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著齊晟沒料到我敢主撲上去,一時間有些愣怔,待我都把他下了,他這才反應過來,眉頭一皺就把我翻到了下。
我覺得齊晟這人矯的,上下真的那麼重要嗎?說白了,不就是介意我前十幾年的別嘛,既然介意你就別我啊,爲什麼還要眷這呢?
真是個矛盾的男人啊。
我一邊嘆著,一邊將雙纏上他瘦削結實的腰腹。
齊晟這種男人,明明喜歡在牀上熱大膽到放的人,卻又把什麼都放在心裡,不肯說出來。
簡直就是悶男人的典範啊,要收拾這樣的人,很簡單,你只需要明著給他看就了!
我沒別的本事,就是臉皮夠厚,牀上也夠積極主,勇於用行表示自己所需,於是很合他的胃口。
不過也虧得他如此,所以不管他之前心中對我的心理別有多芥,可他對我的卻是滿意的,甚至是的。
我覺著只要有這一點,那就足夠了。
不需太久,只需幾年時間就好,讓我生下皇子,有所依仗。
讓朝臣們都知道我這個有子有寵的皇后,讓張家再不敢輕易地拋棄我,讓茅廁君重新回到我這條船上來。
我這裡一描繪日後的生活藍圖,神上就有些不太集中,作上難免也有點不夠規範。齊晟倏地停下了作,仔細打量我的面容,啞聲問道:“走神了?”
我猛地警醒過來,只怕自己眼神出賣了自己,忙用手臂環上了齊晟的脖頸,擡起子上去,故意停了片刻,才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想再生個兒子。”
齊晟的子明顯一僵,好半晌才啞聲問道:“真的?”
我心裡很是鄙夷他,這問題還用問嘛?後宮人誰不想生兒子啊!
不過,想是一回事,說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默了默,儘量使自己放鬆,輕聲說道:“我害怕,怕總有一天你會厭倦了這,到那時候,邊有個兒子,許久能保下我一條命。”
齊晟問我道:“所以纔想去福緣寺?”
我想了想,點頭,“嗯,們說那裡求子靈驗。”
齊晟沒再說話,只用力抱了我,一下一下的撞擊著,慢慢的,可每一下都似要衝進的最深。
察覺到他明顯地了,我忙地擁住了齊晟,暗歎果然男人在牀上的時候最好騙了。
齊晟既已允了我出宮,這事也就不需要藏著掖著了,我吩咐了寫意給我明正大地準備出宮事宜。
去太皇太后那裡報備的時候,正好到宋太后也在,我就圖省事地問了們一句:“臣妾要去趟福緣寺,皇祖母和母后有什麼需要捎帶的沒?”
宋太后對我一向客客氣氣的,聞言習慣地搖頭。
倒是太皇太后與我說道:“前陣子忽地夢見了多年的一位舊友,近日總是記掛,皇后既去福緣寺,就替我給他在佛前供一盞長明燈吧。”
我點了點頭。
“翠山是個好地方,我孃家原來在後山那裡還有個莊子,很大,專門引了清水河的水進去造景。我小時候慣常去的,長大後還在那裡住過好長一陣子……”老太太緩緩地轉著手中的念珠,眉眼間有一剎那的恍惚,不過卻很快又恢復了常態,擡頭笑道:“現在總是想年輕時候的事,果真是老了。”
我暗歎老太太是夠長壽的,把那一輩的人差不多都熬盡了,也不知道掛念的友人會是誰,尚健在否?
不知怎地,心裡竟也有些憂傷,人活一世,就算是熬到了老太太這一步,又能如何?算計到頭,最後也不過落得個一切是空。
這樣一想,忽就覺得那福緣寺去與不去也沒多大意思了。
許是我緒太低落了些,齊晟來我宮裡看葳兒的時候,便問道:“怎麼了?”
我想了想,答道:“臣妾爲皇后,就算是便服簡行,去趟福緣寺也麻煩的,早知如此,還不如就寫意替臣妾跑一次算了,何必還要自己親去。”
齊晟聽了沒說什麼。
可沒想著第二日一早寫意就將我從被窩裡了出來,趁著我還迷瞪的功夫,獨自一個人給我穿了一與平日風格大不相同的,然後就把我摁在梳妝檯前打扮。
我兩隻眼皮還像塗了膠水一般,一面點頭打著瞌睡一面問寫意道:“這還沒到們來請安的時辰啊,今兒幹嘛這麼早?還有,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伺候?”
寫意聲音中帶著的激,湊在了我耳邊低聲說道:“皇上剛人送信進來,說要娘娘這樣打扮。”
我一愣,腦子還糊塗著,頭上已是被寫意扣上了一頂帷帽,然後被拉著,躡手躡腳地從殿了出來,七轉八轉繞出了興聖宮。
興聖宮後停了輛不起眼的馬車,寫意剛拉著我到了車前,車旁等候的馬伕就已是放了腳凳下來,與我說道:“皇后娘娘,皇上正在車裡等著。”
齊晟?他在車裡等著我?
我正驚疑間,寫意已是在後扶著我上了馬車,低聲說道:“奴婢在後面跟著,娘娘又事人傳喚奴婢便是。”
說著便替我掀開了馬車門簾。
車,一普通士子裝扮的齊晟倚壁而坐,聞聲擡眼淡然地向我看了過來。
我怔了一怔,老老實實地爬進了車。車廂不大,佈置得倒是緻舒適,矮幾墊等俱都齊全,雖都只是些半新不舊的,但細看就可以瞧出細微的不同。
一句話形容,有那麼點低調奢華的意思。
齊晟目只在我上打了個轉便移開了去,然後又半倚在墊上閉目養神,口中淡淡吩咐道:“走吧。”
外面有人恭敬地應了一聲“是”,然後馬車便緩緩開了。
從頭到尾,齊晟都沒和我說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這車廂遠比以前我和一同坐過的太子車駕小了太多,他攤開了手腳,我就只能規規矩矩地跪坐著,不然就要到了他。
即便這樣,兩人還是幾乎氣息相聞。
我忽地覺得有些不自在,除了在牀上,我很離得齊晟這般近過,尤其是這樣衫整齊的時候。不知爲何,覺得眼下這模樣,還不如在牀上與他赤誠相對時更自在一些。
我將頭上的帷帽摘下來扔到了一邊,細細地將這車廂俱都打量了一遍,最後目不得不落在了他上,見他雖閉著眼,睫卻是偶爾輕輕抖,顯然並沒有睡著。
我想了想,開口問道:“皇上吃早飯了嗎?”
齊晟睜開眼看我。
我趕下意識地解釋道:“我不,真的不,我就是問問。”
齊晟角上就有了些笑意,微微起從矮幾下出個點心匣子來,遞給了我,“吃吧。”
我打開一看,嘿,裡面種類還齊全,便老實不客氣地從匣子裡出塊點心吃了起來。
齊晟仍懶洋洋地倚靠在墊上,漫不經心地問我:“也不問問這是去哪裡?”
這有什麼好問的,就這一輛車,這點子人,能去哪裡?難不還能帶我去雲西觀戰?我又不是真傻,連這個都猜不到。
我停了停,忙將口裡的點心沫子都嚥了下去,這才問道:“不是去翠山福緣寺嗎?”
就見齊晟的眉挑了一跳。
我裝沒看見的,繼續低頭吃點心。正吃著,齊晟卻忽地靠了過來,手將我手裡著的半塊點心拿了過去,輕聲問道:“真這麼好吃?”
說著,便將那點心塞進了自己裡。
我愣愣地看著齊晟,他目灼灼地看著我,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我是真有心臉紅一下以示的,可就這個程度的挑逗,我這臉是真紅不了啊!
這種泡妞的手法,早多年前我都不用了的,若換做是我,剛纔就該攥著我的手直接去叼那半塊點心,順便再用舌尖一那指尖。
這才曖昧,這才好不好?
跟著江氏那柴火子混,果然是混不出什麼出息來的。
我有些憐憫地看著齊晟,從匣子裡又出一塊點心遞了過去,一本正經地問道:“半塊夠嗎?再來一塊?”
齊晟面冷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又靠回到墊上去閉目養神。這一養神就足足養了大半路,愣是再沒說一句話。
我覺得吧,明明不想睡,卻還要閉著個眼睛裝睡,這其實也不容易的,尤其還裝了這麼長時間。
若是他這麼“不容易”一道,以後難免要報復我的。
我略一思量,便用手撐著矮幾往齊晟那邊探過去,輕聲問道:“聊幾句?”
齊晟還是不睜眼,很大爺地,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我暗中向他比劃了一個“鄙視你”的手勢,口中卻是正經地問他道:“雲西那邊戰事如何?”
齊晟這才睜開了眼,黝黑的眼眸中淡定無波,看了我片刻才答道:“很順利,若是不出意外,明年初戰事就能結束。”
說完了就靜靜地看著我,似在等著我的下一個問題。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一臉張地盯著他,問道:“咱們中飯在哪兒吃?”
齊晟面僵滯了一下,接下來又是要深呼吸。
我忙笑著手輕拍他的口給他順氣,笑道:“開玩笑的,好容易出來一次,別總是繃著一張臉,都對不起車外大好的風。”
說著便探過去,手替齊晟開了他那一側的車簾。
車外一派初夏景,樹木青翠,花朵豔,就連迎面吹來的風裡都有著融融的暖意,吸進膛裡都是舒服的。
我轉頭去瞧齊晟,卻見他並未瞧外面的山景,而是瞄著我的口。我低頭,果見目落也是山巒起伏春正好。
我就嘆了口氣,彎著腰站起來從矮幾上邁了過去,坐在齊晟上,在他的驚愕中解落了衫,慢慢地向他俯下去。
齊晟子一僵,渾的都繃了起來,呼吸立刻了許多,下意識地手扶上了我的腰。
我從他脣上輕輕過,最後落在他的頸側,低低說道:“那日夜宿大明宮後,江氏曾攔在路上諷刺我是以侍君,可卻不知道我是多麼地激這個‘’。在你剪除了我所有的羽翼之後,我還有這軀可以取悅你,我即便做不翱翔九天的凰,也可以做一隻金籠中的雀鳥,不臨風雨之苦,免風霜之迫,甚幸,甚幸。”
說完便張口輕輕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齊晟放在我腰上的手掌漸漸收,最後緩慢卻又堅定地將我從他前推離,垂著眼簾,默默地給我整理著已經凌的衫,直到將最後一帶繫好之後,這才淡淡說道:“你不是雀鳥,你是我的皇后,是以後與我齊晟並肩看天下的妻。”
我有些怔,狐疑地看著他。
他擡眼看向我,說道:“你不用和我心眼子,我之所以會迴應,是因爲我能從你的話中聽出我想知道的事。比如你提江氏,雖然是有意給上眼藥,卻也說明你已有了人的善妒。”
他淡淡地笑了笑,盯著我的眼睛,慢慢說道:“善妒,善變,甚至虛榮,蠻橫,你之前十幾年失卻的東西,我都會慢慢給你找回來,我會容你,縱你,寵你,你,直到你願意牽住我的手,與我並肩而立。”
我已經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愕然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