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笑笑既然回來了，那就代表著劇已經開始了，該到這個配上場了，也代表著會榮地晉升為男主的催化劑，在某一天被裴春爭親手搞死。

想到這一點，喬晚就忍不住左右開弓打自己一。

誰喜歡裴春爭的。

誰和裴春爭談的。

沒錯，和裴春爭，登仙路的男主曾經談過一次短暫的。

和誰談不好，和男主談，這不是茅房裡打燈籠，上趕著找死嗎

回憶起和裴春爭的過往，那無疑是一段孽緣。

喬晚第一次見到裴春爭的時候，剛上山沒多久，妙齡十四，正是青蔥水的年紀。

那個時候還不知道穆笑笑的存在，隻知道崑山派的人待真好，師父他老人家也好，大師兄陸辟寒也好。當時的對未來充滿希，一心想要好好努力，修上天地，無所不能的劍仙，好不至於墮了師父老人家玉清真人的名頭。

師父他為人高冷，將帶上山後，其實不怎麼管，丟了籍丹藥讓自己學，不會就過來問，這大事小事，其實都是大師兄陸辟寒在一手辦，劍也都是大師兄一手教的。

學之後，就開始去問世堂接任務，幫著崑山派跑做事除妖，也好藉此鍛煉自己。

喜歡裴春爭，是因為裴春爭曾經救過的命。

在快被妖打死，年冒著風雪趕來支援，踩在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

那是喬晚第一次見到裴春爭，年冷冷的一雙眼，就這麼被垂死中的牢牢地記住了。

那踩在劍上的年，看到時，也明顯愣了一愣，但旋即又回過神來，運起劍加了戰局。

那一次和裴春爭配合得很好，一路掩殺，漂亮地完了任務。

在那之後，和裴春爭又合作了幾次。

十四歲的年紀，正是春心萌的時候，這麼一來二去之下，喬晚不免就起了點其他的心思。

在鼓起勇氣向裴春爭表白的時候，都已經做好了被裴春爭拒絕的準備。

結果裴春爭竟然沒拒絕。

年佇立在濛濛細雨中，嗓音清冷，眉眼潤澤，回答道，“好。”

那個時候，完全淪為腦的，本沒意識到裴春爭他開口前的晃神和猶豫，這也為日後悲催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和裴春爭確定關係後不久，喬晚就得知了穆笑笑的存在，也知道裴春爭他曾經和穆笑笑有段舊，但當時喬晚都沒想那麼多，畢竟誰沒點過往，既然在一起了，這就代表著要一起共度這日後漫長的歲月，每一場戰鬥，兩人都要並肩同行，自然要給予對方信任。

那些相中值得懷疑的古怪細節，也都被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裴春爭對很好。

怕疼，每次傷，裴春爭就想法設法為找來傷藥，減輕的痛苦，安多笑一笑。

他喜歡沉默地跟在背後，低下眼幫揩去指尖的鮮

每每結束戰鬥之後，年就從懷裡拿出個小梳篦，坐在一地狼藉中，幫梳理飛濺上塵土和鮮的發。

當時看著夕下年明艷的廓，興高采烈地想著，自己怎麼那麼喜歡他啊。

看著麵前問世堂人來人往，喬晚的思緒忍不住飄到了當初和裴春爭徹底鬧掰的那一天。

那一天，倆剛剛理完小鎮上妖作惡，正好趕上上元節的花燈會。

誰能抗拒得了和心上人一起在燈下漫步約會的力，就連喬晚也不能免俗。

裴春爭也好像頗有興致，於是，當天特地認認真真地打扮了一番。

裴春爭一直有個隨攜帶的兔子絹燈，絹麵都已經泛黃了，他也護得和眼珠子一樣，從不輕易讓人，平常就時不時拿出來，對著兔子絹燈怔怔出神。

而就在那一天，年破天荒地的，竟然主將兔子絹燈拿出來，放在手上。

“你想不想吃糖葫蘆”年猶豫了一會兒，問。

在燈映照下，裴春爭白得像雪一樣的臉也蒙上了一層暖。

他的眼神，是從沒見過的溫，像是在過看向了未知的存在，嗓音也輕輕的，像是怕驚了什麼。

喬晚愣了一愣，現在其實不太想吃糖葫蘆，但對上裴春爭溫和的雙眼，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當下便點了點頭，違心地說了一句，“想，我喜歡吃糖葫蘆的。”

沒想到那妖本沒死，還潛藏在了人群中，就在裴春爭走開替去買糖葫蘆的時候，再度發難。

這資質淺薄，修為也低，單單一人打不過這妖，隻能將兔子燈護在懷裡，一邊疏散驚聲尖的人群，一邊縱高跳遠地應付來自妖的攻擊，將它往鎮子外麵引，心裡默默祈求著裴春爭他趕快回來。

當時，心裡隻有一個信念。

那兔子絹燈絕對不能被妖弄壞，那是裴春爭他最珍視的東西。

那妖也狡猾，看出了對兔子絹燈的在意，招招往絹燈上打，想藉此牽製，確實到了掣肘，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等到年終於劍而來的時候，也被那妖打了個半死不活。

這一幕，又和第一次見到裴春爭的那一幕，重合了。

他踩在劍上看著。

趴在地上，氣籲籲，鼻子一直在冒，也不敢去拭，隻小心翼翼地將兔子絹燈捧起來。

那兔子絹燈無可避免的沾上了些點兒，但這已經是拚盡命所保護的了。

長劍當啷鞘，年冷冷清清的目掠過手上的兔子絹燈，在看清絹麵上飛濺的點後，麵遽然一變，變得極其難看。

他奪過絹燈，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它看，眼睛也紅得像隻兔子。

“臟。”

“什麼”從汙中艱難地爬起來。

“臟了。”

年抬起頭，紅的雙眼嚇了一跳。

“笑笑。”裴春爭麵蒼白，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道。

“裴春爭”喬晚猶豫地問。

全上下無一不疼，但想到裴春爭喜歡多笑一笑，喬晚扯角，揚起抹僵的笑，說話間鼻不斷地往下流，一直滴落在襟前。

裴春爭的狀態太奇怪了，咬著牙，抖著瓣，似癲似狂。

上前一步想要問個清楚。

但年卻運起一道劍，將退了半步。

如果再慢一步，那劍將會毫不留地削去的手。

裴春爭偏頭看的一眼，冷得徹骨。

接著，他又轉過頭，臉上出了極其痛苦的神，捧著那盞兔子絹燈劍破空而去。

獨留呆愣在原地，一直等到都凝結在了上，也沒等到裴春爭再回來。

笑笑。

笑笑。

年痛苦的聲音猶在耳畔回響。

上的被夜風一吹，也好像冷了下來。

終於明白了。

一瞬間喬晚想笑，又想哭。

在眼淚冒出來的那一瞬間，經年形的習慣，卻讓反地先扯角笑了。

怪不得裴春爭喜歡多笑一笑。

因為穆笑笑喜歡笑，頰側有個笑渦，所以裴春爭喜歡多笑一笑。疼得直皺眉的時候，就不像穆笑笑了。

背影和手生得和穆笑笑最像了，所以他才喜歡走在後，喜歡低頭耐心地幫揩去指尖上的鮮。

穆笑笑頭發很長，他常常幫梳頭，而那把小梳篦也是穆笑笑送給他的。

那盞兔子燈也是。

就連糖葫蘆也是因為穆笑笑喜歡吃。

穆笑笑，那是這麼多年來一直無不在的名字，也是不論怎麼努力，也永遠追不上的存在。

活人怎麼能和死人相提並論

修士目力極好，從的方向，能看見鎮上各的燈，綿延為一條溫暖的長河。

與穆笑笑，就是共生的與影，依附而生，也能獲得些別人的護，但影子永遠是越不過的。

最後，還是大師兄找到了氣盡力竭的，咳嗽著將拎回了玉清峰上。

“丟人”喬晚把整張臉都埋在了被子裡，嗓音沙啞，“我就覺得太丟人了。”

大師兄就這麼冷眼看著。

還是沒敢問大師兄，是不是他也將當了穆笑笑的替。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答案。

不論是裴春爭，還是大師兄，或是師父他老人家，亦或是其他師叔師伯，師兄師姐。

他們都在過遙著另一個的影，拚湊出他們心目中的那個崑山派小師妹穆笑笑。

從那一天起，再也沒主找過裴春爭。

同崑山派，除了偶爾會見上幾麵，再沒有多餘的往來。

但在這不可避免的幾次接中，和裴春爭的關係也越來越差，到現在幾乎已經形同陌路。

過了這麼多年，喬晚也早就從當初的心理影中走出來了。

這下又告訴，會被裴春爭搞死，死相還淒慘無比，這不是坑爹呢

穆笑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