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香格里拉

耳邊輕的琴音舒緩人心，爵士風的曲調又不會太過沈悶。

全的核桃木裝潢，搭配布面沙發與抱枕，整自家客廳般的舒適又不減奢華的空間，襯著另一整面落地窗外點點燈火的高樓層城市夜景，與一小區可以外出吹吹夜風的觀景臺，這裡是『香格里拉』俱樂部夜後最歡迎的品酒廳。

林臣遠小心翼翼地放下酒單，睜大了桃花眼看看週遭裝潢，有些坐立難安。

康健手上同樣有一份酒單；上頭單杯的酒最便宜的都是從1000起跳，連瓶氣泡水都要100，雖然有些痛，康健淡定地向侍者點了杯比最低價位稍稍高上一些的酒，然後看看對面沙發上坐著的林臣遠，問道，「你呢？」

林臣遠還在觀著四周，聞言猛搖頭，「你決定就好。」

康健笑笑，再加點了杯相同的，揮手讓侍者離開後，才轉向林臣遠說道，「放開點，小遠，以後我們會經常來這兒打發時間。」

周圍低低的談、以及克制有禮的酒杯撞擊聲，讓林臣遠也不低了嗓子，「康哥之前都在這裡談生意啊，覺好高檔，我都擔心做錯什麼給康哥鬧笑話。」

康健閒適地把自己更埋的沙發中，拉拉西裝，「習慣就好，出這裡的人也沒什麼，就是口袋比旁人深了些。不過也不是有錢就能行，要加『香格里拉』，得要有會員擔任介紹人、經過審核份才能會，否則也就只能用驗卡進來三次。」

「那麼康哥是正是會員了？好厲害！」林臣遠的眼神著佩服。

「很快就是了，小徐讓東哥介紹我加會員，算算這個月底應該能領到會員卡，」康健有竹地說。

「哇，那加有什麼好？剛剛那些貴得嚇死人的酒能打折麼？」康健說話間的得意之林臣遠看著都明顯，自然討好地多問幾句。

康健果然愉快地笑了幾聲，「重點是際可不是酒啊，小遠，來這與周圍的老闆們混個臉，肯定能聽到不賺錢的消息，那才是最有價值的。」康健對林臣遠頗為滿意的其中一個理由是，林臣遠永遠是仰，而不會像李紗那般站在高俯視他。

「原來如此，」林臣遠教地點頭，看了下週遭，「那麼今晚可有康哥認識的老闆麼？需不需要過去招呼一聲啊。」

康健聞言，視線也跟著轉了週遭一圈，隨即發現有幾名先前跟著小徐時會跟小徐點頭招呼的人。可這會兒他們各自有談的對象，就像沒發現自己似的，康健有些拿不準何時該過去招呼。現在想想，先前這些，幾乎都是小徐帶著他進行。

看著那些談笑自若的老闆們，康健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加上林臣遠還在旁看著，康健不想做沒有把握的事，這時，剛好侍者端上了他們點的酒，康健順勢轉了話題，「來，先乾杯，今天是帶你來開開眼界的，你才是今晚的主角。」

林臣遠一聽，笑逐開，「謝謝康哥！」

康健在林臣遠崇拜又慕的眼神下，滿意地輕啜了一口*的酒。還沒來得及認真品味這酒到底有什麼能有酒單上的價格時，周圍原是靜謐舒緩的氣氛，竟明顯有了些。

原先克制的議論聲稍稍大了些，還有一些人站起走向了門口，可以輕易的推測出的源頭。康健先前也遇過這種陣仗，這表示有位人面更廣的大老闆出現了，於是扭過，同樣好奇地探看著。

卻不料，在一陣「噯，你也來啦？」「怎麼你也在這？」「快加吧，就缺你啊！」的招呼聲中，當遮檔視線的人影稍微散去後，康健才見著的中心，竟是仇潛與白朗兩人。而兩人的前頭，還有一位笑呵呵的中年人帶路。康健認得這名中年人，是小徐帶他來時介紹過的俱樂部經理。

只不過俱樂部經理的慇勤、與仇潛被週遭簇擁的這些，已不是現在的康健會關心的，在掠過一眼後，康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一旁的白朗上。

在仇潛應付週遭的同時，白朗正好奇地打量著這由核桃木打造的挑高酒廳。

一襲淺的休閒衫，雙手隨意地勾著袋，幾個月不見的白朗瀟灑又放鬆。

康健沒發現自己是完全愣住了，他只知心底冒出了一強烈的矛盾；想著白朗發現自己的同時，卻又不想白朗發現。

到了現在，康健也說不清對白朗究竟是何覺。

他一直嫉妒著白朗的好運，也憤恨於白朗的『現實』，可同時，以往那對白朗心難耐的慕，卻也沒有消失，再加上一出賣白朗的心虛，複雜的混一團，積在康健心底無抒發之際，突然見著白朗本人這會兒，康健就只剩下重的呼吸。

直到白朗的視線真真掠了過來，讓康健狠狠一窒。

可沒想，白朗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般，毫無反應地又把視線轉開。

突然間，康健覺著有熱意衝上兩頰。

那就像得獎唱名的不是自己、自己卻已是站起準備領獎的窘與惱怒......

但即便如此，康健仍無法把視線移開。

就見這時仇潛似乎打完了招呼，低頭與白朗談幾句之後，仇潛就虛扶著白朗的背，跟隨店經理的腳步上了廳裡一旁的階梯。

康健知道，階梯上是樓中樓格局的獨立貴賓室，那裡有不打擾的空間與更完整的夜景。是VIP中的VIP才能有的待遇。

康健於是瞪著一行人進了VIP室，直到林臣遠喊聲穿了已是渾沌的思緒。

「康哥！康哥？！怎麼了？你發什麼愣呢！？」

「剛剛那是白朗吧？沒想到他也來，隔壁那位應該就是仇老闆，本人很帥啊......」

「之前多人說我長得有些像白朗呢，呵呵，不過久了倒有些困擾，所以我才想整一整......」

但康健已是心不在焉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的視線時不時地就往樓上的房間飄。

尤其是當侍者每每為了提供服務，而打開那扇阻隔視線的門扇時。

而剛剛還覺得痛的酒單，康健之後毫不在乎地一杯接著一杯點。

就好似這些*的酒喝下肚之後，可以多鎮心頭的那無名的焦躁。

***

這麼個喝法，這晚當康健被林臣遠扶著離開時，早已醉的神智不清。

俱樂部裡對於這種醉的無法自制的客人，為了維持酒廳裡的安靜與秩序，會當機立斷地提供過夜的套房，半強制地把醉客送到房間休息。

所以半小時後，康健與林臣遠就被送進了一間裝潢舒適的套房；即便他們僅是臨時卡的客人。

林臣遠才把剛躺下的康健了拘束的服，沒來得及歎俱樂部的周到，平躺著的康健竟是一個扭，把林臣遠反撲在下，手胡剝著林臣遠上的服，似乎開始發著酒瘋了。

要說林臣遠第一次被康健給『做了』那時，也是在酒醉之後，同樣被也是醉了的康健藉酒裝瘋得逞。所以康健的這種反應，林臣遠並不意外，只是帶著酒氣的呼息有些臭，林臣遠今天可沒醉，有些不願意，才想推開康健，卻被康健一把狠狠地在床上。

「乖--，別--」康健紅著眼，口齒不清地說。

「你醉了，好好休--」林臣遠推了推，開口說到一半卻被康健猛地堵住了。

但這個吻暴又疼痛，還帶著酒臭，一點都不舒服。林臣遠皺眉掙扎地想扭開脖子，卻又被康健狠狠抓住下執拗地啃咬著。

「唔嗚嗚--！！」林臣遠繼續掙扎著，而後蓄積力氣一把推開。

這一下醉糊塗的康健自然不敵，被推了開，可重重了一口氣之後，竟是紅了眼，重重給了林臣遠一掌，低吼道，「你乖你就乖！！！聽不懂嘛！！」

而「啪！！」地一聲！

林臣遠腦袋一歪，破了以外，同時也被打懵了。

就算是兩人的第一次，因為林臣遠那次也是醉了，所以即便不是合意的，林臣遠也沒過這等暴力。可現下面對怒紅著眼、抓著自己的手臂上還帶著青筋的康健，林臣遠不浮上些懼怕，「康、康哥......」

「乖--」康健直著眼、著嚨說，「轉！把張開--」

林臣遠吞吞口水，才遲疑著就到康健手下似乎又要發的力道，心裡一驚，立刻照著康健說著辦。

之後一陣魯不堪的對待，林臣遠白著臉忍著。

可這些，竟不是這晚讓林臣遠最駭然的。

更令人震驚的是，在到劇烈疼痛那會兒，林臣遠竟聽到一句難以置信的話。

從一臉迷醉的康健裡冒出。

「......阿朗，喔，阿朗......」

***

隔天兩人離開俱樂部的時候，康健以為林臣遠白著臉的緣故，是因為昨晚自己的魯。好聲好氣陪著笑的同時，林臣遠卻有些心不在焉。

之後過了幾天，康健才想再把人哄上-床，都被林臣遠以那天傷得重了為理由給婉轉地拒絕。

康健對於林臣遠還是很寵的，聽著又是一陣花言巧語的安。此時，林臣遠卻是有些遲疑地說，「康哥，你看，你賺了那麼多錢，又經常來這，是不是乾脆買套房啊？我這公寓租約也快到了，新買一套的話，我們都能住的舒服些。」

「買房？」康健一聽用錢，眉頭都皺了起來。

「嗯，就單間的小套房也行啊，」林臣遠很沒要求地說，「想想，繳租金也是繳，把繳租金的錢拿來付房貸，每個月就多一些，很劃算的。房證要不方便寫你的名字，可以先用我的。你不老說隔壁的小吃店油煙味重，聞著不舒服，要不我們趁著這機會，換個空氣好一點的地兒？」

「這......」，康健卻是陷於沈默，相當遲疑。

林臣遠見康健久久沒有回應，垂下眼閃過某些緒，才又說道，「如果不行也就算了，我就提個意見，想著租期剛好到了，問問而已。」

康健一聽臉和緩很多，摟摟林臣遠溫聲說道，「我倒覺得現在住這好，味道什麼的是差點，但，這戶人多不是？我們就先住著，等我賺上更多錢，能買上更好的再搬。」

林臣遠笑笑，看著康健溫的表，想著這人是不是也同樣如此哄著妻子。

***

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仇潛終於給康健下了最後一個餌。

時機就選在月底，當康健真真正正拿到了『香格里拉』俱樂部的會員證，欣喜之餘，對東哥謝並信任有加之際，某次東哥約了康健在俱樂部喝酒，東哥卻因為臨時有事遲到許多，這天，另外與東哥同樣約在俱樂部的一位小陳，因為也是與東哥有約，等待的時間就與康健攀談了起來。

原來小陳找東哥正急著借錢。這得說道，東哥在小徐給康健的介紹裡，份就是相當有實力的地下錢莊的老闆。小陳找東哥借錢的原因是，他看上了一個以直銷模式集資的地產投資公司；意思是以直銷的方式向大眾集資後，合力轉手投資相關地產開發案，所得盈餘雖不到翻倍，但可以穩定地保證獲利三的報酬率。

這等集資後的資金規模相當龐大，投資標的都是數千萬甚至有上億規模。所佔額份多的話，得到的紅利也就非常可觀。這等穩賺不賠的買賣，就算借錢來空手套白狼也是有賺，而聽說地產公司這次看上的新投資標的，是華地段的大面積舊樓整建工程，更是雙倍以上的獲利，小陳於是就急著想找錢想加一份；並且是越多越好。

而康健在小陳的花言巧語之下，自然心難耐，越聽越有興趣，於是就跟小陳約好，明兒個立刻到地產公司聽取投資案的簡報。

但其實，所稱『直銷』，本質上就是種老鼠會的吸金模式。地產公司所稱的投資獲利分紅，真正來源都是依靠新加的注資者的資金，來發放前手的紅利。而帳面上列著各個投資案的獲利金額，都只是個幌子而已。畢竟又有哪種投資案是真的穩賺不賠？

這要放在法律上，整個公司進行的真正是不法吸金的行為，只是用了別個方法來妥善包裝，讓外表看起來像是制良好、獲利也相當正常的投資公司，以吸引更多無知但又存著貪念的投資人加。而為何說是貪念呢？因為保證獲利的這事肯定不合常，而願意相信的投資人，多都存著只要分到錢就什麼都不願管的僥倖心。

而東哥作為地下錢莊的老闆，邊可不乏這些心存僥倖的賭徒，想借錢來以錢滾錢。於是，只要約個時間，讓這種賭徒有機會與康健接上，接著就看康健的理智能不能抵抗高獲利的，把手上的錢全部投進去。

果真，康健確實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