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化學課本上看到重金屬會讓人中毒，尤其是汞進人后，還會堆積在骨髓里面。所以每次當陳浩北去我家吃飯的時候，我都會把準備好的水銀放進他要吃的飯里。”

柳依依平靜看著葉楓的雙眼，一字一頓沉聲道。

那樣平靜的語調，說得仿佛不是在謀害一個人，甚至于都不像是謀害小貓小狗這種小，而像是在說怎麼樣踩死一草芥。

江伊雪不寒而栗，攬著柳依依肩膀的手都在無意識的抖。

不敢想象，一個這樣年紀的小孩兒在做這些事的時候，要背負多麼沉重的力。

而如果不是滔天的仇恨，以柳依依的年紀，又怎會去做這樣的事。

“你這麼做了多長時間？每次下的水銀劑量又是多？”

但和江伊雪的震不同，葉楓臉上的表卻很平靜，甚至角還有淡淡的笑容浮現。

“差不多已經有將近兩年的時間了……”

柳依依雖然不明白葉楓為何會發笑，但沉思片刻后，還是對他回答道：“至于每次的劑量，我沒有計算，大概在一毫克左右。”

“陳浩北每年去你家大概多次？”葉楓臉上笑意更濃，再度平靜發問。

這次柳依依沒有猶豫，快速回答道：“每個月他總會去一兩次，一年也就是二三十次。”

“哈哈哈……”

聽到這話，葉楓頓時仰頭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不斷的搖頭。

葉楓的笑聲，讓柳依依一張俏臉脹得通紅，瞪大眼道：“你笑什麼？是不相信我嗎？”

“葉楓……”

江伊雪也是皺了皺眉頭，輕輕了一下葉楓。

實在是想不明白，柳依依的這些話除了心酸和震驚之外，有什麼值得發笑的地方。

可偏偏葉楓就像是聽到了個大笑話一樣，笑得合不攏。

“我不是不相信你……”

葉楓笑著搖了搖頭，而后目玩味的看著柳依依，淡淡道：“只是我覺得如果以你的這種方法，能夠做到堅持下毒兩年而不被陳浩北發現，真是個奇跡。”

“我一直很小心，他本察覺不到！”

柳依依聞言臉上出一抹得意。

“小心？”

可聽到的話，葉楓臉上的神卻是從玩味變了嘲諷，淡淡道：“你知不知道，只要零點三克以上的水銀，就可以奪走一個人的命！只要在五小時吸一毫克的汞蒸氣，就會出現急汞中毒，更何況是直接吞服兩毫克的水銀！”

“啊……”

柳依依張大了，臉上的得意瞬間然無存。

只知道汞這種重金屬可以致人死亡，卻不知道它的毒竟然這麼強烈。

就連江伊雪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也沒想到小小的水銀竟有如此強烈的毒。

“而且按照你說的，你給陳浩北下了將近兩年的毒，每年下毒將近二三十次，那麼加起來每年陳浩北要吞進肚子的水銀就得有五六克之多！這樣的劑量，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頭牛，一頭大象，也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他陳浩北能活到現在，莫非是金剛不壞之軀？”

葉楓漠然一笑，聲音中多了些玩味，淡淡道：“所以給陳浩北下毒的人，從來都不是你。而且你給他下的毒，恐怕也早就被人發現且掉包了，否則的話，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不是我……那會是誰……”

柳依依搖搖晃晃，整個人就像是被支了全部的力氣一樣，但在的眼底深，除了震驚外，卻又多了些釋然。

雖然和陳浩北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但無論怎麼說，讓一個高中剛剛畢業的孩兒去做殺人這種事，所要承的心理負擔，幾乎和一座山沒有任何區別。

這兩年來，每一天晚上，柳依依都會做噩夢，都會從夢中驚醒。

殺人，實在不是一件尚能夠用孩子來稱呼的所能負擔的事。

現在葉楓的話，讓覺得全的重擔都松懈了，那種繃著的覺終于松弛了。

但很快，柳依依的眼睛里就出了濃濃的疑，急聲道：“不是我，那是誰？”

給陳浩北下毒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如果的方法無法奏效，而且很早就會被陳浩北察覺的話，那為什麼陳浩北現在卻會出現汞中毒晚期的況？

而且又是什麼人，在給陳浩北下了毒之后，梁換柱，讓免去了一劫。

難道是……

聽到柳依依的話，江伊雪心臟一凜，突然想到了些什麼，而后目中出了些憐和慨，著一臉震驚，想要得到答案的柳依依。

“這個人是誰，其實你比我們誰都要更加清楚。”

葉楓淡淡一笑，著柳依依的雙眼，平靜道：“平時能和你一樣接到陳浩北飲食，而且能注意到你給陳浩北下毒，并且替你不且愚蠢舉屁的人，除了，還能有誰？！”

“……是……”

柳依依聞言瞬間，就像是被冰封一樣變得僵了，接著，明凈的眼睛里突然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滾，喃喃道：“是媽媽……”

對于白嫵，柳依依的一直無比的復雜。

恨白嫵，恨在父親死后，為什麼不和陳浩北頑抗到底，為什麼要去依附他？

可也明白，如果不是為了照顧自己，不是因為擔心自己會無依無靠的話，白嫵又怎麼會忍辱生，去面對陳浩北的辱。

而之所以要給陳浩北下毒，讓他去死，除了是為了給父親報仇外，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讓母親不用再忍陳浩北的辱。

可讓萬萬沒想到的是，在眼中看起來很忍到了窩囊地步的母親，其實在暗中，在完全不知的況下，替做了那麼多事。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的緣故，那些自以為聰明，實則愚蠢拙劣的手段，早就已經被陳浩北發現，說不好現在的都會因為這些而變一枯骨。

只是在愧，，震驚的同時，心中也充滿了疑。

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母親，究竟是怎麼做到讓陳浩北毒骨髓而不被發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