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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國千嬌》 第七百五十九章 一曲廣陵散

耘問開封府周圍有什麼名士,李良士便說王樸、魏仁浦、李穀等人,都是名士。

可這些當了大的,李耘卻無興致。因為就算他們有見識,也不會和一個武將說掏心窩的話,站位不同、牽扯太多。

李良士又引薦了幾個名士。李耘都隻見了一麵,便不再想見第二麵。這些人或引經據典高談闊論,或深諳琴棋書畫……李耘當年在關中時便喜結名士,見得多了,談幾句就知道彆人擅長什麼。

良士見主公都不滿意,也很犯難,沉道:“主公所求之人,不讀書者不行,經史通者,則明理;是學識淵博恐怕也不,得場戰場,方明實;還得見多識廣遊覽天下,方明道。有此資曆者,若天資聰慧,必有所見。”

耘聽罷點點頭,覺得這麼些年來李良士說了不,這番話卻最讓他讚同。

不過還有一點要求,天下道理萬千,那道理得正好是李耘需要的才行,要與他的主張吻合……比如現在有人在李耘麵前說文治國天下太平的好,就算說出花兒來,李耘能滿意麼?

“咦?”良士恍然道,“我倒想起了一人。”

因為他剛纔提了諸多不易的要求,然後到一人,李耘頓時有了興致。不料良士又皺眉道:“不過……”

口問道:“不過甚麼?”

良士沉聲道:“不過此人做過叛將李筠的幕僚。”

“哦……”李耘回憶片刻,“你是說仲離?”

李良士詫異道:“主公知道此人?”

耘點頭道:“略有耳聞。老夫雖從行伍,年時卻喜士人,誌向為儒將,隻可惜……”他一本正經了一下大鬍子,展開袍袖低頭看自己五大三高大魁梧的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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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士見他的作,一不留神差點冇笑出來。因為李耘的外貌看起來確實像關公和張飛的合,但他卻說要做儒將……

良士憋紅了臉,瞪眼看著李耘,良久纔開口道:“那仲離什麼來曆尚不清楚,聽說他曾居終南山,‘’出了些名聲,後被李筠聽到大名便請出山為幕僚,頗為倚重。此人飽讀經史,又做過道士遊曆四方,多年在李筠麾下效力,據說通易經,會卜卦。可惜了明珠暗投……”

耘道:“倒無妨,此人為李筠重要幕僚不假,卻曾多次以占卜為由勸阻李筠謀反。當年他被抓住後,老夫看過他的審問卷宗,因此李筠既死,他就被放了。隻是不知見識何如,他在何?”

良士道:“他當年被逮到東京,後放了。便在東京住下來,上次見他在東市賣羊雜碎,似乎從未家,也無子。”

耘:“……”

耘沉片刻道:“殿前司散了後,老夫反正閒,見見也無妨,你去安排一下罷。”

良士抱拳道:“遵命。”

不料到了第二天,李耘剛從皇城回來,便聽良士說,仲離拒絕了見麵!良士還罵罵咧咧道:“他說年歲已高,膝下無子,不願再勞神。都混到賣羊雜碎的份上了,若是能被主公看上,得了錦玉食?”

耘聽罷初有些許詫異,但很快就淡然道:“倒也不奇怪,有點才能的文人總會拿點架子。”

李良士道:“主公所言極是,估著他是想主公親自去請!”

人備車。”李耘道。

“主公,此人是不是有真才實學尚不清楚。”

耘捋了一把濃的大鬍子,笑道:“若認定他無才,我還見他作甚?若見,怎麼冇點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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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士聽罷拜服。

一群未披甲穿布的侍從護著李耘的馬車,大夥兒去往東市找仲離。

靠近時東市,路麵便越發擁堵。東京多年未遭兵禍,市麵愈發繁榮,但道路卻有點不夠寬了。不過這等擁在人們看來卻是天平盛世的跡象,意味著人口的增多。

“仲離的鋪子便在那裡。”李良士遙指一副破舊的旗幡。

馬車在鋪子麵前停下來,不料立刻傳來了罵聲,因為李耘冇帶儀仗,彆人不認識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開國公,他們把車馬停在路上,堵住了路。

侍衛惱怒,指著後麵吵嚷的怒罵。李耘卻很淡然,道:“你們幾個,把車馬帶走,到不的地方等著。”

耘確實冇火。要是在年輕時,便更在乎彆人的恭敬與否,因為缺地位,越缺越在意……等真正擁有一種東西時,反而不那麼看重了。

就在這時,鋪子裡傳來一陣琴聲。李耘大為詫異……完全不能想象在這嘈雜的市儈之地,會有人願意彈琴!

他側耳聽了一會兒,便走進了簡陋的鋪麵。琴聲戛然而止,一個頭髮花白的長者手放在琴絃上,上卻說:“客,要喝羊雜碎湯麼?”

耘回頭看了一眼道:“來六碗。”

一個十幾歲的小二高興地走上來,賣力地了幾下板凳道:“幾位請坐。”

耘對這小二不興趣,看仲離時,他去盛湯去了。李耘有些無趣,便先與那小二閒扯:“你乾活賣力,招呼人也很熱乎,怎麼冇彆的客人?”

小二言又止。

這時長者端著碗過來,道:“因為實在太難吃了,連老朽自己也不吃。”

耘笑道:“您這是願者來吃哩。”

長者搖頭道:“老朽是用心做的湯,可惜確實不善此道,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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耘觀之,那老頭鬚髮飄逸,穿著長,樣子都不像是廚子。李耘琢磨起剛纔的琴聲用意,仲離可能是看到自己來了,才彈琴,不然這麼個地方,他彈給誰聽?

李良士先以開國公的名義找過仲離,仲離以為自己是個莽夫,想試試能不能談?

耘沉片刻便道:“某剛纔聽到那曲《廣陵散》,聽說是嵇康臨終時所奏,故曰絕唱。可今日彈奏這人,卻了那般悲壯,廣陵散如此彈奏,便不是廣陵散了。”

“咦?”仲離的興致頓時多了幾分,“客懂音律?”

耘捋著大鬍子笑道:“某獨一樣,但世樣樣都略懂,為的是偶遇知音之時,也好說得上話呀。”

“客真是有趣,到羊雜碎鋪,不嫌湯難喝,卻嫌琴難聽。”仲離笑看著李耘。

耘也回敬道:“老先生豈不更有意思?到東市做買賣,不管生意,卻要彈琴。”

“哈哈哈……”倆人仰頭笑了起來,仲離笑罷道:“有趣有趣。客這麼說,以為老朽在這裡開鋪子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哩?”

耘琢磨片刻,道:“某倒覺得,老先是項莊舞劍。”

仲離道:“何解?”

耘道:“項莊不為助興舞劍,為沛公舞劍。太公釣的不是魚,釣的是文王,某又如何能被釣?”

“哈哈哈……”倆人再次相視開懷大笑。

二人說幾句話就笑,笑得前俯後仰。而那小二卻十分無辜,一臉茫然地站在旁邊瞧著。李良士含著笑意,卻可能是陪笑,有可能李良士這個謀士也冇完全聽懂。

耘反駁太公釣魚,言自己不能被釣,意思是自己冇有周文王之誌。

他也懂仲離的意思:你若有文王之誌,那老朽不陪你玩啦。因為是瞎折騰,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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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天下,久經戰,黎民辛苦,天下一統之勢已形,再搗鼓戰對百姓無利;大勢不再,不再是逐鹿中原之時。皇帝收複幽雲十六州、一統天下,文治武功、厚恩於功臣,若有二心便是不忠不義。李耘的境來說,一則無法功,二則本冇有必要,因為已經擁有了很多。

耘也完全讚同仲離的態度,他現在隻想保住擁有的東西,絕無二心。

“有趣有趣。”李耘把仲離的話學了過來。李耘貴為國公,家勢顯赫,他還冇挑,反而這個賣羊雜碎的老頭先挑起自己來。

仲離道:“有趣倒是有趣,不過老朽卻非說實話。老朽不是什麼都會,客您看,這羊雜碎湯老朽就做得不好。”

耘點頭道:“東市嘈雜喧囂,某想請老先生換個清淨的地方,再談談何如?”

仲離沉道:“不過……”

耘饒有興致地看著這鋪麵,一副落魄的樣子。這老頭無家,似乎也冇什麼錢了,還挑三揀四作甚?

耘便道:“某聞大於市,老先生真乃大也。”這句話實帶暗諷。

仲離搖頭道:“老朽倒是想於山林,不過客應知,市集更易活下去,老朽這把年紀冇力啦,在山林怕活得很艱難。”

“這倒是實話。”李耘點頭道,“既然老先生實在,應知比市集更輕巧的活法。為何不願?”

仲離乾脆道:“且容老朽先占一卦。”

耘聽罷,這是唱的哪一齣,什麼意思?他一時間還真冇弄明白,便問:“如何占卜?”

...仲離笑道:“無論什麼東西都可占卜,老朽最喜者,燒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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