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仁干了一杯白酒：“殷老弟，你是王華山的人，這我早就知道，我一直都在拉攏你，你也不想想，你一個月萬把塊錢算什麼？跟我們干，幾十萬幾十萬的來，那才做刺激。這事你也可以跟王華山揭發，你最多升到經理職位，月工資加獎金什麼的至多一年不過二十萬。真的比不上我們干的這些事，還有。假如你怕，你跟王華山揭發我們。我們也有對策，王華山找不到我們的證據，而且，我們反而能害得王華山敗名裂。他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掌握在我們手中，我們向警察捅出任何一條都足夠他煩惱一輩子。”

想不到這些老狐貍，比王華山想象中的狡猾多了，連王華山的弱點都抓得穩穩的，王華山這次有難了。

“莫部長怎麼這麼說？我這還不是為了錢嘛？有錢我不賺，你以為我傻呢？”

“殷老弟，我們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以前我們把你玩出了倉庫，還以為可以大干特干，沒想到新進的那些家伙，給人了八十萬的貨竟一無所知。有一個被刀架著連都不懂。就這樣王華山就把你拉了回來，他那麼信任你，定然想不到你會背叛他。以后，我們有得玩了。”

“那八十萬的貨？是被的？”

“難道殷老弟以為是我們的？我們才沒那麼傻。那八十萬的貨，的的確確被賊弄走。那段時間湖平市就經常有這樣的新聞，沒想到就連億萬通訊關卡重重的倉庫他們都敢。殷老弟，給你一些時間，好好回去考慮考慮。”

我的腦袋又開始了，這億萬通訊，到底誰才是老大？怎麼一個莫懷仁，比王華山還牛？

與他們再見后，拿起已經通話了近兩個鐘頭的手機：“你睡著了嗎？”

林魔電話那頭道：“這兩個敗類。你過來一趟。”

“過哪兒？”

“我家。”

風塵仆仆殺到家，林魔開了門，亭亭玉立，楊柳細腰。今晚倒有閑雅致，擺出茶桌，給我泡了一杯普洱。“你聽出來，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嗎？”林魔剛洗完澡，剛換了造型，剪了個韓式短發，輕盈飛揚，多了一份灑張揚，卻不失往日的，出了連人看了都會心的頎長的脖子。不戴墨鏡的那雙眼睛，更是勾人魂魄。容如花，絢爛耀眼。的那種閉月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的漂亮，雍容華貴，儀態大方，呵氣如蘭，完全是無人能敵的，站到哪兒都是艷全場。

“我只是在想。他們連王總都不怕，真不知他們有多強大。”

“王華山做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明白嗎？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棗瑟全知道。莫懷仁黃建仁這兩個敗類的主人都是棗瑟。連我也不知道公司產品的進網標志都是假的。”

“林總，下一步你想怎麼走？”

“下一步？把錄音給王華山聽，你繼續開著手機，讓我聽聽他心虛什麼？”

我堅決的說道：“不行。林總，我這樣做就是明正大的背叛了王總。我不愿意。”

一聽到我這話，馬上坐到我旁邊挨著我，怒瞪著我：“不行？王華山以為我做這些事，想派你過來靠近莫懷仁，把我弄出億萬，這你又愿意？”

“其實。其實，其實像王總說的，如果要把你們都鬧進公安局，我也，也不樂意去做的。”

“你不樂意那你又做了？”

“我沒做啊，王總認為莫懷仁的背后指使是你，但我已經跟他說過絕對不是你，那時我和他說是棗瑟才是幕后主人，可我沒說完他就開罵了我，他很信任棗瑟的。雖然我認為你險毒辣，有時還有點刁蠻潑辣。但我也從不相信你會做那些狗的事的。”

似笑非笑，眼里藏著別人意會不到的神：“我知道我險毒辣刁蠻潑辣，別人也這麼認為，不過你又怎麼那麼肯定我不去做哪些狗的事？”

真是回眸一笑百生，六宮黛無。這樣挨著我，也不怕我抵抗不住，我又不是柳下惠，我是會下流。

我坐到了對面，舉起茶杯：“這陳年普洱好喝的。”

“回答我的問題。”那種霸道的威嚴，一點也不和那張呆了的臉起沖突，反而更加的引人勝。

“至。我認識你那麼久，雖說咱兩經常打架，還互相攻擊，各自心底都有仇怨。但你也和我一樣，比較正直吧。”

“你正直？你正直的話，那天晚上就不會我了。”

“這。這。能怪我麼？你不去照照鏡子，你那種姿，天下還有哪個男人拒絕得了。”俺這句話帶有拍馬屁的分，這子將來就是我的財神爺了，沒必要和財神爺過不去吧？就是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的是吧？

聽了我這麼一句話，那雙似喜非喜含目的仿佛變得和了一些：“一天我沒事做，上了個占卜星相命理網站，輸了我的出生年月日時辰，和我最不和的，你知道是誰嗎？”

“干嘛說這個？”是啊，干嘛說起了這個。

“就是你。這星相命理之說，本不可信，可這麼一看，卻又有點道理。我跟你胡扯這些做什麼？”的桃花面霎時變得正常。“我說，你到底讓不讓我聽王華山說什麼？”

“林總，這真的不太好。我真的不愿意背叛王總，現在我這樣做已經大逆不道了。我不想。其實你們兩個人，一晚夫妻百日恩，你說是吧，大家和和氣氣，把棗副總那幫人趕盡殺絕后好好一起生活不嗎？”

“一晚夫妻百日恩？那我和你一晚了是不是也要百日恩。”突然聲俱厲罵道。

好像我又說錯話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公司只有你們兩個人的份，就算做不原來的，也沒必要互相踐踏殘殺，大家好好斗，一齊向上。那不了麼？”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王華山背叛我。我無法原諒他的背叛。再者，他怕我報復他，他一心想要鏟除我，我們斗了不止幾天而已了，還怎麼心平氣和？”

“林總，這種問題。大家坐下來喝喝咖啡喝喝普洱講出來就好了嘛。”

“你的意思是說？就這麼算了？你開什麼玩笑？當年王華山落魄，我父親提供資金給他創業，他現在飛黃騰達了，給我的那點份是當年我父親給他的那點錢。這算什麼？還有。為什麼我對他那麼好，他總怕我踩在他頭上，還同時和很多個不三不四的人來，還瞞了我這麼多年。我這口惡氣怎麼能咽下去，總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發誓要搶回億萬通訊。就算不行，大不了兩敗俱傷，大家都不要好過。”林魔越說越氣，說到咬牙切齒。

“林總。你和王總的斗爭，我不想糾纏進去，我現在只想報我的仇，先干掉莫懷仁棗瑟這些人，那些問題等到那時再考慮可以嗎？或許王總到時知道了棗瑟才是一心要害他的人，他會重新對你好也說不定咧。”

“殷然，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我不只是想鏟除棗瑟，我還要幫王華山想辦法對付這些人。王華山如今被他們蒙蔽，蠢得很。”

我考慮了一番，覺得林魔說的也是，這也不算是出賣嘛，也算是幫了王華山。不就是讓林魔聽聽王華山和我對話而已嘛。

“你把這些錄音給王華山聽后，王華山一定認為我把這些假貨拉到別的城市另起爐灶。實際他哪里會知道，做這些事的卻是他最忠心的和他同舟共濟的部下棗瑟。棗瑟這人八面玲瓏能說會道，野心不比王華山小，他會屈尊于一個小小的市場部副總？這些人換走產品，一個目的是為了盈利，另一個目的就是要把億萬弄毀。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棗瑟一定在別的城市自己做了通訊銷售，拉著我們的正品去賣，他們的假貨卻換給了我們。如此不到兩年，億萬這塊招牌就徹底毀滅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棗瑟的通訊銷售公司。”

“真復雜啊，我只不過以為他們會把這些真產品出售給別人，沒想到他們竟然安排得那麼巧妙一箭雙雕。林總，那你說怎麼辦？”

林魔考慮了一陣說道：“我很想這樣做，你先不要跟王華山報告，而是直接的引這些人上鉤，然后待到他們手之時，報警全抓了起來。到時他們就會和王華山拼個你死我活，全部進監獄里去守著，便宜了我。”

“林總。你真的很險毒辣。”

“說說而已，王華山認識那麼多當的，產品不經過質檢而已，怎麼可能會進監獄。可是莫懷仁不會無緣無故說出‘你跟王華山揭發我們。我們也有對策，王華山找不到我們的證據，而且，我們反而能害得王華山敗名裂。他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掌握在我們手中，我們向公安機關捅出任何一條都足夠他煩惱一輩子’那話來。我怎麼想也想不到王華山還干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王華山的最終目的是除掉我，他和莫懷仁棗瑟這些人關系大非尋常，他也不想與這兩個人鬧出矛盾來。”

“林總，照你這麼說的話，那就是抓了莫懷仁這些家伙，王華山也是要保護他們，我們也拿他們無可奈何了？”

“除掉棗瑟是難上加難，因為棗瑟不親自去做，這些人也絕對不會出棗瑟來，棗瑟一定給了他們封口費。除掉黃建仁莫懷仁倒不會太難，到時他們手，如果把這個事鬧得驚天地公司里人人曉得，就是王華山不讓他走，這兩個廢也被公司里其他元老聯名趕走。王華山那傻子，和棗副總商量對付我，以為那兩個廢是我的人，棗副總早就想到了對付你和王華山的辦法，不僅如此，還想到了離間我和王華山的辦法。他唯一沒想到的是，斗得你死我活的我們兩竟然走到同一條線上。你想想看，他就是用錢來招降你，假若你假意投誠，必然與王華山說起，王華山又去跟棗副總說起，這一切，都掌握在姓棗的手中。棗副總的投石問路，高明啊。”

“那你又信我做什麼？假如我游弋于三邊之間，卻只替姓棗的干活呢？”

“你不會替姓棗的干活，因為你和我一樣，記仇得很。而且這是犯法的事，你一定會猶豫。王華山對你有恩，你重義氣，不會背叛。還有，只有我答應你給你的那些好友最好的照顧，只有我答應你給你最多的錢。你就是幫誰都不會幫棗瑟，哪怕他給再多的錢你也不會背叛。”

“你倒是了解我，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說實話，一聽到他說每個月有二十萬賺，我都心了。”

“你是傻到家了吧？沒出事當然最好，一出事，你們這群都是替死鬼。就怕有命賺沒命花，一出事棗瑟一定和莫懷仁撇得一干二凈，到頭來還是你們這些傻頭呆腦的小嘍啰扛黑鍋。”

接著林魔又給我倒了咖啡繼續談，談了半宿，終于談出了一個最好的計謀。

凌晨四點鐘，我要回去了，林魔問道：“倉庫誰看？”

“阿信，我讓他幫我看的。不然哪敢這樣出來玩？對了。你答應給安信兄妹雙倍工資的事？”

“我說到做到，今天我親自把他們這個月和下個月的工資打進卡里，假如下個月他們沒能回來，我還會繼續給他們打錢。”

“那麼好，那我真希他們不用來上班。”

“你給我正經點。我吩咐的事，最好好好放心里。出了差錯，我應承給你的錢，你想都別想。”

“哦。”

出門的剎那，才知凌晨四點有多冷，林魔重重關上門，我雙手口袋里發抖著往前走，走了幾步，門又開了，住了我：“哎，我說。”

我回過頭來：“還要說什麼？沒說完麼？”

“你怎麼回去？”

“打車咯，要不然就走回去。”

“很冷了，要不，你在這住一個晚上？”天吶，說出這話的人，是林魔麼？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看到臉紅。

我開玩笑說道：“很久很久以前，和你住了一個晚上，那個晚上是我人生中最妙的晚上，但是卻讓我付出了丟掉工作的慘痛代價。”

“我好心你，你不住？拉倒。”嘭。門重重關了。

這才是，讓你惹不起也躲不起的林妖婆。

我正要走，誰知門又開了：“你到底住不住？”

“能煙嗎？”在家里煙癮上來我忍了好久了。

點點頭，若瓷，若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