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芙這才沒再繼續發作,不過仍是叮囑兒道,「你到時候看看哪個是不得用的,直接趕出去便是,不要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陶姚笑著一一應了,其實這道理不用親娘吩咐,也是明白的,這人事管理不能一味地來,但也不能一味的手,不然隻會壞了自己的事。
因金晴又住進侯府來,吃晚膳的時候鮑芙還是把金晴過來一塊兒用餐,這讓金晴喜出外,這說明姨母心裡還是有的。
特地換了新做的裳過來,不過這裳的料子一跟陶姚上穿的比就沒法看了,金晴的眼睛在陶姚的上看了幾眼後,就掩下了眼裡的嫉妒,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這村姑比自己這在侯府長大的表小姐看著都有派頭得多,真真是諷刺啊。
不過到底還是記得親娘鮑蓉在離開前悄然與說的話,不能與陶姚反臉,畢竟現在人家是真正的侯門千金,想要達到目的就得著人家才行,不然在這府裡真不好行事。
「表姐。」甜甜地笑著挨著陶姚坐下。
陶姚也扯出了一抹笑,手不打笑臉人,還不至於心狹窄地不搭理金晴,「表妹可還習慣?若有不合用的地方就直說,總歸都不是外人,千萬別客氣……」
金晴臉上的笑容眼可見地寸寸裂,回到侯府跟回家有什麼區別?什麼時候到陶姚這村姑在自己麵前充主人?這是在炫耀些什麼?炫耀是真千金,而自己是西貝貨嗎?
想要拂袖而去,但眼睛瞄向主座的鮑芙,最終還是不敢造次,隻得勉強笑道,「姨母安排住的院子以前我過來時住過,東西都是用習慣了的,哪會不習慣?再說姨母是我嫡嫡親的姨母,我又豈會將自己當外人看?倒讓表姐費心了纔是……」終究還是忍不住小小地刺了幾句,話裡話外都在說自己一直就是長在侯府的,不到這半路冒出來的侯門千金來充大頭。
陶姚似沒有聽出裡麵的刺一般,又細細地問了幾句,金晴也邊掩笑邊矜持地說自己那院子裡有些什麼稀罕,都是姨母與倆表兄從哪哪給弄回來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有嗎?隻怕姨母沒給你準備得這麼詳細吧?
陶姚覺得金晴這打起腫臉充胖子的樣子看起來可悲又可嘆,這十來年的侯府生活到底在上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說來這尖銳的這一麵倒也是有可原,隻可惜造這種生活落差的人不是陶姚,不是那個始作俑者,金晴是找錯了憎恨的件,不,不敢怨怪長輩,就隻能把怨氣都撒在自己的上罷了。
想明白後,也不再過多的虛應金晴,與心理有了偏執放下不的人說話是真心累。
金晴也覺到了冷場,心裡暗暗有了些後悔,偏要逞那些口舌之快做甚?這不是讓人嫌惡自己嗎?在心裡後悔莫及。
悄然拿眼看向姨母的方向,果然見到本來角掛著淡淡微笑的姨母微蹙著眉頭,顯然是不高興自己之前那般與陶姚說話,心裡頓時又酸又痛,陶姚是心尖尖的寶貝,自己難道就是地底泥嗎?
可這些不滿也隻敢在心裡想想罷了,暗暗告誡了自己一句小不忍則大謀的話,然後纔再揚起甜甜的笑容麵對這一屋子的主子和下人。
等到用膳的時候,方纔發現就隻有姨母和陶姚,沒見到姨父和倆表兄,頓時的臉微微一白,姨母這是防著與倆表兄接啊。
「不用等他們爹仨了,一個個都忙得連家朝哪邊開的都不知道了,我們娘仨一塊兒吃倒也熱鬧。」鮑芙笑道。
陶姚親自給鮑芙布了幾道喜歡的菜,「娘說的是,不過爹和倆兄長都忙的是正事,我們幫不上忙但也別拖後啊,娘,吃吃菜,看看味道如何?」
金晴也趕起學著陶姚給鮑芙夾吃的菜,這點比陶姚知道得要多一點,布的菜沒有一道是不合鮑芙的味口,「表姐說的是,姨母,就我們娘仨一塊兒也高興,這菌菇姨母吃,我看這廚子今兒做得不錯,姨母嘗嘗。」
陶姚看了眼金晴,沒再起跟爭孝順鮑芙的機會,親母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親的,並不會因為一兩道菜就變得不親了,說到底,是有底氣,金晴沒底氣罷了,所以不爭纔是上策,爭了才會讓人看低。
鮑芙看到兒一臉的淡定,由著金晴在那兒發揮,臉上這纔有了幾分笑意,自家這兒最好的一點就是不會多想,換個心眼小的試試,隻怕恨不得懟得金晴下不了臺。
畢竟金晴在侯府十來年的榮華富貴的生活都是了自家閨的,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也是鮑芙完全偏向自家閨的原因所在,姨甥再親也親不過親生骨,這是天,也是人。
不過這會兒倒是明正大地給金晴好臉看,以前金晴也喜歡錶現對自己的孝順,但不會像如今這般小心翼翼,這也是讓看了心裡跟著難,遂一把拉坐下,「好了,坐下一塊兒吃吧,這佈菜還有下人呢,難得我們娘仨一塊兒吃頓飯……」
金晴也眼睛泛酸,帶著鼻音地輕應了一聲,然後就挨著鮑芙坐下了,在陶姚沒回來之前覺得這位置坐得理所當然,現在才知道再想坐到這凳上有多難。
侯府養多一個不算多,以親戚的名義住進來也無可厚非,偏偏有一個陶姚在,姨母這是顧慮纔不敢對自己好,一切的源還是在陶姚的上。
思及此,握筷子的手不由得了。
一頓飯三人是三種心思,不算是用得愉快,當然三人的臉上都不會表出來。
等從主院出來,陶姚住的明月軒就在隔壁,不遠,但金晴的住所卻偏了很多,但有一段路是跟陶姚共走的。
陶姚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金晴裝出來的熱,覺到有目在打量自己,也暗暗地看過去,對方覺到的視線,忙笑著屈膝行禮。
金晴停下來,目冷冷地看向白嬤嬤,然後朝陶姚道,「這是我的孃。」
白嬤嬤覺到金晴不悅,不過臉上的笑意還是沒有收斂,比起金晴這落水的假凰真山,還是陶姚這真凰更值得攀付。
但是回到那偏僻院子的時候,對金晴又是另一番說辭,「小姐莫惱,老奴不這樣如何能取信於那半路尋回來的葉家小姐?夫人代的事更為要,這是半點都不敢含糊的,如今老奴也不是葉家的奴僕了,就算想要攀人家的高枝,人家也不搭理啊,你沒見那葉家小姐是半點正眼瞧人都沒有的,老奴不管如何也還算是府裡得臉的下人,這般讓人沒臉,老奴如何還會想要攀過去……」
這一番說辭聽來很是忠心耿耿,金晴難看的臉也漸漸和緩了,已經都被陶姚比下去了,是真不想再輸一城的。
「嬤嬤多心了,我沒那個意思。」也趕道,「你說得對,娘吩咐的事更為重要,這府裡的人嬤嬤也,還是趁這兩天趕把人給查出來解決掉纔是正經,不然……」
話沒說完,那瞟來的目令白嬤嬤打了個冷,當即趕應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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