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將委任書放在一旁，開啟那張通告看了幾眼，原來是說亞平寧艦隊司令馬爾的弟弟托馬斯，要帶著他的軍團駐防在西西裡島墨西拿海峽海岸邊。而且還不歸屬西西裡行省直接排程。這明擺著是有製衡自己的意思。

不過馮宇對此早有預料，沒放在心上。他甚至都做過沒按照慣例被委任為西西裡島代理總督的心理準備。馮宇知道，為他這個任命和在西西裡島上安這麼一支外來軍隊，羅馬皇宮的議事大堂中肯定沒爭議。他臉上帶著幾不屑的笑意將這通告放置一旁。

最後，馮宇開啟了亞歷山大給他的那封私信，看著看著眉頭就皺了起來。西蒙斯見此景，不好奇的問道：“將軍，亞歷山大的信中說了什麼。”

馮宇如實說道：“他們終於對鉛鑄水管一事重視起來。可惜的是他們籌不出那麼多錢來重新改造羅馬城以及其餘大中城鎮中的供水係統。所以信中問我有什麼好辦法。雖然是詢問的方式，但很顯然他們是希我來想辦法籌集這筆巨額資金。”

馮宇說到這頓住話語，向左右打量一下，發現並沒有道格拉斯等羅馬本地出的將領在場，便直接用漢語說道：“梁國國庫雖，但我不可能從梁國府庫中調如此大筆資金補羅馬。別說我現在隻是羅馬一個行省的代理總督兼大軍團的行政。即使我本人坐在亞歷山大那個位置上，如此做於於理也都說不過去。更何況，現在我們雖然繳獲了漢尼拔軍擄掠的絕大多數西西裡財富，而且其中屬於應該上繳的部分也做為執政署撥付給西西裡行省的重建費用，不用再上繳。但這些錢財對於整個西西裡行省的重建所需而言還是小巫見大巫，存在很大缺口。也就是說我現在都缺錢用，怎麼還可能解決他們改造供水係統的資金問題？”

一旁的甘寧雖然不知道鉛水管是怎麼回事，但已聽明白似乎是羅馬的朝廷在向馮宇索要錢財。他子火的說道：“那就直接給這亞歷山大回信，直截了當的說沒錢。”

馮宇搖頭道：“如此回絕也不合適。”他踱著腳步一邊在屋中來回走著，一邊沉著。他突然眼睛一亮，說了句有了，便吩咐人取來紙墨，伏案揮筆，給亞歷山大去了一封洋洋灑灑數千字的書信。

西蒙斯在一旁歪著頭問道：“將軍，您這還是回絕了對方，隻是語言委婉了些，是吧？”

馮宇嗬嗬一笑並且搖頭道：“不是。我已想到幫亞歷山大解決了這個資金問題，但這個錢並不是我們出。也不是要他從平民百姓上搜刮。”

典青疑問道：“那能有什麼辦法，難道這錢能從天上掉下來不？”

馮宇回道：“天上當然不會掉錢。這錢其實還是羅馬自己出，但卻是來自未來的錢。我的辦法是要他們借債，發行國債的辦法來籌措資金。”

“借債？國債？”大堂中，除了典青，西蒙斯，甘寧等人，其餘兩三個將領也驚呼起來。以朝廷或國家名義向民間舉債，在這個時代無論東方還是西方，大多數人都不敢想象。

實際上，在古希臘以及幾百年前的羅馬，乃至中土東周時代，就有國家向民間放貸者借貸的例子。周赧王借債伐秦，結果就了“債臺高築”這個語就是最著名的例子。

但是馮宇在信中告訴亞歷山大的方法卻與這些案例不同。他是要向公眾以債券不記名形式公開舉債，募集資金。而不是向特定的民間個打借條借錢。而且為了能讓人放心購買債券，解決他們活錢變死錢，以及對羅馬帝國長期信用的憂慮，馮宇還建議在羅馬城中立債券易所。

馮宇給堂中眾人稍做講解後，小部分人似懂非懂，但典青，甘寧幾個大老卻連連搖頭道：“將軍啊，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您這方法大概行不通。誰會用自己的真金白銀買你幾張紙啊？這幾張紙需要十幾，二十年才能連本帶息兌現。到時候那羅馬金幣中的含金量又不知變啥樣了。若算上金幣貶值，說不定連本帶息還虧了本。反正換我，我是不會買的！”

馮宇卻有竹的笑道：“你們不會買，但羅馬人會買。”

……

羅馬皇宮中，亞歷山大正和他母親艾米亞斯討論著公事。此時一名侍從匆匆走殿中對他說道：“陛下，西西裡行省總督馮虎給您回了一封信。”他邊說邊雙手呈上了信箋。

亞歷山大驚喜的說道：“這才幾天時間，他這麼快就回信了，看樣子一定是有辦法幫我籌措到那筆令人頭疼的資金了。”

他說著就接過信箋，三下五除二的開啟匆匆閱覽起來。艾米亞斯看著他的表，慢慢從喜變憂慮，接著又從憂慮演變了疑。便知道事不是亞歷山大想象那般順利，開口問道：“怎麼，馮虎信中說他也沒有辦法？”

亞歷山大將信箋丟在桌案上，重重的嘆口氣道：“他辦法倒是給了個辦法，可我認為這辦法太異想天開了，一點也不靠譜。”

他說話間，艾米亞斯已從桌案上拾起這張信箋讀了起來。亞歷山大繼續說道：“他建議我們用白紙做些債券的東西，然後用這些東西向公眾舉債。實際就是向公眾出售這些紙張，並讓執政署以帝國的名義向公眾承諾到一定期限，比如十年二十年後，以比它們最初的價格，也就是紙張上記錄的麵值更高的價格，再收購回來。那高出的部分價格就算做利息。”

艾米亞斯沒吭聲，還再目不轉睛的讀著馮宇的來信。亞歷山大卻繼續苦瓜著臉說道：“現在，要我打條子按我的皇帝大印向那些富可敵國的羅馬貴族們中短期借款都借不到！用些記著麵值，承諾二十年後纔回收的白紙可能弄到錢嗎？哎，這馮虎是有想象力，打仗也有一套，可他的智商卻可能沒有我之前想象的那麼高。”

三國末世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