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睡醒來,景尋忽然接到家里來的電話。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媽媽”兩個字,景尋愣住,好一會兒才反應自己現在已經是嚴景尋了,這才連忙接通了電話。
“……媽?”
有些生,但景尋還是對著手機了一聲。
那邊傳來一道嗓門很的聲,喊他“阿尋”,背景聽著還有些嘈雜,景尋知道這通電話應該是在醫院打來的。
原主的親生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了婚,母親帶著他改嫁,所幸繼父是個老實本分的男人,雖然后來又給他添了個弟弟,但一家人生活得很和睦,家境原本也算殷實。
一切的轉變都從他弟弟被診斷出白病開始。
為了給弟弟治病,母親和繼父早已經花了家里所有的錢。
其實原主不單是要負責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還要經常給家里補。
他母親子急,在那邊開門見山地說:“你弟弟買藥又要花一萬多塊錢,我們東拼西湊湊了一些,還剩三千,你看看你那里還有沒有富余的錢?”
“嗯。”景尋應了一聲,果斷點開網上銀行,查看原主的賬戶。
賬戶里面還剩四千多塊。
是原主一直省吃儉用,專門為弟弟攢的。
景尋對這電話說:“媽你別急,我馬上把錢給你打過去。”
“哎。”人應著,語氣聽著終于有了些喜悅。
又反過來問景尋最近的狀況,語氣不比方才焦急,聽著卻有些卑微。
那是一種一直以來對大兒子忽視的自責。
原主的母親很他,即使后來組建了新的家庭也從不曾忽略他。只是自從弟弟生病后,一家子全部焦頭爛額,就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了。
景尋覺得可以理解,他一邊回答著母親的問題,一邊翻看手機上面的轉賬記錄,把賬戶上所有的錢都轉了過去,一分沒留。
他沒有親人,沒有過親,也不懂有弟弟是什麼覺。
但從原主的記憶里卻可以了解到一些。
……他腦袋里有那個弟弟小時候笨笨地學走路、用胖嘟嘟的小手他膝蓋他哥哥的畫面。
轉完了賬,掛斷電話,看著卡上空空如也的余額,著兜里為數不多的現金和金額不足的飯卡,景尋陷了深深地思考。
他很久沒為金錢的事心過。
因為不好,吃什麼用什麼通常都定點定量,外加也沒什麼特別奢侈的喜好,15歲后的景尋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個沒有的國家兵。
他參賽搞研發全部都冠以國家之名,也從不過問商業回報。相應的,看病和生活所需也都由國家來提供,不需要他自己去心。
可沒心過,不代表不知道金錢的重要。
原著里的嚴家馬上就需要用到一大筆錢,后續他弟要看病的費用可不是轉過去幾千就能解決的。
只是那個時候,正重新對原主燃起好的渣攻聽聞了這件事,為嚴家堵上了后續的經濟窟窿。
那些錢對于渣攻來說不算多,但對原主來說卻是雪中送炭,這是他又一次為渣攻淪陷的原因。
卻也是原主被PUA的開始。
后面的事已經不必多說,無非是渣攻又一次厭倦了原主,但原主卻深深記著渣攻那次的好,一次一次地容忍他的暴和冷漠……
《雖然我你》這本小說的悲劇源有很多。
攻之間的貧富差距太大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
這麼痛的領悟,要是還沒有點覺知,那景尋就是個真書呆子了。
所以下午有空的時候,景尋就點開了招聘網站,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工作機會。
為了賺錢原主什麼都干過,做鐘點工、洗盤子,賣茶發傳單……這種況下原主還能勉強維持住學習績,在學院里擔任干部,其實已經很勵志了。
如果不是遇上了渣攻……
唉。
原主做過的這些工作景尋不是做不了,事實上如果有空閑,他還真想去一一嘗試。
只是來錢太慢,時間不等人。
但奈何,招聘網上的高薪資職務對于一個大三學生來說也是可不可即,景尋瀏覽了半天也找到一家條件適合的公司。
無奈之余,景尋又開始研究接“私活”的可能。
到了晚上,他跟兩位室友一起前往招聘會。
這場招聘會雖然是針對計算機學院舉辦的,但并不止外院學生場。
甚至每一名同學進門之前還都領到了一份小冊子,是伊威科技公司的宣傳手冊。
伊威科技主要從事的是一些尖端前沿的科技研發項目,明明是最近兩年新立的公司,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展壯大了起來,雖然還不是行業頂尖,但也已經躋主導地位了。
旁人或許看不清這其中的緣由,但依照對小說的一知半解,景尋卻可以推斷出伊威的壯大跟文中的那位反派大哥是分不開的。
因為伊威正是由大反派沈逸燼一手創立。
沈逸燼作為書里的反派,明明已經擁有了沈家八的掌管權,卻還要另辟蹊徑去搞高科技,這種前瞻就不是只會談說的男主能比的。
《雖然我你》中男主攻之間的糾葛雖然狗,但某些方面還是極為尊重現實的。
就比如,作者并沒有給不學無的渣攻什麼逆天金手指,他最后敗得很徹底。
仿佛作者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如果在每一個命運的十字路口都泯滅人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即使起點再高也會一敗涂地。
將宣傳冊接到手里,景尋看了眼上面的容。
里頭詳細地介紹了許多東西,但都是企業文化企業發展方向這種,至于企業創始人之類的倒沒提及過。
據說那位很低調。
真是可惜了。
景尋在心里嘆了一聲,他其實還好奇那位反派大哥長什麼樣的。
就……單純只是好奇。
被作者和學長反復提及的兇惡面相,到底是有多兇啊?
當然他也只能繼續好奇下去了。
沈逸燼既要掌管龍家又要打理外面的諸家公司,怎麼可能親自來這種地方。
景尋他們到會場的時候招聘會還沒開始。
為了表示對伊威科技的歡迎和尊重,學校特意騰了一間大禮堂出來舉辦這次招聘會。
禮堂空間很大,有負責組織的人來回穿梭在,也有早就在座位上坐好的同學,還有幾個人圍著最前面的幻燈片,正激澎湃地討論著什麼。
“看見那個老頭兒沒有。”湯敬元在一旁小聲說,“那就是霍教授吧,咱們學校計院兒的大牛。”
“是霍教授,宣傳墻上還掛著他照片呢!”楊一在旁邊說道:“聽說伊威能特意來咱們這兒招聘就是沖他來的。”
“哦?”湯敬元瞪圓了眼睛,表示不解。
楊一說:“好像是伊威要開展研發一個項目吧,需要霍教授帶學生提供技支持,所以兩邊一直是合作關系。嗨,不只伊威,想來跟咱們學校計院兒合作的公司那可多了去了,不都說麼,跟著霍教授有吃。”
聽他們說話的同時,景尋的注意力已經被前面幻燈片上的容吸引。
稍看了幾眼以后,他邁開腳步,又向前行進幾步,想聽聽針對那張幻燈片,臺上的幾個人在說什麼。
也不知是那位霍教授臨時起意、給自己學生提出了問題,還是有誰提出問題到了大家一起商討的環節,總之招聘會臨近開始,圍在幻燈片前的幾個人卻都出了困的表。
霍教授用視線一一掃過他們,他生得面善,目卻著嚴肅,完全一副嚴師的架勢。
他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詢問:“這個問題誰有法子解決?之前教過你們那麼多算法,現在一個簡單的數據理都做不了?”
他邊的學生全部都出了或焦急或慚愧的神。
霍教授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反應,有些恨鐵不鋼。
也是這時,他視線下移,突然注意到了一名就站在講臺下面不遠的同學。
那同學形細瘦,一頭短碎發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眉目清俊,面若冠玉,整個人干干凈凈,著一種書卷氣息。
他并不是一個人站在那里。
會場現在整很。
但他卻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個。
不單是因為青年過于突出的外表。
最主要的是他看向幻燈片的目里,那種獨特的專注。
黑白分明的眼中都寫滿熱忱,這種激,霍老已經很多年沒在任何學生的眼中見到過了。
他幾乎想也不想,直接口而出:“下面那位同學,這題你有思路?”
……
景尋是在被了好幾聲后,又經人提醒,才知道老教授里喊的人是他。
不是他溜號,實在是他剛剛分神去解題去了。
大腦高速運轉的時候,景尋對外界信息的理能力就會變弱很多。
回過神來,景尋禮貌地回以目:“教授您我?”
“你會答這題對不對?”老教授這次換了個問法,他似乎已經從景尋眼中知曉了答案。而為了防止會場太景尋聽不清,他這次直接對著話筒說道:“來來來,你過來給我說說。”
有些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會場中驟然炸響,最權威的老教授發聲,整個會場都稍稍安靜了下來。
一瞬間好像有數十雙眼睛落在景尋上,不過這種景從十幾歲參加數學競賽奪冠時起到現在,景尋已經經歷過無數次。
以前不曾覺得不自在。
現在亦然。
出于學流的目的,景尋下意識走到了臺上。
“這組數據用序貫模塊法就能理,很簡單。”
溫潤純凈的聲音過一旁的話筒傳遞出來,明明那話筒的擺放位置距離景尋還有很遠,但他悅耳的聲線仍舊讓全場都近一步陷安靜當中。
話音半落,景尋又將目投向了旁邊幾名學生上,很中肯地補充:“難的是算法中個別單獨子程序的建立,有些需要建立更加復雜的數學模型,涉及到專業建模的問題,不是專修計算機就能解決的。”
言下之意就是這些學生之所以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也許并不是不懂算法,而是被其中某個環節卡住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虎視眈眈著他的同學表都瞬間緩和了不。
本來嘛,他們答不出的問題到了另一個人里卻了“很簡單”,這本就是打他們的臉。
現在這位同學這樣一說,不僅維護住了他們的面子,還變向向老師解釋了他們無法答出問題的原因,這簡直就是在幫他們!
臺上人看景尋的目都緩和了不。
多了幾分贊揚不說,有些還目激。
而當一層有眼鏡被拿掉以后,這些人便不約而同地發現……這位同學不僅會說話,長得還順眼!
最主要的,這是誰啊?他們以前怎麼沒在院里見過?!
跟這些學生的心路歷程不一樣,霍教授看景尋的目比剛剛更多了分欣賞。
“哦?那你想到了哪些模型?”有些激的霍教授沖景尋招手,“來,快說給大家聽聽。”
景尋稍稍遲疑了一瞬,還是拿起白板筆,在幻燈片旁邊的巨大白板上當眾建起了模型。
會場外圍的停車場,停靠了兩輛低調的轎車。
不多時,一行穿著筆西裝的人出現在了會場附近。
“沈總,您注意點腳下。繞過這道墻前面就是會場大門了……”
為學校的三把手,高校長親自出馬指引著道路。
旁邊計院的導員更是諂說道:“沒想到沈總您還親自過來了,我們院兒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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