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關上,軍旗飄揚,招展出一片威武雄壯之師的凜冽英姿。
八千寒風關將士組的兩路縱隊,由關一路延到關後大道十里開外,肅穆兩旁。
大道之央,一面飄揚著“孤”字的大纛旗下,孤正帆巍然屹立,揹負雙手,他在等待。
今天,一位傳奇英雄將要來到這裡,正式接掌寒風關的所有城防工作——淺水清。
在此之前,按照協議容,孤正帆已命令東部三省各地防衛力量放下武,接改編,碧空晴,方虎,水中棠開始正式接掌三省軍務。
然而整個三省的價值,也未必比得上一個寒風關。
這裡的一舉一,無疑牽著所有人的心。
旭日初昇裡,遠方的一騎快馬發出急促的得得聲,向著迎接隊伍狂衝而來。馬上的士兵來到孤正帆前後,翻落馬,半跪於地,大道:“報大將軍,沒有看見淺水清和他的人。”
孤正帆的眉頭微微蹙起,旁孤遠影低聲道:“父親,淺水清不會是怕死不敢來了吧?”
孤正帆悶哼道:“他若是怕死,當初便不該有此番提議。通知下去,繼續等待,淺水清一定會來的。”
然而在心深,孤正帆亦在奇怪,淺水清,你到底在做什麼呢?此時此刻,你是否真得因爲害怕而打了退堂鼓?……
淺水灣。
負手站在那片小河灘前,眼前波粼粼,山清水秀,淺水清的心頭卻充滿了無限悵惘。
龍困淺灘!
這句預言就象是一個夢魘,整整纏繞著他和他的鐵鎮一年多的時間。
一切的一切,幾乎都是從這片小河灘上開始的,從憧憬勝利前的萬丈豪,到驚聞噩耗時的心膽劇裂,從戰前反覆推敲的縝綢繆,到意外突起的心膽劇裂,戰場上的風雲變換快得令人不過氣來。
誓死不降的話語言猶在耳,轉眼間國家易手,鐵鎮反客爲主,淺水清已經爲了這片土地的主宰者,這種從地獄到天堂的起起落落,就象是坐進了雲霄飛車般快速上上下下,揪得人心發,直到這一切結束時,依然滿面蒼白。
一切就象是一場惡夢,直到最後的一刻才變喜劇。
如今水,還是那片水,山,依然是那片山,是人卻非。
曾經誓師回家的兄弟,終究還是沒法回到家鄉,哪怕他們打了勝仗,創造了奇蹟。
面對這一切,淺水清終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他懷抱大地,雙目中流出淚水,口中喃喃,對著天地英魂拜祈禱。
“水清,不要難過了,我相信這世界再沒有一個將軍能如你般對待自己的戰友兄弟了。”後的夜鶯忍不住勸解他。
淺水清搖搖頭:“可我終究沒法帶他們回家。今日之後,我若功,則從此,他們將永遠遠離家鄉,守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也許……一輩子都沒法回家了。”
“那就在這裡,爲他們準備一個新的家吧。”
淺水清一楞,回後。
二百名鐵鎮戰士正面容堅定地著自己,他們似乎也知道,未來的路,正在離回家的目標越來越遠,卻沒有任何的搖。
他們跟定了淺水清。
遠方的白影電閃馳來,正是飛雪,坐在飛雪上的是離楚。
飛雪一回到淺水清的邊,興的去拱淺水清的懷抱,離楚則跳下馬道:“孤正帆和他的人已經在二里地外等你多時了,咱們再不過去,就要被人說是怕死畏了。”
淺水清微微一笑,上飛雪:“孤正帆,我也的確很想早點見到他呢。”
說著,他刀出鞘,大吼道:“兄弟們,跟我去取寒風關!”
“吼!!!”鐵鎮二百將士同時放聲狂吼,上戰馬,跟在淺水清的後電掣而去……
隆隆的馬蹄聲踏著剛烈的節奏敲碎晨藹的時候,彷彿有千軍萬馬正在衝向這裡,待到來得近了,才發現不過區區二百之數,之所以能有如此威勢,是因爲所有的騎兵幾乎都是在以一種相同的姿勢控坐騎,使他們的戰馬以同一個節拍揚蹄,落足,極富節奏,從而產生巨大的敲擊,帶來赫赫威勢。能讓戰馬在如此韻律中保持著彷彿陣列前行般的姿態發衝鋒,僅憑這一點,就充分說明了這批馬上健兒的良水準,看得孤正帆也不由頗爲容。
如果自己記得沒錯的話,曾經的鐵鎮,大部分戰士原本都是步兵,沒想到只是一年多的時間,他們已經爲最優秀的騎兵了。
爲首的那員素袍白馬的騎將,清秀俊逸,姿態灑,下的戰馬更是神駿非凡,一可知正是淺水清。
“他終於還是來了。”孤正帆喃喃道。
“父親,殺了他?”孤遠影急道。
“不,不急,先進寒風關再說。已上砧板,何時手,如何手,我們說了算。”
鐵騎迅速飈揚至孤正帆等迎接隊伍的邊。隨著飛雪一聲長嘶,所有戰馬同時揚蹄而起,生生止住了強衝的腳步,巨大的衝擊能轉眼間消逝無蹤,所有的騎兵安靜地停留原地,彷彿從來就沒有過一般,惟有下的戰馬不時發出了幾聲急促的呼吸。這種靜之間的快速轉換,使得寒風關的士兵的臉上也閃過一驚詫與駭異。
“不愧是鐵鎮的強兵勁旅,騎湛,進退有度,佩服佩服。我就是孤正帆,這位想必就是以一支孤旅打得我驚虹天下大的淺水清淺將軍了吧?”
淺水清微微一笑:“淺水清見過孤大將軍,百年征戰,只爲一統,如今兩國終於可以罷卻刀兵,握手言和,淺水清不必和孤大將軍這等人戰場相見,實是慶幸。”
“不能與淺將軍沙場過招,孤某卻是深憾啊。”
“不可手,卻可互助,無論是天風還是驚虹,周邊都有太多的敵人值得我們頭疼。若能攜手共對,守國家,則大事可期。從此以後,天風驚虹爲兄弟之邦,兩國將領,也當爲兄弟纔是。”
“理當如此。”
“既然大將軍也是一樣想法,那就最好不過了。大將軍年紀略長,水清當爲弟,從此以後就稱孤兄了。”
淺水清打蛇隨上,乾脆就和孤正帆稱兄道弟起來。歷史就是如此的開玩笑,幾個月前還打生打死的兩幫人,到了現在一見面,就已經開始論兄弟了,兄弟之誼一下子變得如此的不值錢,所有的勾心鬥角最終都化了檯面上的友互助。
孤正帆悶哼一聲,顯然是不屑於收淺水清這麼一個“小弟”,卻終於還是揚起右手。
軍中長號嗚嗚響起,那是在向寒風關通知,他們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號聲一路綿延,直傳回寒風關。
寒風關大門全面開啓,驚虹軍旗放下,重新升起的,是天風,驚虹兩國共同的軍旗,巨大的淺字和孤字分左右招展,兩列騎兵再度從寒風關衝出,分列兩側,此時,孤正帆已經與淺水清並肩而立,一起向著寒風關走去。
雖是並肩同行,這兩個人的心中卻各自打著算盤。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觀察對方的神態,舉止,氣度從容,卻暗中警惕。
孤正帆知道淺水清既然敢來,暗中就必定有所依仗,淺水清也知道,孤正帆就算被迫同意協議,只怕心裡也另有打算。不過他們都是臉上掛著笑,懷中揣刀子的人,不到最後時刻,誰也不會輕易就把底牌掀出來。孤正帆勝在這裡是他的地盤,淺水清則勝在他已經掌握了整個驚虹,就算對方要手,也會顧忌多多,絕不會在太多人面前除掉自己。
因此這兩個人都在彼此擔心,算計對方,又防備著爲對方算計,口中卻是稱兄道弟,態度熱,彷彿之前從未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
“有一件事,孤某到現在還是很不明白,既然今天將軍來了,又以我爲兄,那麼還想請將軍爲我解。”孤正帆貌似隨意道。
“孤兄儘管問。”
“爲什麼要提議寒風關自立?”
“打不過孤兄,只能如此。”
孤正帆仰天哈哈長笑:“淺水清啊淺水清,我沒有小看你,你卻小看我孤正帆,這可算是做兄弟的道理啊。當初你以一支孤旅,都能在我驚虹縱橫來去,怎麼如今坐擁天下,反而對一個小小寒風關無能爲力了呢?寒風關之險,針對的是天風而言,其後方防其實薄弱不堪一擊,你若親領大兵,與暴風軍團夾攻此地,我孤正帆自問沒有勝算。但爲什麼你要一敗再敗?”
“坐擁天下的,是野王,是樑王,但不是我淺水清。”淺水清不聲的先指出孤正帆的一語病,然後纔回答道:“大將軍當也明白,指揮大軍作戰,與指揮小部隊作戰,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大軍作戰,攻城奪地,搶關佔要,不以一城一地得失爲己念,需要顧慮的是整個戰略大局。水清雖在戰指揮上略有心得,但在整佈局方面依然欠缺火候,不能與孤兄這等人相提並論。拿下霸業城後,驚虹國中百廢待興,繁瑣不斷,是理這些事就讓小弟我頭痛裂,因此軍事上的指揮略有不到,也是正常而自然的。爲天下黎民蒼生計,儘快恢復和平,還百姓一份安寧,我就只能做這般選擇了。”
“爲天下黎明,還百姓安寧……”孤正帆頗爲玩味的咀嚼著這兩句話,臉上出詭異的彩:“我沒想到,淺將軍竟是個民如子的好人呢。”
“如果可以,我希天下百姓都能有福。”淺水清正回答。
“可我驚虹百姓死難無數……”
“天意弄人,形勢所迫。”
“這麼說來,將軍是堅持對我寒風關無可奈何,纔出此下策得嘍?”
“正是。”
“好!希蒼野也能相信你說的話吧。”孤正帆冷笑道:“淺弟,寒風關離此還有十里地,咱們要加快進關了。我聽說飛雪是天鬃馬王,不如今天就讓我見識見識。我的這匹馬……踏雪。”
“希律律!”飛雪一聲長嘶,顯然是對孤正帆馬的名稱表示出極度不屑。它四蹄揚起,衝著寒風狂奔而去,孤正帆策馬揚鞭,追其後。
著淺水清灑飄逸的背影,孤正帆眼中的殺機卻是越來越盛
總覺這章質量不太好,忙了一天後終於能上線了,匆匆趕出來的,有不足之請見諒,這些天搬家把我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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