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點上來，南希了小小口的吃，漂亮的眉眼瞇起，「師父，這個糕點好吃！」

「喜歡多吃點，小時候胖嘟嘟的多好，看如今瘦的！」

鬱從文還是喜歡小時候的南希，又白又胖，嘟嘟的像個糯米丸子，氣的很，罵一句都要哭。

如今大了，了委屈也知道顧及家人，連說都不敢說。

「府裡廚娘會做的糕點不，讓們流給你做！」鬱從文說著，又道，「聽說你去庫房挑東西了？」

「嗯，去挑了一些，師父家裡好東西可真多！」

鬱從文失笑，「眼皮子淺的，就那小庫房的東西就好了？等改日帶你去大庫房看看，這府裡的東西，遲早都是你的，有些什麼，你心裡得有個數！」

「師父……」南希驚喚。

「為師無子無，你那些個師兄，給些什麼我自有考量，你當明白，長者賜，不可辭!」

「可是這太多了，我何德何能……」南希輕聲，又小聲道，「這三年，我畫了字畫去賣，也賺了一些！」

的看了鬱從文一眼，小聲道，「我，我墜了師父名聲！」

鬱從文早已知道此事。

他不在京城，知道的事卻不。

不然也不可能為了南希回京城來。

「賣了多？」

「好幾百萬兩銀子！」南希輕聲。

多，也沒個數。

早前畫的，最近這些日子，畫的比較多。

「多錢一幅？」鬱從文笑問。

這樣子就很好。

讀書做什麼？無非就是為了名和利。

「一開始幾千，後來一萬多，現在兩萬多！」南希越說越小聲，補了一句，「鎮南王說他喜歡南山居士的畫作，所以價格漸漸高了起來！」

也算是給師父點，和秉的關係。

「你和離，他幫忙了？」鬱從文問。

「嗯！」

南希輕輕點頭。

讓所有人下去，才言簡意賅的把在安平侯府這三年，與秉相識的事告訴了鬱從文。

說完後，南希便垂眸，等待著被責罵。

鬱從文沉默好一會才說道，「我道這小子為何有些眼，卻原來當年在南家出現過！」

但是沒想到這小子膽子不小。

可仔細想想，若不是他手，南希和離不會順利，更會被安平侯府悄悄磋磨死。

宅之中，病死的子數不勝數，出門遇上意外更是防不勝防。

而秉確實龍章姿，又癡心等了南希多年。

無關利用，隻是單純的，他這小徒弟會心，也在理之中。

「你希師父全你們？」鬱從文問。

南希起，跪在地上，「求師父全！」

家裡邊，因為第一次嫁人，聽了家裡安排，結果差點喪命，家裡人會愧疚，隻要一心想嫁秉，家裡人不會反對。

唯一難以說服的便是師父了。

「無關權勢，隻因為你單純的心了？」鬱從文問。

「……」

南希深吸一口氣，「那次出門，我便心了，他溫，又君子端方，更是我心中英雄樣子，沒有屈服，也沒有委屈，雖有衡量，但也是因為我心裡有他，才答應與他在一起，他目前為止，沒讓我失過，毫也沒有！」

在師父麵前，不敢撒謊。

鬱從文很想說句，傻丫頭，一輩子長的很。

可他這徒兒呢，玲瓏通，又外剛，確實招人喜。

手扶南希起來，「這事為師應下了，但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會珍惜，你懂麼？」

南希頷首，「還請師父手下留！」

鬱從文氣笑了。

手點點南希額頭，「你這丫頭，還沒嫁過去呢，心眼就偏了！」

瞪了瞪眼，「既是你瞧上的人，為師還能往死裡折騰不！」

嗔罵後，又問道，「你可知道他逐鹿天下的心思？」

南希頷首。

小聲道，「他過一點！」

「這事他也與你說了？」

「嗯，說了些，讓我莫心，他能理好！」

鬱從文聞言，著鬍鬚，

「那你希為師幫他嗎？」

「……」

南希驚詫。

仔細想了想才說道，「師父，您可以誰都不幫嗎？」

隻要誰都不幫，相信秉一定能功。

「那你告訴為師，你想做皇後嗎？」鬱從文又問。

「……」

南希沒有言語，卻是點了點頭。

又輕聲道，「如果這個人不是他，我不願意的！」

如果秉是皇帝，想做他的皇後，如果這個皇帝不是他，肯定不願意進宮。

鬱從文看著南希。

「那你可知道，一旦他問鼎帝位，後宮將不會隻有你一個人，那時你又該如何自？」

「……」

南希頓時慘白了臉。

忽地想到一句話，悔教夫婿覓封侯。

得了榮華富貴，可丈夫卻不是自己一人的了。獨守空房，日日抑哀怨，那這榮華富貴還有什麼意思？

「我，我……」

「丫頭啊，你可知道為師為何孤獨終生？」

南希搖頭。

「為師當年也娶妻了，隻那時年輕狂，以為紅袖添香是事，你師娘脾氣，又不肯服，抑鬱而終，直到世上沒了這個人，我才恍然大悟，紅袖添香又怎抵得上心中那粒硃砂痣，所以為師要你活鎮南王心中的硃砂痣，讓他能夠為你空置後宮，此生隻有你，所以為師不會出手幫他，免得他將來覺得你會以此邀功，淡了分，自然也不會幫別人，等你親事了了，為師便真的雲遊四海去了！」

「師父！」南希哭了出聲。

這般，還不是幫了。

頂著這份嫁給秉，將會為他帶來多便宜和好，心裡清楚的很。

想來秉也清楚。

「哭什麼？捨不得為師？」

「嗯！」南希點頭，「才與師父相聚，師父又要走，那我不嫁了，師父是不是不走了？」

任、賴皮，氣的不就哭鼻子。

和小時候又一模一樣了。

「看看你這樣子，哭哭啼啼的，我道你長大了，竟還是一樣！」鬱從文哭笑不得。

隻是寵溺倒是和以往無二。

「快把眼淚，被下人瞧去，丟人不丟人！」

「難得團聚，師父又要走，丟人就丟人罷，反正師父也不真疼我！」南希哼了哼。

卻是了眼淚。

鬱從文聞言，抬手又點了點南希的腦門，「跟你師父還賴皮耍心眼！」

管家來稟報說午飯好了，鬱從文又怕著南希，「走吧，離你嫁人還早著呢，填飽了肚子再哭也不遲！」

南希連忙問，「那師父不走了？」

「再說再說！」

南希笑瞇了眼，跟在一邊，扶著鬱從文，一起去了飯廳。

桌子上的菜肴，有好幾道是南希吃的。

鬱從文年紀大了，吃的東西煮的很爛，還小酌兩杯。

看著疼的小徒兒在邊，他不免多喝了幾杯。

真要走，他怕是也捨不得。

南希用飯十分優雅，又會花言巧語的哄鬱從文這個杖朝、耄耋的老年人。

不免被哄著多喝了兩口糜粥，喝了幾口酒。

「管的可真多！」鬱從文哼了哼。

眸中卻是藏不住的笑意。

飯後，鬱從文要小憩片刻，南希便回了院子，翠鳥已帶了常用的東西，還有三個丫頭過來。

這三個，可都是秉暗中派來的人，南希看了們一眼，算是默許。

管家倒是帶人捧了好多飾品過來，「小的見過姑娘！」

「管家，您這是……」南希問。

「這些都是老爺臨睡前吩咐小的去庫房拿的，也不知道姑娘喜歡什麼，便都拿了一些，姑娘先將就著，等過兩日，老爺歇好了，親自帶姑娘去選！」

那托盤的首飾，漸漸品，都是極品好玉，一整套飾品下來，還多了好幾隻玉釵、玉鐲，這簡直就是珍品，隨便一套都價值高昂，有價無市。

可這一下子就送了十來套，各種款。

更有一箱子琉璃珠，那珠子一顆顆又大又圓，晶瑩剔，漂亮極了。

南希一眼就喜歡的。

「嗯！」

南希讓人先拿進去，管家又道，「還有布料，都是些老布料了，姑娘看著做裳便是！」

隻是南希看著那一箱子一箱子的珍品紗錦，再次嘆師父的富裕。

就這紗錦，到了夏季也隻捨得做兩裳，因為太貴太貴了。

琴雨四個丫頭更是瞪大了眼睛。

在鬱府，們自然知道紗錦之貴，們一輩子，也未必能得幾尺做一裳。

就是做塊手絹，怕也捨不得用。

可老爺，一下子給了姑娘好幾箱子，雖不止紗錦，還有別的布料，可，可……

也證明瞭，姑娘在老爺心中的重要，們這些下人，不可造次。

南希看著幾人，讓翠鳥拿了剪子來，「畫媛，你來裁幾方手帕出來！」

「是！」

畫妍立即上前去幫忙，隻是手有些發抖，就怕一錯手，毀了這紗錦。

琴雨、琴莎去幫忙收拾，把東西都放進室庫房。

等紗錦裁好，南希一人給了一方，「你們拿去做方帕子吧！」

「謝姑娘恩裳！」

琴雨幾人歡喜萬分。

才來伺候第一天，就得瞭如此貴重的賞賜，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以後走出去都倍有麵。

「嗯！」

南希輕輕打了個哈欠。

也有午歇的習慣，要稍微小睡一會。

「奴婢伺候姑娘歇息？」琴雨問。

「好！」

雖是二等丫鬟，但四人也看出來了，翠鳥、喜鵲不太會伺候人，就連那才來的三個，幹活也手腳。

那及得上們細心。

們雖想表現，但也不敢表現太過。

伺候南希梳洗歇下，四人便去討好翠鳥、喜鵲。

們發現喜鵲很冷，幾乎不怎麼搭理人，姑娘歇下後，就去隔壁屋子休息了，翠鳥話稍微多了點，但也很厲害。

另外三個，瞧著也不太好相。

所以們不敢仗勢欺人，反倒小心翼翼，想著伺候好新主子，莫要被攆出這院子去，換了別人來。

四人憂患意識還是很強烈。

鬱府大門外

秉讓人去敲門。

門倒是敲開了，門房看著秉，「王爺，我家老爺才歸來，子疲倦，已經歇下了！」

言下之意，您快回吧！

偏生秉像是聽不懂一般，「那本王等著！」

說完大搖大擺進了鬱府，後跟著十幾個人，手裡都捧著錦盒。

「……」門房深吸一口氣，讓人趕去通知管家，大門也不好關了。

秉坐在大廳，他帶來的人都站在院子裡，迎風而立，腰桿的筆直。

丫鬟上了茶，管家急急忙忙走來，連忙作揖行禮，「小的見過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鬱管家免禮！」

冠予鬱姓，六十多年紀，可見得鬱從文信任、看重。

管家站在一邊，招呼秉喝茶，恭恭敬敬的回話。

秉沒有坐在主位上，選擇左側太師椅，管家對他印象稍好。

一個旁敲側擊，問東問西，一個全神貫注，滿滿戒備，答的滴水不。

秉主要想問南希的事，管家直言不知，並表明姑娘是宅主子，他為男子，無事不得進宅，並不知曉。

秉卻是抓住了重點。

宅主子，鬱從文對南希倒是好。

隻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那是本王的一點心意，管家先代老先生收下吧！」

管家看了一眼，應了一聲，讓人把東西都拿下去。

鬱從文幾個徒弟也紛紛趕來，與秉一樣，都帶了厚禮。

管家從善如流的收下。

幾人給秉請安後，在大廳坐下。

好在大廳燒著地龍，邊上還有幾個炭盆，丫鬟又端了茶水上來，不然養尊優的他們，怕是要凍出病來。

鬱從文年紀大了，快九十歲的人，雖然保養的好，可年紀在這裡擺著，又一路趕回來，是真的有些倦怠。

醒來後，得知秉以及幾個徒弟都來了，便喚了書玉過來，吩咐道，「你去跟他們說，我子不適，今日不見客，明日晌午後再來！」

「是！」

書玉應聲。

鬱從文又道，「府中盯牢了，莫要讓宵小趁夜進來，尤其是小十院子！」

書玉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