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還沒見你,今天怎麼會回去呢!
就這麼一句話,真的是讓藺之華呆愣在了原地。
前一刻心還在地獄,苦至極,只這一句話,就讓他的心瞬間像是被浸在了餞里。
……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想明白,雪茭又發了消息過來——
【畢竟你幫了我這麼多,必須要請你吃一頓飯再走啊,地方你挑喲!】
藺之華:“……”
他自小老,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坐過山車是個什麼滋味。
這起起伏伏的,委實不好。
【藺之華:哦。】冷漠。
雪茭才不知道手機對面那個人在這簡單的對話中經歷了什麼,見他應了,就高高興興合上手機。
今天心太好,以至于沒注意自己那句話在別人眼里是不是會引起什麼誤會。
放下手機以后,程明澤還在打電話,顯然正在視頻。
對方的視線移到自己上,就走了過來,招招手。
雪茭也疑地靠過去。
程明澤晃了晃手機,說:“爸和李阿姨要看看你。”
雪茭把腦袋偏了一點,踮踮腳,程明澤又放低了手機,才和電話里的人視線對上。
乖乖喊人:“媽,程叔叔。”
里面的兩個人臉都笑爛了,眼睛瞇在一起,把腦袋在鏡頭里——
“哎!茭茭真厲害的!”
“明澤也厲害!”
雪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們今天什麼時候到家啊?我門一起去慶祝一下!”程朔一拍桌子,激道。
“明天回去!”雪茭忙出聲。
的話驚到了兩人,李思桐驚訝道:“今天都二十六了,明天就二十七,怎麼還不回來?”
雪茭撓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我有個朋友在京市,我們約好今天晚上吃晚飯,明天一早就回去!”
頓了一下,想到了程明澤,又說:“哥可以先回去,我明早立刻就回去!”
“什麼朋友啊?你在京市還有朋友?”李思桐皺眉,疑。
雪茭只是點頭,不是很想解釋。
畢竟,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程朔拍了拍李思桐,“好了,給孩子一點空間。”
然后笑著看著鏡頭說:“茭茭你要多待一天就多待一天,但是明澤也得留下來陪著你,不能一個人在外面,孩子一個人不安全。”
“不用……”
“明澤你有意見嗎?”
程明澤搖頭:“沒有,我會照顧著雪茭的。”
他應得很干脆,是真的有些擔心雪茭一個姑娘自己在外面。
哪怕平時表現得再淡定冷清,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他不放心。
“那茭茭你們明天早些回來喲,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完年你哥和你就要開學了!”李思桐絮絮叨叨,雖然對兒要多留一天有點意見,但還是擔心,不可能真的讓一個人留在那邊。
這事就這麼定了,程明澤帶著雪茭去和帶隊老師報備了一下,然后就在集訓點周邊找了個不錯的酒店,住了下來。
兩人的爸媽不在邊,為了避嫌,就住在兩個房間。
下午五點過的時候,雪茭敲響隔壁的門。
“怎麼了?”程明澤拉開門。
“我去吃飯啰!”還是知道要給擔心自己的人打個招呼的。
程明澤微微皺眉,問道:“你去哪兒?和誰去?男的的?什麼時候回來?”
雪茭:“……”
咽了咽口水,然后說:“哥,是我朋友,不會有危險的,會盡快回來,地方還沒定,定了通知你。”
知道他只是擔心自己,雪茭還沒有這麼不識好歹。
程明澤眉頭還是皺,看來……是男的。
見雪茭態度堅定,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你不要忘記之前一中考試的時候我出的事,這個世界壞人不,所以八點以前必須回來,手機保持暢通。”
頓了一下,還是不太放心:“位置共。”
雪茭:“……”
程明澤這人真的認定了什麼事以后有點油鹽不進,雪茭沒辦法,只能答應他“位置共”的要求。
出了酒店門,雪茭呼出一口氣。
拿出手機,打出那個號碼,幾乎是瞬間就被接起來了。
“喂,藺之華,你在哪兒?”
對面的聲音磁好聽:“你在酒店門口了?”
雪茭嗯了一聲,電話那頭就沒聲音了。
“喂?”雪茭疑。
這時候,一輛黑的車子停在了的面前,車窗搖下來,出悉的一張臉。
雪茭眼睛微微一亮:“藺之華!”
藺之華眼底帶了笑意,神也變得放松,但他這個人氣場太強,還是有些讓人不敢直視。
雪茭知道這個人在私下擁有多麼不同于這張臉的熱心腸!
所以也不害怕,笑得開心:“你怎麼在這兒!”
“工作的地方不遠,你之前說你住在這兒,下班的時候我正好就先過來。”藺之華淡定地解釋。
前面的司機手微微一,視線從后視鏡瞄了一眼藺之華。
乖乖啊,這哪是順便,從下午收到一條消息后就把車停在附件等著!
他心里這樣想的,但也一句話不敢說。
“上車,一起去吃飯。”藺之華說完,拉開車門下去,然后開著門讓雪茭進去。等爬上去,合上門,去另一邊開門進。
兩人坐在后排,前排是司機。
“去武柳巷。”
藺之華說完,又給雪茭解釋:“武柳巷有家餐館很不錯,去那兒吃可以嗎?”
“你覺得好就行!”雪茭忙說,“再說,本來就是我請你吃飯呢!”
藺之華點頭,聲音輕回了一個好字。
一時間,車子里有些安靜。
藺之華手指梭著藏在襯袖子下面的腕表,和某人手上的那款。
“總決賽是什麼時候?”
“三月底的時候。”
藺之華點頭,又開始沒有聲音了。
車廂里的氛圍又開始變得奇怪……
這回換雪茭沒話找話,拍了拍心口,“我還是害怕的,我從沒有參加過這種全國的比賽。”
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
藺之華有些好笑,這姑娘看起來勇往直前,憋著一什麼勁兒,結果心也張這樣啊。
他搖搖頭,說:“沒什麼好怕的,你如果不是對這次競賽的保送名額勢在必得,到時候只管開開心心的答題就是了。”
雪茭微微鼓起,只覺得這個人真是說得輕松……
藺之華幾乎余一直看著,見這個表就有些好笑,也有些手。
他手握拳,抵著邊咳嗽一聲說:“不過最后一場比拼可能會有點變化,現在還沒有任何關于年后的筆試是什麼樣的信息。”
雪茭眼睛微睜大,吃驚地問:“不是競賽題了?”
“冬令營已經考過競賽題,這次就算考點其他的也正常。”藺之華說著,開始給講解他知道的歷屆考核方式,以及他那一屆是怎麼考核的,覺和方式如何。
雪茭聽得神,恨不得拿出一個筆記本,把每一句話都記下來。
兩人就這麼聊著,車子也七拐八拐進了一個小巷。
“老板,到了。”司機輕聲打斷他們。
藺之華點頭,然后看向雪茭:“下車吧,咱們去吃東西。”
說著,拉開車門,雪茭也趕拉開。
那是一間看起來很低調的店,于小巷的拐角,車子把他們送到門口,就必須右拐離開這兒——畢竟,這店的外面本就不能停車。
飯店的名字有點奇怪,雪茭抬頭看著那四個字——逍遙人家。
牌匾的兩邊是兩個白琉璃盞,雪茭不太認識這些東西,只覺得看起來就很“貴”。
隨著藺之華走進去雪茭才是真的大吃一驚。
外面的門雖然看起來不簡單,卻也不是不可想象的地方,里面才是真的吃驚!
那麼小的門,這麼小的巷子,結果推開門彷佛看見了蘇州園林。
假山、清澈的水、一群群游來游去的魚。
那邊……那是鶴?
藺之華帶著沿著石路往里面走,還過了一個游廊,才看見人影。
那個人看起來還很年輕,拴著圍,笑著迎上來說:“客人,我們店里不接散客,客人預約了嗎?”
“小汪,他不用預約!”一個面容溫婉的人走了出來。
雪茭眼前一亮。
這個人就像是長在園林中的水鄉子,笑起來眼睛像是有水波涌。
“之華,小汪是剛來的,葵媽不大好了,又請了一個人。”那個子說。
“葵媽怎麼樣了?”藺之華微微吃驚。
“老病,沒事,你們先坐吧,吃點什麼?”說著眼睛移到藺之華背后,看見雪茭微微吃驚,再看年紀輕輕的模樣……
“這是你們家的侄?”
藺之華:“……”
“你說話還是這麼不討喜。”
人只是笑,一張臉漂亮到了極點。
“上經典的招牌菜吧,我們先進去坐著。”
藺之華說完,看向雪茭,眼神明顯和多了:“走吧,進去吧。”
他像是很悉這里,領著雪茭直接走進一個最里面的一個小圓門,上面寫著——貴。
小元門進去就是一個花園,穿過花園是一個古典的門,推開這扇門,才算是看見了吃飯的桌子。
雪茭坐下,藺之華就坐在對面。
這桌子看起來不大,他們兩個的距離也就不遠。
房間里掛了很多字畫,雪茭看不懂真假,但還是有些驚訝。
“這里面的字畫都是真的。”他指著上方,“只有那一幅是清朝的,其他都是近當代畫家和書法家的,不貴。”
雪茭下差點掉下去,下意識了自己的背包。
這這這這這……這帶的錢能吃一頓?
“你在想什麼?”藺之華問。
雪茭有兩分尷尬,還是實話實說:“我在想,在京市這麼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這麼大一個園子,統共就沒多房間,這價格吃得起嗎?”
“撲哧——”藺之華笑了,他難得出比較明顯的笑容。
微微扶額,“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實誠?”
“實話實話。”雪茭舉手。
藺之華便說:“我對這里的老板有點恩,在這兒吃飯只收本價。”
雪茭的視線向打開的窗戶外過去,正好看見花團錦簇的小花園。
顯然,這個季節都是臘梅,各式各樣。
“可真是劃算……”雪茭繼續說老實話。
這地方怕是環境費就占大頭,只收本錢,來吃飯就是賺啊!
藺之華又笑了,這時候,之前攔住他們的人進來了,給他們挨個兒倒水,又送上餐。
連碗和筷子都格外小巧致。
“客人請稍等,老板說先做你們的菜,很快的。”
說完,就離開了,沒有任何打擾的行為。
說是很快,也等了一會兒才一個個菜陸陸續續上來。
“這麼多!”面前已經五道了,他們就兩個人,雪茭很怕吃不完浪費掉了。
“不多。”回答的不是藺之華,是那個水鄉子,手上端著一道菜,笑著走進來。
“最后一道,佛跳墻,本來是做給葵媽的,就借花獻佛,用來歡迎我們的新朋友。”說著,對雪茭眨眨眼睛。
雪茭有些不好意思,“不用的……”
“沒關系,還有其他客人的菜沒做完,我先走了。”的視線看向藺之華,“之華,照顧好你的小朋友哦。”
說完,扭著子走了。
小朋友……
雪茭有點崩潰。
藺之華沒說話,只手拿過的碗,給舀湯。
“別理,先吃點東西,這人脾氣雖然怪,手藝是廚傳來下的。”
雪茭眼睛瞪大,趕喝了口湯。
超級好喝!!
雪茭兩輩子就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
程朔對他們都好的,時不時也會帶他們去那些很好的餐廳吃飯,但雪茭還從來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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