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枝兒領著小石頭,回到家裡轉了一圈,隨後便抱了平常喝水的小罐子,兩人便又一起出了門,一路走走看看,尋了個樹蔭下的大石頭,兩人排排坐著。
這一坐就是老半天,小石頭陪在旁邊,也沒有覺得不耐煩,就是有些坐不住,不時的起撲一下蝴蝶,也或是捉隻蜻蜓玩兒。
正玩得樂呢,就聽到香枝兒在喚他。
「石頭哥哥,瞧你滿頭大汗的,過來喝點糖水,我撒了一大把紅糖進去呢,甜滋滋的味道可好了。」香枝兒敞開了嚨喊道,聲音傳得老遠。
「喛,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小石頭轉頭回了一聲,放不下抓了半天的蝴蝶,眼看就能抓到手了。
卻不想正巧路過的大漢,聽到了這一聲,轉頭過來一看,便樂嗬了,兩丁點大的孩子,居然還抱了罐糖水出來玩,定是備著玩得了的時候喝的。
抬眼四週一瞧,並無什麼人影,砸了下,便直接走了過來:「丫頭,那水罐子給我,正著呢,居然有現的水喝,今兒運氣真是不壞啊!」陶大財樂滋滋的說道。
香枝兒手將水罐子子捂著,喚道:「這是我的,不是你的。」
「什麼你的我的,讓大爺瞧見了,你的也能我的。」陶大財纔不理會,丁點大的孩子,還想跟他爭辯,直接手,幾乎都沒費力,就將那水罐子抓在手中。接過手來一聞,果然一甜滋滋的糖味兒,這濃鬱的香甜味兒,定是沒有放糖,頓時便是一樂,他自然認得香枝兒,陶六平家第七個閨唄,這人沒本事,兒子也沒個
連生七個閨,不想對閨倒是好,平白就給糖水喝,沒兒子可不就得對閨好了嘛,這也想得通。陶大財想也不想的,直接抱起水罐子頭一仰,幾口就喝了個乾淨,隨後還砸著:「真他孃的甜,就是太了些。」隨手便又將那罐子塞進了香枝兒的懷裡,嚷道:「罐子
還你,大爺可瞧不上你這破罐子。」
隨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
小石頭瞧直了眼,人走了半天,還有些怔愣:「枝兒妹妹,他搶咱們的水喝!」神間頗有些委屈,枝兒剛剛他喝來著,他還沒顧得上呢。
香枝兒重重的點頭,應道:「嗯,他是大壞蛋,搶咱們水!」
「那咱們怎麼辦,要不要告訴阿爺,讓阿爺去揍他!」小石頭想了半天,也隻能跟阿爺說,才能收拾壞人。
香枝兒搖了搖頭道:「不用,咱們先記在心裡,等長大了再收拾他。」看著遠去的人影,香枝兒角帶笑,完全沒有小石頭的委屈。
「咱們長大,那還有很久啊!」小石頭抓抓腦袋,有些費解。
「報仇肯定得自己手,才會覺得更痛快嘛!」香枝兒理所當然道。
「這麼久,咱們到時候早忘了吧!」小石頭仍覺得不能理解。
「能忘掉的那就不仇,忘了也沒事,咱們回去吧,出來好久了!」香枝兒一手抱著空罐子,一手拍拍他道。
「哦哦,是該回去了,大姐還讓咱們別跑遠的。」小石頭反應過來,忙拉了香枝兒的手,兩人邁著小短往家趕。
待他們走後,從另一邊的樹蔭下走出個老太太來,盯著兩小的背影看了良久,最終眼神中帶出些興味之來。這人正是許婆婆,剛剛幫那小孩子看診完,纔想起還有兩小孩,回頭一看,哪還有人影,還當小孩子也就圖個新鮮,見看診太過無趣,便自個走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卻是去葯櫃抓藥時,發現了一些端倪。裝豆的葯櫃子沒關嚴實,且腳下還讓踩著了一顆豆,若說葯櫃子沒關嚴實,可能是沒留心,可藥材方便,向來仔細得很,從來不會出現撒了葯在地上,卻不自知
的況,幾乎想也不想的,就知道是那兩小搞的鬼。
有些好奇,他們拿豆乾嘛,便直接出了門,到村裡尋那兩小的人影,最終發現了剛才的一幕,小石頭看著倒是正常,隻那小丫頭,還真是鬼得很。在村裡住了幾十年,村裡的人幾乎都認得,剛才那漢子陶大財,不是什麼好人,壞估計也壞不到哪裡去,不過是做些狗,恃強淩弱的事兒罷了,向來也不怎麼看
在眼裡,隻是不知他哪裡得罪了這小丫頭,竟然在糖水裡下豆,還故意了人過來喝,嗬嗬,還真是有趣。兩歲大的孩子,竟然懂得豆的效用,還使出這樣的招數來行事,還真是有些不同一般,村裡孩子多數還是聰明伶俐的,不過像香枝兒這樣的,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來,
頓時對香枝兒有些上心起來。
幾十年來,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機靈的孩子,任活了一把歲數,也不免嘆連連。
若自個也有幾分聰明勁兒,當年的蝴蝶穀,是不是仍能屹立在江湖中風雨不倒,而不是像今日,早已湮滅生息,估計能知道蝴蝶穀的人都不多了吧!
回想曾經的盛況,眼中的黯然之越盛,頗覺心灰意冷,哪還有什麼蝴蝶穀,也一把歲數了,待一死,蝶穀的一傳承,也將隨著煙消雲散了吧!避世居上河村幾十年,的一輩子,都在這平凡的村落裡度過,雖仍是終日與葯為伴,行醫為生,但為了不惹來更多關注,的一超凡醫,卻也隻是半半藏,一
濟能愈的病癥,非得拖上個三五天,普通的風寒冒,也得讓人多吃上幾濟葯才能得痊癒,讓村裡人誤以為醫也就一般,甚至連鎮上的普通大夫都比不上。幾十年來,扮演得也是相當功,隻是心中,卻總有那麼一鬱氣難平,隻是幾十年歲月都已經過去,風華正茂時,沒能有所作為,如今垂垂老朽,又能如何,幾十
年的時,估計當初的仇人,如今也都不在世了吧!的本意,也沒有想要報仇的意思,隻是蝴蝶穀曾經名揚天下的醫,不想就此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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