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笑道:“不要那麼悲觀,他們想殺我也不是那麼容易。說不定我們還有再見之日哩!囊裡有對靴子,你既非我行會之人,用不著赤足,不小心踏上屎狗糞一類穢才糟呢!”
項龍忍不住笑起來,淚水同時忍不住流下臉頰。心中升起一個連自己都驚懼的想法。假如干掉暴君秦始皇贏政,歷史會變怎樣子呢?
當晚項龍悲憤無奈地攀越城牆逃離武安,知道永遠再不會見到元宗。
這懷大志的智者和一代劍宗師,在目睹自己行會四分五裂,墨者變爭權奪利的人,一顆充滿救世熱的心早已死去,決意以殉道,希以自己的死,激起他項龍的熱,使他能以另一種形式去實現天下之大利。
可是以他項龍的一雙手,怎能改變中國的歷史?他並不是秦始皇。但他可否影響嬴政,就像元宗般影響他?改變後對中國來說是禍是福?日消月出,星換鬥移,不知過了多天,他終於到達駐有重兵的邯鄲外圍衛星城堡。
這段旅程中,他的心神浸在元宗所授,來自一代大師墨翟的劍法裡,他又把現代據人學和力學演譯得來最可怕的搏擊溶劍。有所寄託下,他渾然忘了時間流逝,有時在曠野逗留十多天,靠自制的弓箭捕獵野充飢。
他的能在這種刻苦的環境下變得更強壯健碩,本想邯鄲,可是邊防嚴,唯有乖乖地走到關防,向守兵報出陶方的老闆“畜牧大王”烏氏惈的大名。守兵立時肅然起敬,找個來見他。
那年輕軍打量他幾眼後問道:“你什麼名字?”
項龍老實答道:“草民項龍。”
那軍和四周的十多名趙兵臉大變。
軍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冒充項英雄,他早在半年前與馬賊一戰中,爲救同伴而壯烈犧牲。我有個朋友親眼看到他一人擋下數百追兵。”
項龍爲之愕然,想不到自己變得如此有名,任由撲上來的趙兵擒拿毫不反抗,笑道:“大人的朋友什麼名字?”
軍報出一個名字,項龍忙把那人的高矮樣貌形容出來。有人從他懷裡搜出陶方贈他的匕首,軍再無疑問,態度大改,問明當日發生的事,立即差人飛報在邯鄲的陶方,更親自護送他到趙國的京城去。
那軍寧新,與他並騎而行道:“烏爺是邯鄲最尊敬的人之一,若不是他四出蒐購戰馬,又不時捐獻國庫,我們趙國怕早給人滅掉。現在燕人來攻打我們,幸好我們兩位大將軍廉頗和樂乘把燕兵殺個片甲不留,反攻回燕國去,大快人心。”
項龍很想問趙國已是盛衰,爲何還要到各地蒐羅,但怕對方尷尬,終忍住不問。談笑間,邯鄲在。和武安相比,邯鄲至大上三、四倍,護城河既深且闊,城高牆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勢。城外駐紮兩營趙兵,軍營延綿、旌旗似海,頗懾人之勢。城樓滿布哨兵,劍拔弩張,氣氛張。尚未進城,一隊騎士擁出來,帶頭的正是久違的陶方,其它全是曾出生死的戰友,李善是其中一人。見面時自有一番驚喜,陶方和衆武士擁著他興高采烈進城裡。
項龍忍不住向陶方問道:“婷芳氏好嗎?”
陶方臉一沉,歉然道:“對不起!我以爲龍你喪命賊手,等待了三個月之後,遵主人之命把送給人做舞姬了。”接著笑道:“不過龍放心,我會特別挑兩個比更人的來侍候你。”
項龍像給人照口猛轟一拳般,臉煞白,好一會才問道:“送給什麼人了?”
陶方心中大爲訝異,想不到像他這般俊偉風流之人,竟會對一個買回來的人如此多,不住嘆道:“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龍……”
項龍大怒道:“不要說廢話,尚未證明我真的死了,你不應把送給人。”
陶方城府極深,毫無不悅之,只是解釋道:“龍先到別館休息沐浴,讓我爲你想想辦法,主人明天會親自接見你,這是我府武士最大的榮幸,莫要錯失機會。”
項龍興的心喪失殆盡,行走般在城寬敞的街道策騎緩行,對四周宏偉的宅舍視如不見,緒低落至極點。沒有自己的保護,這苦命的人只是由一隻魔掌落另一隻魔掌,現在是否正盡凌辱?正在愁腸寸斷時,陶方推他一把,教他隨衆人避往一旁。項龍清醒過來,往街上去,行人車馬紛紛移往一旁,讓一輛前後各有二十多乘騎兵護衛的豪華馬車經過。
陶方在他耳旁道:“是我們孝王最年輕的妹子雅夫人的座駕,是邯鄲出名的大人,嫁給趙括,可惜趙括在長平一役不幸陣亡。”
馬車緩緩而至,忽地在他們面前停下來。衆人大爲驚訝,一名騎士策馬而來,請陶方過去,陶萬寵若驚,連忙下馬,去到低垂的車簾旁,與車的雅夫人說話。馬車開走,陶方躬相送,回來對項龍神地笑笑,沒有談話的容。
項龍抵達別館,住進一所獨立的房子,陶方特別遣來四位婢服侍他沐浴更,當晚就在別館主建築的大廳筵開二十一席,除當日共患難的武士外,還有烏氏惈的其它得力助手,更有歌舞姬表演娛賓,氣氛熱烈。可是項龍想起婷芳氏和久別的蠶娘,又想起可能永遠見不到自己那時代的親友,惟有借酒澆濯愁腸,喝個酩酊大醉,酒席未完已不醒人事。迷迷糊糊中,似乎婷芳氏回到旁,和他共赴巫山雲雨。
醒來時躺在臥室的地席上,由窗戶進來。旁還睡著一個如花似玉的赤人兒,卻不是那四名婢任何一人。瓜子般的緻臉龐絕沒半分可挑剔的瑕疵,廊分明若經刻意雕削,清秀無倫,年齡絕不會超過十八,烏黑的秀髮意態慵懶的散落枕上被上,襯托得在被外的玉臉朱脣,藕般雪白的手臂更是人心絃。人兒猶在海棠春睡,俏瞼見淚痕,以及充盈狂風暴雨後的滿足和安寧,散發奪人神魂的豔。
項龍心中了一聲我的天,自己昨晚究竟對這姿容更勝婷芳氏和蠶孃的幹過什麼事?心中一,忍不住輕輕掀高被子。青春煥發,應高則高,應小則小,峰巒起伏的景呈現眼前,膩的修長玉和渾圓下的地席見片片落紅的痕。
項龍大吃一驚,放下被子。臉上的淚痕必是與此有關,昨晚酒後胡塗,又兼近半年沒過人,竟把當作婷芳氏,不懂憐香惜玉,這樣一個未經人道的如何抵?不由大歉疚,但已錯悔難返。項龍站起來,走到窗旁,往外去,花園其中兩名婢正在澆水修枝,瞧見窗的項龍,含施禮,又忍不住看他雄偉的軀。
其中一婢道:“公子醒了,小婢來爲你盥洗穿。”
背後傳來那人兒驚醒的聲。
項龍忙向兩位婢道:“且慢!”
俏婢善解人意,抿笑道:“公子若要小婢服侍,隨時呼喚小婢,嘻!我春盈,夏盈,另外兩個是秋盈和冬盈,這麼易記,公子不會忘記吧!”
項龍心懸後,微笑道:“只要看過兩位姐姐一眼,一生都忘記不了。”轉過去。
剛被自己佔有子之軀的坐了起來,被子到不堪盈握的腰肢,出的上,含答答垂下螓首,不敢看他的面貌,以蚊蚋般輕細但甜的悅耳聲音道:“小妾舒兒向公子請安!”
項龍憐意大生,坐回旁,用手託著巧俏的下頷,使仰起俏臉。明人的大眼睛和他目一嚇得立時垂下去,一副心如鹿撞,又又喜的樣兒,風,教人目爲之眩,神爲之奪。
項龍可毫不猶豫地肯定是截至目前爲止所接的中最人的尤,暗歎陶方厲害,送個這樣的可人兒給自己,他那能不爲陶方賣命。聲道:“還好嗎?”
舒兒搖搖頭,旋又含點頭,紅霞立即擴散,耳玉頸燃燒起來。
項龍微笑:“不用害怕,昨晚是我酒後胡塗,以後保證不會那麼暴,你好好再睡一覺。”
舒兒嫵地瞅他一眼,輕輕道:“不!舒兒要服侍公子。”
項龍憐道:“你站得起來嗎?”
舒兒纖手按上他的寬肩,借力想先跪起來,旋又秀眉蹙起,跌坐回去,玉頰霞燒。項龍風流慣了,看到如此人態,忍不住憐香惜玉,把按回地席上,蓋好被子,待要出房,忽被舒兒拉住他的大手。項龍訝然向。
舒兒含道:“公子現在是否想要舒兒?”
項龍手上的臉蛋兒,笑道:“我只想你現在好好休息,今晚我會讓你變人世間最快樂幸福的人。”不由想起婷芳氏,心中一酸。
舒兒用盡所有氣力抓他,眼神勇敢地迎上他的目,深地道:“昨夜舒兒早爲最幸福快樂的人。”
項龍忍不住又盡地親吻舒兒,令春風迷醉才往大廳去。
四婢迎來,悉心侍候,長得最高的春盈道:“陶公在正廳等候公子。”
偎紅倚翠時,項龍思起伏。當日初抵貴境,一切總有種夢幻般不真實的覺,眼前的時代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所以儘管他縱樂,遊戲人間,並沒有毫來自社會或人際的力;因爲說不定忽然他又被馬瘋子的儀抓住,送回二十一世紀裡。他就像一個不用負任何責任的頑,可是經過傷和飽歷流浪之苦後,這夢幻般的世界忽地變得真實和有有起來。元宗偉大的殉道,婷芳氏的苦難,重重打擊,使他無論在上或神上全投到這世界裡去,愈陷愈深。目下他雖是盡和富貴,其實卻失去寶貴的自由和自主。
在這時代裡,沒有東西比人才更寶貴。一個法家的李克、一個兵法家吳起,立即使魏國變一等強國。商鞅更厲害,隻手令秦國爲東方衆國最大的威脅。而現在的項龍,因爲曾以五十人阻截近千的兇悍馬賊,亦變一個這樣的人材。諸國對人材有兩種態度,一是爲我所用,一是立殺無赦,免得來日爲勁敵。
現在烏氏惈對他項龍正展開籠絡手段,以富貴和絕使他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所以假若自己毫要找秦始皇嬴政的心意,保證立即小命不保。這樣一座守衛森嚴的城市監獄,要逃出去本是癡人作夢。當年若沒有與烏氏惈同級的大商家呂不韋的幫助,嬴政的父親異人休想逃回秦都咸。自己即使找到秦始皇,亦全無辦法把他弄出城外。是否就是這樣爲趙人長久辦事呢?假設烏氏惈命他去殺戮別國的人,自己應怎麼辦?
項龍深嘆一口氣,往大廳見陶方去。陶方正把一名俏麗的婢摟在懷裡,見他到來,放開婢,親切地招呼他席地坐下,共進富的早點。
陶方曖昧笑道:“龍你不知道自己多麼到主人恩寵,舒兒乃燕王喜送給主人的燕國貴族著名,他肯送你,可見他對你多麼看重。”
項龍愕然道:“我們不是與燕國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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