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搖了搖頭：“是他那個預言害了他，也是我們害了他。該死的，本是我們。”

淺水清淡淡道：“是我害死的他。如果不是我，衡長順也不會那樣做。”

方虎一撇：“你他媽的放屁。衡長順恨你，是因爲你得了功，他卻差點獲罪。難道要我們一起說你當初護糧時做的那些事都是錯的嗎？”

到是沐，臉上出一悽然：“戚啊，你小子這一走，算是解了。剩下我們哥幾個，還得繼續在戰場上打死打活的作戰。他日我沐也戰死沙場的時候，我就人把我也擡到這米家坡來。咱們哥倆，就一起做個伴吧。也省得你地下寂寞。”

方虎一抹眼淚道：“你這一走，欠命團算是沒了。這輩子，除了淺哥兒算救過你一次，再沒人有機會還你的命了。我兄弟現在還躺在牀上不知生死，等我回去後，和他打個招呼，他要是掛了，我讓他替我給你帶個好,兄弟早晚下去一起看你。”

沐轉手給了方虎後腦殼一下：“混帳東西，扯什麼淡呢？！方豹不會死，躺幾天就沒事了。”

方虎不好意思地笑笑。

到是淺水清，跪在墓碑前，用手在他的墳前輕輕地挖了一個小坑。

隨手將虎牙解下，埋於坑中。

他說：“戚，你說這一生都喜歡收藏武，可是一直到死，也沒能帶一把過去。這把刀，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我也是用的它，先後送了你和衡長順離開這個世界。如今，它的使命已經完，就讓它隨你而去吧。這樣九泉之下，要是有哪個崽子敢你，你也好有把防的利。”

埋好虎牙，淺水清長而立。他出腰下的戰刀大喝道：“我淺水清一生，沒立過什麼誓言，沒想到在從軍之後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在一個誓言尚未完的時候，立下第二個誓言。你戚能爲兄弟而死，我卻要爲活著的兄弟而生。今日淺水清就在此接過你的承諾：淺水清有生之日，將傾盡全力，保護好邊每一個還活著的兄弟，寧可將天下置於水火之中，也絕不讓我的兄弟離我而去！哪怕……哪怕是因此屠戮千萬洗長天，亦在所不惜。”

墳地上所有的人，都被這個誓言驚呆了。

淺水清頭也不回地離開墓地。

夜風凜凜，吹他上的麻，卻拂不去他充盈全的鋼鐵意志。

由這刻起，那個原本尚被仁義道德束縛著手腳的淺水清，已經徹底拋開過去，投於這個世熔爐之中，爲了自己的誓言與理想，而力拼殺出一條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