱熱鬨鬨的把我送回去。不然明日旁人還會以為,我是岐王府的世子妃。”陸錦棠含笑說道。
秦致遠惱恨的暗暗磨牙。
襄王爺卻著下道,“是這個道理。”
陸錦棠不由向他投來一瞥。這襄王是怎麼了?遮掩了他出現在新房的事兒,如今又一再的幫?他打的什麼算盤?原主的記憶裡,他不是孤高冷傲,很不好相的嗎?
“就依你!”秦致遠的聲音,像是從牙裡頭出來的。
岐王卻是皺了眉頭,“可是當年,本王親口答應沈家老爺,親筆立下婚書……”
“是這張嗎?”陸錦棠從懷中取出一張婚書,原主一直放著,抖開來,上頭的字跡蒼勁有力。
岐王爺重重點頭,“冇錯,已經這麼多年了……”
岐王見那紙頁都泛了黃,卻被儲存的完好,可見這孩子,還是很想嫁進王府裡來的。
“若是致遠他欺負你了,本王會幫你教訓他,一個孩子,能嫁得什麼樣的人家很重要!今日就算吹吹打打將你送回去了,你的名聲,又能好聽到哪兒去?”岐王念著舊,頗為不忍的勸道。
卻聽——刺啦一聲。
陸錦棠當著眾人的麵,毫不惋惜的撕了那婚書。
眨眼之間,被儲存的十分完好的紙張,就在纖細白皙的手中,變了碎片。
抬手一揚,泛黃的紙片飄落在硃紅的地毯上,醒目紮眼。
秦致遠驚的看著,看著這個和記憶中有些不一樣的孩子,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為何心頭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覺?
“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今日,你若出了岐王府的大門,他日永遠彆想再進來!”秦致遠皺眉,啞聲說道。他眸中出的後悔和挽留之意,讓站在他邊的陸明月看的心驚。
好不容易謀算至今日,如何能讓陸錦棠給破壞了!
“我家妹妹雖子綿,卻也是言出必行的人,怎會出爾反爾呢?”陸明月話裡帶刺。
陸錦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姐姐說的不錯,婚書已毀,日後再不相乾!還請岐王爺備轎吧,我且去檢視嫁妝。”
原主的嫁妝,絕不會留給害死原主的陸明月。
也算是寄居了原主的,為原主做的一點點小事吧。
看著陸明月麵猙獰,陸錦棠心頭一陣暗爽。
卻不知,自己瀟灑離去的背影,讓廳堂裡兩個男人的目都鬱鬱沉沉的追隨著。
陸錦棠拿著嫁妝單子,親自清點嫁妝,監督裝車。
“你以為你這樣回到陸家,日子就好過麼?”陸明月不知何時,也追了過來。
陸錦棠淡淡看一眼,“一件都不許落下,免得便宜了小人。”
“你……”陸明月臉難看,“你的這些嫁妝,早晚是屬於我的!你回了陸家,還不是一樣在我阿孃手裡討日子過?你娘都不是我母親的對手,你算什麼?”
“你說什麼?”陸錦棠眼睛微微一瞇,“我娘怎麼了?”
陸明月自知失言,含糊其辭道,“你娘命不好。”
陸錦棠的記憶裡,原主的母親在五歲時便不幸離世,約知道是病死的,留下和剛滿一週歲的弟弟。
“我娘不是你孃的對手?”陸錦棠提步靠近的姐姐。
陸明月不由被得向後退去,一直覺得這個嫡出的妹妹,如扶不上牆的爛泥,母親幾句話,都能把哄得暈頭轉向,今日是怎麼了?膽敢撕了岐王的婚書,還敢這麼視著自己?
“二小姐,都裝好了。”下人稟道。
滿滿六大車的嫁妝,車轅都被沉甸甸的箱籠彎了。
陸錦棠輕哼一聲,冷冷看著陸明月,“姐姐的話我記下了,回府以後,我會好好打聽的。祝姐姐日後和世子爺恩恩,舉案齊眉。”
輕笑一聲,瀟灑利落的登車而去。
陸明月僵在原地,聽著最後那話,威脅之意,冷颼颼的人心底發寒。
“你還長本事了,等你回了陸家,看我不告訴阿孃,讓整死你這小賤人!”陸明月咬牙切齒,暗暗說道。
岐王世子這會兒倒是不忙著陪他的小妾了,反倒守在二門外,眼目灼灼的看著那浩浩離開的車架。
他以為,陸錦棠到底是不忍心離開的,適才的絕不過是擒故縱,自己隻要等在這裡,再勸一句,定是忙不迭的投懷送抱。
冇曾想,陸錦棠連車簾子都未曾掀開,一行車架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岐王府。
出了岐王府大門,還真人吹吹打打了一路。
驚得已經睡下的京城百姓,紛紛起床打聽,大半夜的出了什麼事兒?
襄王爺看完了熱鬨,竟也離開了岐王府。
他騎馬溜溜達達的繞路截上陸錦棠的車架,騎馬並行在車窗外。
“陸二小姐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襄王似笑非笑的說。
陸錦棠皺了皺眉,他怎麼魂不散的?
“京城都說,和岐王世子有婚約的陸二小姐膽小怯懦,為嫡,氣質膽量卻比一般人家的庶還不如。”襄王輕笑一聲,“托了沈家的福,才能攀上岐王的高枝兒,你就這麼毀了這樁婚事,不怕你父親與繼母不你好過?”
“不勞襄王爺費心。”陸錦棠在馬車裡,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你若好好哀求本王”,襄王輕佻的笑了一聲,低聲音道,“本王看在你我已有之親的份兒上,或可幫你……”
陸錦棠暗暗翻了個白眼,揚聲嗬斥,“車伕,晚上喜酒吃多了?怎的這麼慢?”
車伕手一抖,啪的一鞭子在馬屁上。
陸錦棠回到陸家的時候,三更已經過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