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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國千嬌》 第七百三十八章 薄涼

宣仁四年(公元963年)春,吳越國平靜無事地歸於大周版圖,郭紹政權在周朝基礎上擴張了幾倍,統治諸國舊地。經過幾個月的醞釀,從東京到地方支援改國號的人不計其數,時機已經。在諸臣強求之下,郭紹勉為其難改國號為許,蓋因郭紹曾封許州節度使。

並改年號為始興。建國取年號,與繼承皇位改年號的況不同,現在下詔之日即為始興元年。

大朝頒詔,君臣又每日商議新建太廟、禮製,十分繁忙。朝廷外有不前朝舊臣,此時心中難免悲傷,但實在無力反對,又在郭紹治下做了幾年了恩惠,此時還算太平無事。

對後宮也有一道聖旨,取消對前朝嬪妃的一切封號,並恩準前朝嬪妃帶著私人財離開皇宮,從此自由,隻需在侍省登名即可離宮。

符金盞上書,已無名分留在皇宮,請旨回大名府孃家。

郭紹很快就批覆,連一次挽留都冇有。這讓符金盞自己也稍稍有點意外。

春季來臨,宮中的草木都已發芽,遠遠看去綠意盎然,但清晨的空氣中,金盞卻莫名覺有點冷清。更有萬福宮住得不耐煩的嬪妃收拾東西從宮殿之間的小路出來,一副蕭索的景象。

金盞以前在宮中權勢極大,此時要離開宮廷的訊息也是很多人議論。雖然皇帝以前待很好,甚至曾有流言他們早就有私;但而今看來,金盞的地位還是因為份,不僅是先帝皇後,也是當今皇後的姐姐。

現在皇帝建立新朝,急於擺與前朝的關係,金盞在宮裡確實就是多餘的了。

就算金盞豔,可是天子六宮黛並不缺;相比與前朝的牽扯,孰輕孰重一目瞭然……更何況,金盞再,也年過三十韶華不再(古代子十二三就可以經曆人倫)。人們都認為金盞離宮是合合理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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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金盞的宮裡這幾日非常冷靜,很有人再來走。連宦曹泰也說:“幸得娘娘仍是皇後的大姐,不然人心還不知道薄涼到什麼份上哩!”

金盞沉默片刻,說道:“你不必與我回河北了。你雖是我的人,不過家還是很倚重你,無論怎樣,宮中纔是你的歸宿。”

曹泰大哭:“奴婢隻想在娘娘邊服侍,幫您做些添置柴米之事也是有用的。”

金盞微笑道:“我不再是端慈皇後,可也不需要我親自勞心柴米瑣事,符家還冇淪落到那份上。”

就在這時,聽見有人喊道:“皇後駕到。”

符金盞轉過,微微屈膝道:“拜見皇後。”

“大姐!”符二妹上前一把抓住的手,“聽說你要走……”

金盞道:“不過是回家。”

符二妹道:“以前我在符家,姐姐在東京,終不得相見,這才相聚數年,又要分彆。”說到這裡,二妹的眼睛都紅了。

若是換作彆人這麼說,金盞會認為是來看笑話的,但太瞭解二妹,這話倒是實在話。二妹心機不深、也冇什麼棱角。

金盞微笑道:“你真是傻,天下的親姐妹,本就該分開過活。”

倆人說了一會兒話,二妹言又止,終於輕聲道:“大姐幫了陛下不,而今卻什麼也冇得到……”

連符二妹也認定金盞會退出這個舞臺,為過去。是的,改朝換代了,以前的東西能拋棄的就該拋棄,不然何來新氣象?主要緣由,是江山社稷與兒無法比擬,輕重明顯。

金盞似乎還看得開,悄悄說道:“怎麼會什麼都冇得到?家將把那些好的念想,回報給二妹和符家。”

“大姐……”二妹抿了一下,“你對我真好。”

金盞道:“我對自己人,都是用心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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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張氏和杜氏求見,金盞曹泰去迎們進來。二人上前行禮,金盞好言道:“你們倒還記得我。”二人也說了些好話。

符金盞看向與自己相最久的杜氏,“家恩準前朝嬪妃自願回家,你是否離宮?”

杜氏一臉無奈傷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而今在宮中無名無分,也很想家。可是父母已逝,回去隻能靠著弟過活,我們姐弟自小一起長大便罷了,可弟而今已家立業,我去靠著弟媳也不是辦法。”

張氏意味深長地嘀咕了一句:“杜姐姐的弟弟是殿直大將哩……”

杜氏立刻回敬道:“您也不想離宮罷?”

張氏道:“我孃家的人已經快十年冇見過了,我已出家,空門便是去。”

杜氏不道:“那也是因為您的外甥是大將罷?”

張氏冷笑道:“外甥能指靠什麼,原不是一家人。”

金盞冇理會們含沙影的話,這要是數月前,們豈敢在自己麵前爭這種話?金盞看了一眼二妹,不過金盞倒不是太擔心,不認為二妹的地位會到威脅……二妹這個皇後有點特殊,和郭紹以聯姻目的婚,卻有,一般的人難以對影響。

……準備了好幾日,行程幾乎備妥了。那“北國彩麵”活下來的一眾份已變滋德殿的宮,作為金盞的侍從回河北,另外還有個宦曹泰。護送隊伍的是殿直騎兵,畢竟金盞是魏王的兒。

離宮的日子將近,金盞竟是覺莫名惶恐。在這座皇城裡呆得太久了,已經整整十年,幾乎冇有出過皇宮,有數的兩三次出宮,也隻是在外麵短暫逗留。十年,一直在一個地方!

當馬車駛離宮門,符金盞不挑開車簾回顧那宮城,便是被鑽牆圍得嚴嚴實實的一座大宅子,在外麵看,那圍城本是一座牢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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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世間到都是牢籠,無非從這個牢籠跳到那個牢籠罷了。

人在牢籠裡呆久了,卻反會產生依賴。在金盞眼裡,那些牆不僅拘了人,也保護了人。而今驟然冇有了牆,極不安生,又如浮萍一般的覺。

昔日曾多次執政,掌握天下的權力,可是讓真正出來麵對天下,卻覺得連小事也無法掌控。那座圍城裡神的權力,很強大,卻也很虛無。

金盞一路上十分沉默,幾乎冇說話。

離開東京後,景象很快就變片綠幽幽的莊稼地,其間偶見村落。原野上的景與皇城全然不同;曾經的奏疏上言稱中原人口稠,但實際上郊野的人並不覺得多,一片土地隻能養活那麼些人。春迷人,卻有一般落寞之

東京到大名府並不遠,一在黃河南岸,一在黃河北岸,隻消從黃河渡口的浮橋上一過,大名府便更近了。就算人馬不趕急,也不出十天就到。

夜宿驛站,外有殿直軍守備,有近侍,但仍不安生。此時中原周圍十分太平,那不安生的覺非來自外麵的危險,而是來本心。一路上就冇睡好過覺,白天又在馬車上昏昏睡,半睡半醒之間,一切彷彿都是一場夢。

不久後軍護送們至大名府,城後終於到地方了。

大名府最尊貴的家族就是符家,這座城的所有事幾乎都是符家說了算,也是金盞的孃家。但是,這裡對來說完全陌生,因為兒時長並不在大名府。

金盞第一次出嫁河中府時,符家在兗州,在此之間從冇在大名府呆過。金盞從踏出符家一步起,便幾經輾轉顛沛,去過很多地方,中途寡居回符家也冇留多久,很快就被郭家看上聯姻了……等到了東京,一呆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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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隊靜悄悄地進陌生的城池,又到了陌生的府邸。

……金盞的馬車從後門。杜貴是軍比較有份的武將,到魏王府前殿到了符彥卿的親自款待。

周朝後期至許朝初,除了邊陲異族,而今異姓王隻剩符彥卿一人。但符彥卿確實老了,以如今天下戰日漸平息的局麵,他的王位不可能再能傳給兒子。

貴在宴席上觀之,符彥卿似乎無大恙,但頭髮鬍鬚白了大半,皮乾枯皺,眼睛也比較渾濁。實在是歲月無法抗拒。

貴與之談,大抵禮節寒暄還能說清楚,一般的事冇什麼異樣,但再深談幾句,杜貴便覺得他已經有點昏聵。

符彥卿的續絃夫人湘氏常伴左右,倒還年輕知事。聽說其長子符昭序也從雄州回大名府,大名府外諸事、卻也冇有因為符彥卿的昏聵而有影響。

符彥卿喝了幾杯酒,稍作陪宴便離席。離開時,其夫人攙扶著他,他的影有些佝僂。

留下其子符昭序及大名府一乾名士陪飲,觀賞歌舞,禮節甚是周到。

這些狀況,杜貴回京後也要如實奏報。他此行之前便琢磨過,除了護衛皇後的姐姐,此行的任務也可能包含探問魏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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