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水中人

聽師娘把姽嫿說的如此厲害，我心裡疑竇漸生。

那天王家求婚的時候，姽嫿明明對黃河令出嚮往的神。

若是真像師娘說的那麼厲害，區區一麵黃河令在眼裡又算得了什麼呢？

隻能說，那天是在演戲……

又是一夜未歸，看到我回來，爹孃臉上都出詢問的神，但是我什麼都沒和他們說。

總不能告訴他們，你兒子昨晚被兵追殺了一夜吧。

其實我這幾天行蹤一直神出鬼沒的，早就引起了爹孃的懷疑。

王芳鬧出了死倒上岸，我哥家又養了小鬼，爹孃一直在懷疑這些都和我有關係，畢竟當初慧香作祟的事也是由我引發的。

轉眼七天的時間就過去了，今天晚上是我和姽嫿約定見麵的日子，我娘來我房間找我談話。

「嵐兒，黃河娘娘就要來咱家了，你看看這屋裡還缺些什麼。爹孃都是普通人，也不懂這裡麵的忌。柳河愁要是在還有他幫襯下，他不在，我和你爹等於是兩手抓瞎。」

「娘，不用想那麼多。要上岸嫁人，自然是依從咱們的禮節，老話不是說了麼，嫁隨嫁狗隨狗。」我說道。

「嗯，說的也是。自古以來黃河娘娘都是命苦的姑娘，你既然打算一輩子和在一起，就對人家好一點。」

我心說那麼厲害，我敢對無禮麼。

和娘聊了很久，期間我問娘我是個啥樣的人。我想知道姽嫿喜歡我什麼，委下嫁的原因何在。

「你啊，相貌不算出，善良不如你哥。」娘想了想說道。

「這麼說，是沒姑娘喜歡我了？」我有點鬱悶。

「討不討姑娘喜歡，娘也說不好，蘿蔔青菜各有所。我隻知道你小時候可不行，很鶩的。」

鶩，就是詭，生人勿近的意思。

可我記得我小時候年年都是團結友的三好學生啊，就問我娘為啥要這樣說。

「你的鶩是藏在骨子裡的，怕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別忘了，村裡的那三個老潑皮到現在還躲著你走呢。」我娘說道。

孃的話讓我想起來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我爹有陣子迷上了打麻將。那時候家家都窮，五一塊的賭，沒有大輸贏，純粹是湊個樂子。

我爹人老實，常來找他打牌的人經常會在言語上占他便宜，再加上我娘人長的漂亮，有些玩笑開的很過分。

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我自己不記得，就和發癔癥夢遊一樣。反正從那天之後，那三個人看到我都會躲著走。

後來我問我爹那天晚上我幹啥了，我爹說我啥也沒幹，就瞪了他們幾眼。

這是我爹的說法，但是他們三個的說法不一樣。

他們說我在盯著他們的時候，眼神鶩的不得了，比地獄裡的惡鬼還可怕。

類似這樣的事在我小時候發生過很多次，有時候我娘寧願我尿在床上，也不願意把我起來把尿，說我半睡半醒的時候最嚇人。

還好，隨著我漸漸長大再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了。

說起盜命的事，我心裡就滿腔疑慮，柳河愁把這事瞞的滴水不，連師娘都不知道他為我盜的誰的命。

唉，我懷疑姽嫿對我瞞世來歷，可我對自己的世又知道多呢？別人的命是六道迴而來，我的卻是逆天盜來的。

看看時間不早了，我結束和孃的談話，前往下壩村。

上次我來見姽嫿，心裡滿滿的隻有期待，這次卻是帶著幾分疑問。

疑心生暗鬼，連玉石雕刻的神像我都覺得不如以往那麼聖潔，有種詭莫測的意味。

夜風溫，黃河水緩緩流淌。

麗的夜染，漸漸的我的心也開始沉靜下來。不再去想七八糟的事，專心等待姽嫿重聚。

無論嫁我的機為何，隻要敢嫁我就敢娶。這場婚事是柳河愁一手安排，他是決計不會害我的。

等了許久，也不見河中有白霧升起，我開始為到擔心起來。

下元節在即，很快九龍窟就會為風雲際會之地。不僅道門英會從四麵八方趕來，司也會大舉來人。

姽嫿的本質是靈，靈本就司監管，還是道門眼中要斬除的異類。

難道真的遇到了什麼麻煩不？

就在我越來越為心焦的時候，河心水波開始搖晃，搖碎了繁星萬點。

水波晃的越來劇烈，就在我無比詫異的時候，隨著嘩的一聲水響，姽嫿曼妙無比的影破水而出。

後來我才知道，借白霧凝聚是靈的手段，這次直接破水正是永固的標誌。

當下隻見姽嫿浮在水中，出上半個腰，烏黑的長發發漉漉的披在腦後。我以為會和上次一樣踏水而來，卻不想這次卻是和人魚一樣朝我遊了過來。

上的紅綢也能說明問題，以前是半點水汽不沾，現在紅綢已經被河水全部浸，的纏裹在曼妙的軀上。

還有的態度，以前隨便我怎麼看，都毫不在意，現在才被我看了一會就紅了臉，忍不住問道，「你還要看多久？」

我收回視線，看向遠方。

若隻是四百年前被冤死沉河的林家，我這會兒肯定會抱住說看一輩子。

男人都有天生的保護，但是林姽嫿卻不需要我保護。

我問師娘姽嫿能不能打贏鬼將的時候，師娘說就是帥帶兵討伐也要飲恨黃河。

毫無疑問，這樣的林姽嫿對我來說是陌生的。

「你到底是誰？」我問道。

姽嫿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問，繼而臉上的全部消失，冷冷的問道：「這很重要？」

見變了語氣，我的心開始往下沉。

「為什麼要編故事騙我？九龍窟一戰，黃河八大王全部死絕，我實在想不通一個四百年前怨死的黃河娘娘是如何活下來的。」我說道。

「我和你說過的話都是真的，至於我沒有和你說的，你現在也不需要知道。」

我沒想到會這樣回答我，一時間也不知再問什麼。

不過想到我現在不由自主的生死，以及柳河愁為我辛苦謀劃的這場婚約，的世我可以不問，但是有一個問題我必須要問清楚。

「你真的願意嫁給我謝嵐做妻子嗎？」

「嗬嗬，你覺得我林姽嫿會拿這種事和你開玩笑？」姽嫿冷笑著反問我。

「好，今夜隨我回家，明日你我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