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醫院,趕送醫院。”鐵山咆哮如雷,從蘇鳶的手裏抱起我,跌跌撞撞的跑著。
“哥,我沒事。”我抓著鐵山的胳膊,使勁搖頭道:“死不了的,放我下來。”
“你特麽別撐了行不。”鐵山急的兩眼發紅:“你小子要有任何意外,我這條命就該賠你了。”
“真沒事。”我固執道:“孟凡還在這,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確定沒問題?”鐵山停下腳步,狐疑的看著我道:“你小子挨了那麽多下還能站起來?”
我抹著臉上的跡解釋道:“我不傻,保護著腦袋和肚子呢,也就剛才迷糊了會。”
“臥槽,真是被你嚇破膽了。”鐵山小心翼翼的將我放下,看著我確實能站立,瞬間心神鬆懈道:“陳家二爺來了,今天的事麻煩了。”
“恩,拿我開刀唄。”我彎曲著,著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臉上的腫脹,似被火燒,燙的發。
鐵山扶著我靠牆站下,翻眼道:“你小子真不怕死啊?”
“以前怕,現在不怕。”我反問道:“那個陳旭呢,死了沒?”
鐵山小聲道:“送醫院去了,估計死不了。你那一刀沒在要害,撐死讓他在床上躺半個月。”
我失道:“虧了。”
鐵山氣的鼻息直噴道:“我信你個邪了,你還真想殺了他?”
我老實道:“一命換一命總比我死了他笑著要好吧?”
“屁啊。”鐵山掏出煙點上:“他的命沒你的值錢,以後別犯傻了。”
“寧子。”蘇鳶和孟凡幾個追了過來,一個個“梨花帶雨”,又哭又笑。
“你回去。”我看向蘇鳶道:“陳棠說的沒錯,你別手了。”
“我是你姐。”蘇鳶眼淚汪汪道:“我不管你誰管?”
“你管不了了。”我抬頭看向三樓通道,外圍站滿了陳家保安,水泄不通,無路可走。
除此之外,一位穿唐裝的中年男子與陳棠並排站立。兩人麵容有六七分相似,應該是他父親,陳家二爺陳薑玉。
“管不了我也死你前麵。”蘇鳶賭氣般說道:“別急,你師傅快到了。能保你平安,誰都不了你。”
我搶過鐵山手裏的煙狠狠吸了口,被嗆的眼淚直流。
靈溪來了有用嗎?
隻是天靈師,又不是陳家這種地頭蛇。
以一人之力對抗陳家?這現實嗎?
我連續吸了幾口煙,實在接不了這刺鼻的煙味,當即丟在地上吐了口痰。
鐵山鬱悶道:“我最後一煙了,你倒是大方。”
我拍著他的肩膀笑道:“這次能活下來,我給你買一箱。”
“嗬,說話算話?”鐵山樂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就是一箱煙嘛。”我豪邁道。
鐵山笑瞇瞇道:“,我這煙一百塊一包,一千塊一條。一箱五十條,恩,也就五萬。”
“這麽貴?”我傻眼道:“你差點的行不?比如我爸的那種,五塊一包。”
“不行,我就喜歡這個味。”鐵山認真道。
我那一個疼啊,疼的都快站不住了。
鐵山笑罵道:“出息呢?”
“錢都沒了還有出息?”我傷心道:“我省吃儉用給你買。”
蘇鳶掏出紙巾幫我拭臉上的跡,安道:“我來買,隻要你平安,姐做什麽都行。”
這一次我沒有拒絕,輕輕恩了聲。
一個能在最危險的時候不顧一切站在我前麵的人,我拿什麽理由去厭惡呢?
就算有,那也是從前了。
我們這邊說著話,那邊陳家二爺領著陳棠朝我們走了過來。
孟凡畏懼道:“算賬了。”
“算唄,這筆賬我還不怕陳家不算呢。”鐵山冷笑著。
我沒明白鐵山的意思,當然,也不到我細想了。
陳薑玉神鬱的看了眼蘇鳶,似有不喜道:“在陳家呆了這麽多年,就沒把你的心捂熱?”
蘇鳶攥著沾滿我鮮的紙巾,頭也沒抬的回道:“這是我弟弟,親弟弟。”
“陳旭不是你弟?”陳薑玉刻薄道:“平時沒喊你姐?”
“沒怎麽聽過。”蘇鳶麵不改道:“我想各退一步,陳家給機會嗎?”
“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陳薑玉眼眸半瞇,冷湧起道:“為陳家人,無論你在地方,遇到什麽人,你首先要做的是維護陳家的麵。而不是幫著外人丟陳家的臉。”
“蘇寧不是外人。”蘇鳶無所畏懼的直視陳薑玉:“我媽是陳家人,我不是。我來京都,隻是跟著我媽。這一點,當年說的很清楚。”
陳薑玉似乎不願和蘇鳶爭執陳年往事,將視線放在我的上,藐視道:“初生牛犢不怕虎,真以為拜了靈溪為師就能在京都任妄為?”
“任妄為的不是你們陳家?”我反擊道:“不就要打斷人家的,割掉舌頭,毫無道理可講,又怎麽能相安無事?”
“你在教我陳家做事?”陳薑玉目晦,那淩厲的芒,仿佛利刃要將我千瘡百孔。
“我哪有膽子教陳家做事,我就山裏來的野種而已。”我著舌頭笑道:“也就敢拿著匕首捅幾刀。”
“嗬,有膽。”陳薑玉笑了。
笑的很燦爛。
他手為我擊掌道:“本來看在鳶的份上,看在靈溪的臉麵上,我是可以平安無事的放你走的。”
“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陳薑玉麵若深穀幽潭,憎惡道:“在我陳家的地盤撒野,傷我陳家的人,還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小子,你當真年無知惹人厭啊。”
說罷,他擺了擺手,隨意道:“打斷他的,割掉舌頭,給我丟出天上人間,讓他自己爬回去。”
“二叔。”蘇鳶攔在了我的前:“你這樣做,我媽知道嗎?”
“你媽需要知道嗎?”陳薑玉笑意詭譎道:“別忘了,你媽在十一年前就了陳家的門,和蘇家再無關係。就算是死了,的也是我陳家的祖墳。”
“恩,我這樣說你肯定不信。”
“所以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天上人間發生的一切事你媽都是知道的。”
“以的本事,似乎也瞞不過去吧?”
“你覺得會手嗎?”
“要手,會到現在都不現嗎?”
陳薑玉哈哈笑道:“鳶,你媽比你聰明,也比你狠心呢。”
有誰知道他臨死前的最後一秒鐘,心裡想的是什麼呢?是金錢嗎?是親人嗎?還是那個奪走他生命的人的名字呢?他右手的手指深深地嵌入到了雨後松軟的泥土中,當然,這其中並不只是他垂死的掙紮,還有他臨終的遺言,或者說,是他的“死亡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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