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雲夥計去泡茶,夥計剛進去,便見店裡來了幾位客人。
其實應該是一位客人帶著幾名侍。
衫頗為華貴,頭戴鎏金朱釵,麵似芙蓉,眉目冷傲,自有一份貴家小姐的氣派。
瑾寧認得,就是陳幸如,陳靖廷的退婚未婚妻。
胡青雲連忙便上前招呼,「姑娘,想買什麼樣的緞子?」
陳幸如淡淡地抬眸瞧了胡青雲一眼,沒做聲。
倒是後的侍冷傲地道:「把你們店裡的雲緞拿出來給我們家小姐挑選。」
胡青雲含笑道:「新的貨還沒回呢,就剩兩匹了,小姐您先挑著看,若不合意,明日便有新的回貨。」
他從貨架上取下一匹綢緞放在了桌子上,連同方纔取給瑾寧看的,通共就兩匹了。
一匹是青的,一匹是正紅,也是十分鮮艷靚麗。
陳幸如皺起了眉頭,看著應該是兩匹都不合意,眸一掃,看到貨架角落裡放著有一匹緋紅的,便指著那匹緞子道:「這個呢
這不是雲緞嗎?」
胡青雲笑道:「這是雲緞,不過,這是有客人留了貨,他先去買東西回頭再取,銀子都付過了。」
那侍說:「我們小姐就要這匹了,你那客人明日再買吧。」
胡青雲陪著笑臉道:「這小店做的是誠信買賣,既然收了客人的銀子,便不可隨意拖貨,小姐若這兩匹看不上,明日再來?」
「大膽!」侍怒喝一聲,「你知道我們家小姐是誰嗎?竟敢明日再來?便是今日買不到,也該是你明日送上門纔是。」
陳幸如淡淡地道:「何必這麼麻煩?就先拿走這匹,你那客人明日再買就行,小蘭,給銀子。」
那侍便從荷包裡取出銀子,冷聲問胡青雲,「多?」
胡青雲抱歉地道:「實在是對不住,這緞子確實是有人要了,且銀子都付過了,不能給小姐您,若小姐看不上這兩匹,不如看看
其他緞子?我這裡還有一匹蜀錦,是私藏貨,若小姐……」
陳幸如不耐煩地道:「我就要這一匹了,你話怎麼那麼多?你家掌櫃出來。」
瑾寧依著櫃檯,淡淡地道:「我就是掌櫃,陳小姐,這緞子確實是有人要了,您若看不上店裡其他的緞子,便請到別家吧。」
對這個曾經傷害過陳靖廷的人,打心裡不喜歡,且想起前生做的那些事,不噁心得很。
陳幸如轉頭看著,進來之後,一直目不斜視,雖知道店中有個子卻不曾細看是誰。
認得陳瑾寧。
那個名聲敗破的人。
而且,那日去退婚,彷彿也看到在外頭。
遂角揚起了一抹冷笑,「我道是誰,原來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安寧縣主,怎地?這店鋪是蘇大人給你開的?對食真好啊!」
最後「對食真好啊」五個字,說得十分怪氣。
一聽這話,便知道那日宴會上,江寧侯夫人回去便跟李齊容說了,而李齊容當然得要為大肆渲染一番,所以,陳幸如也就知
道了。
陳梁暉一直沒做聲,聽得此言,頓時發怒,「你放乾淨點,怎麼說話的?你爹孃沒教你什麼謠言止於智者嗎?」
陳梁暉忽然發怒,這倒是讓瑾寧很意外。
幾乎是從沒見過他臉上有過慍怒之的。
陳幸如抬眸看了陳梁暉一眼,「怎麼?我說錯了嗎?做得出,怕什麼別人說?這般不知恥的事,若沒個真憑實據,誰會往外
說?貴府老夫人開個宴會,不就是特意要解釋此事嗎?此地無銀!哼!」
「你……你胡說八道!」陳梁暉哪裡擅長吵架?他發怒也隻是因為陳幸如損害瑾寧的名聲,在他看來,子的名聲比生命還重要
「胡說八道?隻怕是確有其事!」陳幸如冷傲地掃了瑾寧一眼,「既然這店鋪是你的,那這雲緞我不要也罷,還髒了我的手呢。」
說完,帶著侍便往外走。
「慢著!」瑾寧忽然出聲。
陳幸如回頭,冷眼看著,「怎地?嫌我說話難聽是嗎?那就別做丟人的事。」
瑾寧笑盈盈地上前,「以己度人,人之常也,陳小姐本來是心思骯髒之人,會聽信外麵的謠言,我可以理解,至於我大哥說的
謠言止於智者,這點不適用陳小姐,陳小姐不是智者,隻是一個蠢鈍如豬又自不量力的花癡,癡迷靖國候爺,一心妄想趕走靖
國候夫人取而代之,論起不知恥四個字,我還真是塵莫及啊!」
「你……胡說八道!」陳幸如臉沉下來,卻又暗自心驚,如何得知心裡所想?這事,還不曾跟旁人說過。
「胡說八道?怕是確有其事吧?」瑾寧冷笑。
「你簡直一派胡言,我定不饒你。」陳幸如厲聲道。
瑾寧冷冷地道:「怎地?嫌我說話難聽是吧?那就別做丟人現眼的事,你看不上我的緞子,我還不想賣給你這種人,麻溜滾蛋
」
「陳瑾寧!」陳幸如麵容震怒,一掌就打了過去,「我你胡說八道!」
瑾寧退後一步避過,陳幸如用力過猛撲了個空一時收不住,竟往前一撲,跌在了地上。
侍一驚,連忙上前扶起,那小蘭的侍怒道:「你竟然打我們家小姐?」
「別瞎說,是要打我,沒打著自己撲街的,外頭的人都看見了。」瑾寧手一指,卻見外頭站著幾個路過的人,因聽得方纔兩
人尖聲說話,便停下來看看究竟。
「你……」陳幸如氣得渾發抖,正撂幾句狠話,便見有人進來了。
陳幸如一見來人,驚得花容失,連忙便垂下了眸子見禮,「侯爺!」
來人,正是靖國候,還有靖國候夫人阿蛇,兩人後跟著一個侍從,手裡抱著一些東西。
靖國候一青錦袍,段高大頎長,雖已經步中年,但麵容依舊俊,且多了幾分沉穩,他淡淡地看了陳幸如一眼,
似乎是沒想起來是誰,不過,人家既然認出他來,他便嗯了一聲,「買緞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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