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的眼神微微閃爍,卻是避開了過去,繃了脣角不肯回答。
我倒也不是非得要他一個答案,反正事問到了這裡已經出了個大概,分明就是齊晟與茅廁君兩個是“鶴蚌相爭”,然後遠在盛都的趙王那裡“漁翁得利”。
我心中一,又問茅廁君道:“這麼說來,那日擊球賽上,趙王妃江氏馬鞍下的鋼針也不是你放的了?”
茅廁君搖頭:“我何須對個人下那種手段。”
我卻想起那日球場上趙王如同馬教主附一般的咆哮來,暗道趙王那人看著溫文無害,想不到卻如此心狠手辣,爲了換得個留京的機會,竟然對自己媳婦下了這樣的狠手。
不過齊晟既然能放心趙王留京,想必與趙王也是有盟約的吧?
想到著,我忍不住瞄了齊晟一眼,便見他眼中閃過痛苦之,閉上眼緩緩地倚到了石壁之上。
也不知是心疼江氏的苦,還是痛心盟友趙王的背叛。
我便輕聲勸他:“你得想開點,凡有點的男人,都不了老婆給自己綠帽子戴,你也得理解理解趙王,他這綠帽子一戴都好幾年了,也怪不容易的。”
齊晟睜開了眼,皺眉看向我。
我又開解他道:“你都穿了人家服了,就別怨人家斷你手足了。”
齊晟劍眉一擰,低聲怒喝道:“都胡說些什麼混話!”
得!這就是好心沒好報!我有些訕訕地停了,轉眼看到茅廁君卻是微微抿著角,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不由衝他惱怒地瞪了瞪眼。
茅廁君側過了臉,卻是輕輕地笑了。
我心中正納悶茅廁君這是笑什麼呢,就聽見齊晟突然低聲道:“你過來。”
我擡眼看了看他,看到他是在我,便往前挪了兩步,蹲在齊晟前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
齊晟瞇著眼睛打量我片刻,突然手拽住了我的手腕,猛地把我拉倒在他上,然後用單臂把我牢牢錮在他前,把脣湊到我耳邊惡狠狠地低聲說道:“你要是敢給我戴綠帽子,我就要了他齊翰的命!”
齊翰,九皇子齊翰,楚王齊翰,沒錯,說的正是茅廁君的大名!
我很是意外地看向齊晟,心中卻是在躍躍試,很想問他一句:摟過了,抱過了,親過了,啃過了,這些算是綠還是有點泛綠?
齊晟惱火地看著我,攬在我側的那隻手忽地扣住了我的後腦,把我腦袋用力地往下了下來,自己則側了臉迎了上來。
我的反應極爲迅疾,兩脣剛一相,我便亮出牙齒狠狠地咬了上去。的,在水裡那是爲了活命,和茅廁君親一把倒也不算什麼,這會子你卻要用這個來給茅廁君示威,你當老子是什麼了?
齊晟的僵了一僵,手上的勁道反而更大,非但沒有鬆,一邊反啃著我。帶著的腥甜之氣,舌尖竟然還向我的口中突了進來。
啊!!!你老母的!你怎麼沒兩個胳膊都折了啊!
正悲憤絕,正滿心憤恨,正恨不得一口咬斷齊晟舌頭的時候,就聽得茅廁君略顯冷的聲音從不遠傳過來:“他們上了岸了。”
齊晟終於鬆開了我。
我握了拳頭,衝著齊晟臉上就是一個勾拳。
齊晟被我打得悶吭一聲,頭偏向了一側,角里流下來,也不知道是被打得還是剛纔被我咬的。
我卻覺得還不解恨,乾脆破罐子破摔地用雙手掐在了齊晟的脖子上,頭也不回地問茅廁君:“你幫我掐死他,我給你到皇帝面前作證,是他要除你,自己反而被趙王暗算了!”
茅廁君立在那邊,沒說話。
齊晟緩緩地轉過臉來,擡起手背輕輕地拭了一下角的漬,目怨恨地看著我,角上卻是帶著笑,嘲弄地問我:“那你呢?”
“守寡!我給你守寡到底!”我惡狠狠地答道。
齊晟出手扯住了我的襟,把我緩緩地拉近,一字一句地問我:“你就這樣恨我?”
我也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個字來:“恨。”
齊晟輕輕笑了笑,瞄了眼山石那邊的茅廁君,低聲問:“他呢?他一樣用你做餌。”
我回答:“他沒有與我結盟,許我後位,我恨不著他!”
齊晟微微一愕,神中便帶了些愧疚,停了一停才又說道:“你死不了,我既然許了你後位,就不會你死。”
我冷笑,反問:“哦?張氏可是水就沉的秤砣,難不你連我突然會了水也算到了?”
齊晟終於無言以對。
我仔細地看了看齊晟結實的脖頸,又瞄了瞄張氏的這一雙白的小手,估這就算是齊晟一隻手不能,只靠我自己也沒法掐死了他。於是爽快地鬆開了齊晟的脖子,改去拽他的手。
齊晟卻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襟不肯鬆手,低聲道:“這是最後一次。”
我低著頭,用雙手費力地將他的手指一地掰開,說道:“不會的,我死的那次纔是最後一次!”
齊晟終緩緩地鬆開了手指,微垂了目,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邊茅廁君往我們這裡看了一眼,淡淡說道:“他們往這邊來了,看形都是些好手,怕是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此不過是江岸上凹進大山的一小山谷,再往裡走就是壁立千仞的峭壁,本就是無路可走。我忙往旁邊走了兩步,開始尋找合適的木石頭之類的來當武防。
茅廁君走到齊晟面前,蹲下與他平視,說道:“三哥,你我二人賭一睹運氣怎麼樣?”
我一時不知茅廁君的用意,轉過頭看著他二人,又聽茅廁君繼續說道:“五哥那樣的人,怕是不會你我二人同死的,咱們兩個賭一賭,到底是誰的運氣更好一些,來得這些人到底會失手殺了你還是會失手殺了我。”
齊晟扶著石壁緩緩地站了起來,沉默了片刻答道:“好。”
說完又轉頭看向我,沉著臉說道:“你老實地在這待著,自會有人來接你。”
茅廁君也衝我笑了笑:“藏這裡吧,不管我和三哥誰運氣好一些,總會給你留條活路。”
我有些愕然,同時更多的卻是慨,老子穿來了這麼久,總算會到了一把爲人的好!
齊晟一手託著胳膊,率先向外走去。茅廁君隨其後,也追了上去。
我看著他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竟然也有些泛酸。
目再往遠去,卻忽然看到江上又有幾艘軍中特有的赤馬舟從上游順流而下。我先是一愣,頓時大喜,趕躍上了那塊山石,衝著齊晟與茅廁君喊道:“快回來!救兵來了!”
然後又揚著胳膊扯著嗓子衝著江面上大聲喊道:“這裡,我們在這裡!”
赤馬舟上立時站起一人來,衝著我這裡大力地揮著手。又聽得齊晟與茅廁君焦急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下去!”
“趴下!”
電火花間,我猛地意識道自己這個舉是多麼的危險了,我現在行爲是多麼sb的一種行爲啊,這分明就是站在臺子上給刺客們當靶子啊!
我只覺得心裡一慌,腦袋嗡地一下就蒙了。一時間連怎麼下去都不會了,眼看著一隻只弩箭破空而來,乾脆就直接向後仰了過去。
幾隻弩箭著我的服了後面的石壁之中,我的繼續下墜,“啪”地一聲拍到了地上,只覺得腦袋一震,眼前便黑了。
恍惚之中,司命星君那張臉又出現在我眼前,一個勁地咂著道:“你看看你,行事怎地如此魯莽?你大腦回都是平行的嗎?”
我揚手就去他,非但落了空,手臂反而被人拽住了。我用力一掙,一下子醒了過來,卻見是齊晟坐在了我旁,用著那隻沒傷的手握著我的手臂,沒好氣地說道:“人還沒醒了就要打人,我看你是傷得不重!”
我意識還有些迷瞪,轉頭四下看了看,見自己已是在船上,船很大,像是軍艦。
我問齊晟:“我傷了?”
齊晟鬆開了我的手臂,淡淡答道:“從山石上掉下來的時候磕到了腦袋,起了個包。”
我鬆了口氣,忍不住又問道:“九殿下呢?”
齊晟面沉了一沉,冷聲答道:“還活著呢,與楊嚴在另外一艘船上。”
我“哦”了一聲,立刻便擔心起自己的境來。這一鍋事雖然是他們三個兄弟相互算計的結果,可看到外人眼裡卻都是因爲我私自出宮引起的,我若是就這麼回了行宮,那皇帝能輕易地放過我?
齊晟似看了我的心思,低低地冷哼一聲,說道:“我已派人稟報了父皇,你是被人劫出行宮的,到時候老九也會給你證實的,爲了皇家的聲譽,這事只會下來,頂多罰你抄抄《則》而已。”
我瞭然地點了點頭,那是,若是連太子妃都能隨隨便便被人從行宮劫走了,那麼皇家的臉面也不用要了。
我正暗自慶幸著,突然聽見有人在艙外輕輕叩門。
齊晟起出了去,也不知外面那人和他說了些什麼,便聽得齊晟猛地低聲喝問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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