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王被帶了來，他穿著囚，帶著鐐銬，頭髮散。

來到山前，安王抬頭看了一眼，神晦暗。

“四哥，你不該讓人挖開這山的。”

沈澤川走到安王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為何不能挖開？”

“定會怒山神。”

“老六，四哥竟不知道你也信這個。”

“四哥，你已經贏了，何必在意一個山。”

“我不在意，但似乎老六你很在意。”

安王不說話了，看著口的石頭一個一個被搬開，終究會挖通的，他似有些不敢看，慢慢低下了頭。

“尋常的祭，冇有必要封住口，而且也不用封這麼多層。”

“四哥，彆……”

“老六，你到底做了什麼？”

這時前麵挖的一個兵士突然喊了一聲：“挖開了！”

夏染走到沈澤川麵前，二人對視一眼，而後往裡麵走去。有兩個兵士拿著火把走在前麵，裡麵黑漆漆的，還撒發著一說不出來的臭味。

何意跟在夏染後，深一腳淺一腳的，“娘娘小心……哎呀……”

一聲脆響！

夏染忙拉了何意一把，這時秦深拿著火把照了過來。等照亮地麵，看到何意踩的東西，皆倒了一口涼氣。

竟是一骸骨！

而且看型應該是個孩子的，頂多七八歲的樣子。

秦深眉頭皺了一下，吩咐手下的兵士把整個山照亮。很快整個山亮了起來，大家這纔看清裡麵的形。

前麵供奉著山神的泥，前麵放著祭桌，桌子上擺著三個盤子，三個盤子是空的。而往下看，橫七豎八的竟躺著很多骸骨。

而且大略一看，差不多都是孩子。

秦深細數了一下，稟報道：“殿下，一共二十一。”

沈澤川臉鐵青，冷聲道：“把安王帶進來！”

不多一會兒，安王被兩個兵士強押了進來，他一直在掙紮，不肯往裡麵走。而被推了進來，他也閉著眼睛，不敢看裡麵的形。

“睜開眼！”沈澤川嗬了一聲。

“四哥……彆……”安王嚇得聲音發。

“朕命令你睜開眼睛！”沈澤川怒喝。

這一聲，安生子哆嗦了一下，而後慢慢睜開眼。看到裡的形，尤其是地上那些骸骨，他眸子突然瞪大，滿臉驚恐之，轉就像往外跑，卻被後的兵士攔住了。

“這是晏城的主意，他說反正要殺村子裡的那些人，不如用孩子來當祭品，山神定會很滿意，以後油井出油也會多的。”安王急忙道。

夏染神冷厲，“這都是什麼歪理邪說，竟然拿人來祭祀。那本宮問你，這些孩子是被活著封閉在這山裡的？”

“是……”

夏染搖頭，不敢想象這些孩子們在死前經曆了什麼，“安王，當這山封住時，你們難道冇有聽到孩子們的哭聲嗎？”

安王臉出驚恐之，“聽到了……夜夜都能聽到……”

這些孩子，大的不超過十歲，小的應該還不到一週，他們在恐懼和寒迫下，在哭聲中離開了人世。他們還不諳世事，不懂為什麼被這般對待，甚至於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恨！

此刻，更能理解當時沈澤川的心了，看著那些孩子掉進熔爐裡，那一幕，幾乎摧毀了他！

若不是肩負江山，若不是還有和孩子，也許他就真的出家了！

安王瑟瑟的跪在地上，他抱著頭，不敢看裡的形。

“你們為何要殺那個村子裡的人？”沈澤川問。

夏染想到那村子是何意的家鄉，忙朝看了一眼，見這丫頭傻了一般，看著地上的無聲落淚。是啊，這些孩子都是的同鄉，很多都是認識的，甚至還領著他們玩過。

“兵坊造了火彈，我們在山裡想試試威力，不想發偏了，到了那村子裡，還燒了一戶農房。當時村裡很多人都看到那火彈從天而落，怕他們走風聲，我們隻能……隻能殺了滅口。”

“二百多口人，你們殺就殺了？”沈澤川臉鐵青。

“我們冇有辦法，已經走到那一步了，冇有回頭路的。”安王抬頭看向沈澤川，“四哥，我是迫不得已啊！”

“好一個迫不得已！”沈澤川從秦深手裡出劍，一下抵到了安王的頸下，“你為皇家人，本該保護黎民百姓，卻反而了劊子手。倒也不必等到回京了，今日朕就在這裡殺了你，讓你給這些冤魂賠罪吧！”

“四哥！”安王驚呼一聲，“不要殺我！我是你弟弟啊，你不能殺我，父皇泉下有靈，一定不忍看到這一幕的！”

“父皇泉下有靈，隻會恨我不早點殺了你這孽障！”

“四哥！不要殺我！不要……”

求饒聲戛然而止，安王眸子陡然瞪大，不及反應，人已經倒下了。順著脖頸出留下，流了一灘。

夏染歎了口氣，上前握住沈澤川的手。

“我們把這些孩子們給安喪了吧。”

沈澤川沉寂許久，才點了點頭。

這時一個兵士來報，說他們抓到了一個‘東西’，反正像人又不像人。

夏染一下子想到了那個黑影，忙吩咐道：“把他帶進來。”

很快一個用四肢走路的人進來了，他確實是人，因為腰彎的厲害，隻能兩隻手撐著地，才能走路。他穿著破爛，一頭散的頭髮遮擋住了麵容。

等進了裡，看到那滿地的骸骨，這人發出尖細的聲，而後圍著那些骸骨轉了起來，好像再找誰。這聲淒厲尖細，聽得人十分不舒服。

終於他聽到了一骸骨前，那是一最小的，應該隻有幾個月大。

這人一不，就這麼看著。

何意忍不住走上前，“我何意，何家的兒。”

“何意……”

何意瞪大眼睛，“你能說話？”

“都……死了……”

這人嗓子應該是被燒壞了，說話嗡嗡的，而且很艱難，仔細聽才能聽清。

“你是？”

“張儉……”

何意捂住，“張……張哥？”

張儉隻比大一歲，而且兩家是鄰居。村裡農忙時，大一點的孩子會幫忙帶鄰居小一點的孩子，小時候張儉經常帶和附近鄰居家幾個弟弟妹妹一起去山上玩。

“這是？”

“兒……剛五個月……”

何意眼淚冇繃住，一下子落了下來。

不止，很多兵士眼眶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