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當時有私心。書趣樓()」對崇禎的質問，錢謙益早想好了說辭。

「齊王早就擺明瞭車馬和天下士紳作對，所以臣當時才選擇擁立陛下繼續掌權。不過臣卻誤判了形勢，誤判了齊王的實力，以至於有現在之禍。若是能夠重來，臣當時便會選擇勸說陛下不能來。此皆臣之錯也！」

說著錢謙益跪下來向崇禎請罪。

崇禎生過一場大病力原本就不濟，加上在大殿上剛刺激，借著參湯勉強回過神來，現在又被錢謙益一套套說辭弄得直發矇，要疾言厲訓斥錢謙益甚至治罪，又不知該如何去說。

「你到底什麼意思？直接說吧，朕不想再和你兜圈子！」冷哼了一聲，崇禎直接斥道。

「陛下，臣的意思已經說了，就是召齊王回京。臣知道陛下擔心齊王回京會對大明江山不利。隻要陛下能夠稍微妥協，便會出現皆大歡喜的局麵。」錢謙益道。

崇禎冷冷道「朕怎麼妥協？你說的清楚一些。」

錢謙益道「很簡單，隻要陛下確立坤興公主儲君之位，並為齊王和公主完婚，則所有危局都會迎刃而解！」

「公主為儲君？簡直荒謬！」崇禎怒道。

錢謙益嘆道「是荒謬。可是陛下，在您重病昏迷之時，公主已經被推上監國的位置，而且得到了朝廷乃至天下百姓的承認。

相比於天下，江山易主，公主為儲君乃是最為合適的辦法。

齊王立下不世之功，數次立挽狂瀾於既倒，沒有齊王就沒有現在的大明。而隨著地位的升高，齊王自然也會有其他想法，所以除了公主以外，恐怕齊王不會再認可任何人做儲君。

子為儲君甚至為帝，這看似荒謬，可是江山依然沒變。公主畢竟是陛下您的骨。」

崇禎怒道「公主固然是我的骨，可江山最終還不是給了外人。祖宗的基業斷送在朕的手中，你又讓朕將來如何去見歷代先皇？」

錢謙益嘆道「陛下，其實這事很容易解決啊，隻要您和齊王約定，他的第一個兒子姓朱，將來公主再把江山傳給和齊王的兒子，如此江山自然還在朱家手裡。

陛下，眼下您無子，即便江山不傳給公主，也要過繼宗室為嗣。既如此，令公主和齊王兒子姓朱豈非一樣。把江山傳給您的外孫，豈不是比傳給外人更加適宜？」

錢謙益的話如同晨鐘暮鼓，敲打在崇禎的心頭。崇禎的心猛烈的跳了起來。

是啊，普通百姓家無子尚可招贅婿生子為後，朕為何不能？坤興和陳越婚後生子姓朱，江山豈不是還在朱家手裡，大明將還是大明！

而江山傳給親外孫，自然要比給外人要好！

而對陳越來說，反正江山會到他兒子手中，他自然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違造反。如此危局自然輕易可解！

妙，真是絕妙的主意，朕先前為何沒有想到？

看著崇禎臉上突然閃現的喜。錢謙益知道經過自己一番口舌之後，崇禎終於被說了，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隻覺得脊背上的服都了。

看似崇禎被輕易說服，事實上並非那麼容易。

崇禎這麼聰明，早先又如何想不到這個主意？

不是想不到，而是崇禎自己不願罷了。在崇禎心裡有著深固的認識，那便是子本無法當皇帝，這不僅是崇禎的認識，也是天下大多數人的認識。而且崇禎的權力很強，不甘心輕易把權力出，哪怕是給兒也不願意。又自認為能夠掌控一切，能夠對付得了陳越，所以纔有了現在的局麵。

而如今，形勢如此的危機，崇禎終於絕。絕之後自然要想一條退路。

若是再下去，說不定真的會陳越造反，那樣大明社稷將徹底玩完，那樣才會真的為了大明的罪人！

所以，在這種況下，隻有妥協，哪怕是再不甘心也得妥協！

妥協固然屈辱，但也比丟了祖宗傳下來的江山要好。

所以，錢謙益的提議對崇禎來說，隻不過是借坡下驢罷了。

「錢卿的提議，甚佳。可由朝廷討論之！」終於，崇禎緩緩說道。

坤興公主安靜的坐在案前，手捧書本看著，嫻靜的彷彿一幅畫。

「陛下駕到！」隨著一聲呼喝，打破了宮裡的寧靜。

「拜見父皇！」坤興公主站起來，儀態萬方向崇禎行禮。這還是數月來，崇禎第一次來到坤興的宮室。

看著兒略顯生疏的表，崇禎深深的嘆口氣，為了權力，自己真的失去了太多，幸好還能彌補。

「看的什麼書啊？」崇禎讓人扶起兒，輕輕的問道。

坤興公主抿了抿「一本閑書罷了。」說著把書遞給崇禎看，卻是一本名《xx好婿》的話本。

「確實是閑書。」崇禎隨手接過翻了一下，放在案上，「這樣的書偶作消遣還可，多看卻是無益。兒啊，父皇即老且病，你以後得多幫幫父皇了，這些閑書就不要看了，以後多幫父皇看看奏疏。」

「啊？」坤興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崇禎的意思。

「父皇已經決定，立你為皇太。父皇百年之後，你就是下一任大明皇帝。」終於，崇禎把自己的決斷對坤興說出。

「啊！」坤興真的驚了，「父皇！」

看著兒消瘦的麵龐，這是自己現如今最至親的骨，想起逝去的皇後和三個皇子，想起一貫的乖巧懂事，想起在自己病危時艱難的撐起整個大明，崇禎的心了起來。

「父皇老了，有時有些糊塗，這些天委屈你了。」崇禎輕輕地道。

「父皇！」淚水從坤興雙眼奪眶而出，一把抱住崇禎，嚎啕大哭了起來。淚水止不住的流淌，數月的委屈這一刻完全釋放了出來。

崇禎著兒的頭髮，就如同慈祥的父親，這一刻在他心裡沒有江山社稷，沒有帝王霸業，有的隻是舐犢深。

ps:總覺得略顯生，可能是熬夜通宵狀態不佳的緣故。今天兩更發的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