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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們分手》 第32章 病態04

當年傅落銀被調往第八區,除了是對家里安排了他的未來表達無聲的反抗以外,更多的原因還是為了夏燃。

傅家和夏家關系平平,主要是蘇家當年在發展私立腦科醫院時,和夏家某個商業地段的選址有沖突,問題一直沒能得到解決,最后那塊地被夏家搶走了,兩邊梁子就算結下了。

傅家和蘇家平時走比較多,和夏家更沒有什麼來往的契機——傅家發展方向是科技軍工,夏家則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輕工業,商業上不到一起去,連帶著關系也都浮于表面。

而夏燃高二之后家里出事,家道中落,也就沒有更多的理由來往。

傅凱一直都知道傅落銀談的事,他不太滿意夏燃,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家庭的關系,另一方面是他知道傅落銀打工賺錢給夏燃,認為夏燃有些不知輕重。

但他這個小兒子是骨頭,死活不肯松口,從第八軍區之后分手了兩年,似乎是真的傷筋骨了一場,整個人都沉默了許多,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他不了解這些小輩們的事,只是一直聽別人提起,傅落銀之后一直都沒能再找到一個穩定下來的人陪伴。

而今,夏家在消沉兩年后不知道借了什麼勢,迅速地東山再起,接著全家搬遷去了舊北分部,淡出了聯盟星城圈子,也算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所有人眼前。

傅凱的尊嚴和面對兒子的威嚴,也難再對傅落銀說什麼寬松的話,他不會道歉改口,卻也的確不知道該拿傅落銀怎麼辦。

這孩子心上咬死了就那麼一個人,難不還能給他把那個人從他心尖尖上挖出來?

老輩不同意,傅落銀就一直跟他杠著,絕不低頭認輸,連一句話都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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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落銀走后,保姆小心翼翼地過去給他收拾餐碟,看傅凱神郁郁不樂,于是小聲說:“二爺還年輕呢,也不著急這麼早朋友。”

“他就是不讓我省心,犟。”傅凱鼻子,“他要是像他哥哥那樣會找,我也不至于那麼擔心。”

保姆卻有點驚訝——第一次聽說楚時寒還有過對象,聽這意思,傅凱還見過?

傅凱或許是因為剛剛傅落銀在這里,有些容,神態間也不住微微流出一些老態,他著鼻梁,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了一句:“這句話你就當沒聽過,尤其不能告訴夫人。”

保姆立刻說:“是。”

傅凱輕輕嘆了口氣:“那孩子……我也就見過一面,幫時寒送資料過來,之后時寒才告訴我那是他對象。漂亮乖巧一孩子,作利落也懂禮貌。不過也就那一面了。”

錄音里,青年的聲音淡漠好聽,一字一句字正腔圓,落在人心上格外舒服。

一個人魅力的自然流是擋不住的,即使只有聲音,夏燃也能從中聽出那子鋒利自信的氣場,疲憊,微微沙啞,但是芒萬丈。

手暫停了播放,輕輕吐出一口氣來,但是手指卻在不控制地發抖。

家里沒人,他父母都出去談事了,空曠的別墅里,只有家政阿姨過來敲了敲門:“小夏,吃飯了。”

房里沒開燈,夏燃仰躺在床邊,他看著漆黑一片的燈頂,腦海中卻循環著那一把淡漠清雅的好嗓子。

家政阿姨聽他不開門,有些擔心,推門進來后正準備開燈,夏燃猛地喝道:“出去!別進我房間!”

他很有這麼惡聲惡氣的時候,阿姨被他嚇了一跳,趕關上門。

他繼續盯著虛浮的黑暗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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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燃燃我的寶貝兒子,吃飯了沒有?媽媽還在外面吃飯呢。”夏媽媽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寵上天的,自從他們家出事之后,夏家父母更加溺他,幾乎有求必應。他也習慣了這種親昵的親子關系。“有什麼事嗎?還是要媽媽給你帶點東西?”

夏燃嗓音微啞:“我想回去。”

“啊?回哪里?”

“我想回聯盟星城,我想考研。”夏燃說。

禾木雅派來的專車幾乎是封閉式的,四面車窗都封著,他一個人坐在后座,與司機之間還有特制的學擋板,應該是為了防止他認出到的是什麼地方。

林水程邊坐著一個軍人,全程目平視,帶著墨鏡,也不太能看清面容。

等到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后,他們進了一個類似莊園別墅區的地方,特質擋板也轉為明。

林水程一眼就看到了海——據他所知,星城只有靠北的一圈兒近海岸,離市區三四十分鐘的車程絕對到不了這里。

這里的海像是人造的,并且沒有被地圖標記,更沒有被衛星地圖識別。

海邊做出來沙灘,還種了許多棕櫚和椰子樹,遠方有一個空空的小碼頭,系著一艘小白船。

林水程收回視線,然而他的這個小作立刻被邊的軍人發現了:“林同學是害怕碼頭嗎?”

林水程面微微發白,但是依然微笑著說:“沒有,只是有點暈車,還有好奇這里為什麼會有海。”

“這里不是海,與外界不連通,只是一個模擬的大陸架-深海區的實驗平臺,水源取自地下運河。”軍人摘下墨鏡,他的眼睛是淡藍的,看起來是個混,“之前也有驢友走錯了誤這邊,回去后聲稱看到了海,不過我們一般對外界解釋為海市蜃樓。剛剛忘記介紹自己了,我的名字是徐杭,我是禾士的保鏢兼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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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程說:“那麼你一開始告訴我,那是海市蜃樓就可以了。”

徐杭對他笑:“倒也不必,您是科研人員,我說是海市蜃樓也瞞不過您,況且您的級別在這里。”

林水程問道:“什麼級別?”

徐杭說:“A的級別。”

這句話林水程沒有聽懂,不過他沒有再追問。

他在心里猜測,這或許是一個類比——禾木雅顯然認為他很重要,所以會特意給他留下名片,在這里等他。

盡管他還不知道,對方想要他做什麼——他從小到大,賞識他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是他清楚,自己單憑一次名畫鑒定項目就獲得禾木雅這種等級的人的欣賞,那麼他未免太過走運。

而運氣之神從來不會降臨在他邊。

他們來到一個類似玻璃花房的建筑外,通亮澄澈的走廊擺滿了營養飼的花卉,人工溫室的鮮花盛放。

禾木雅一人坐在那里看書,戴著老花鏡,面前擺著一壺茶。這位老太太快六十五了,但是比起同齡的老人,歲月并沒有在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為增添了特有的親厚與豁達。

看林水程來了,禾木雅微微頷首示意他進來,徐杭就留在外邊,背對二人呈保護姿態,脊背直地守在門前。

林水程在面前坐下,輕聲說:“您好。”

禾木雅看了看他,點頭說:“我找的是你,林水程。首先,我要謝你,通過你足夠的優秀與聰明才智,為我解決了難題,也幫我接了random這幫老鼠的招。”

林水程垂下眼:“應該的,我只是完上級的人。”

禾木雅笑了起來:“這就是第二點我要說的,我為此表示抱歉。我沒有想到下邊的人會自作聰明,強行覺得我既然會在壽宴上宣布捐贈,那麼最好在壽宴前解決這個案子,結果這麼難的項目生生到了七天。有關你在報告上提出的建議,我聽到了,也在逐級問責,請你放心,這個問題我是會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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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程怔了一下,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對禾木雅印象不是特別好——這次項目的直接發起人就是,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位戎馬半生的將軍或許也是沽名釣譽之輩。但是對方這個級別和閱歷,仍然愿意放下段給他道歉,這是讓他沒想到的。

林水程低聲說:“我也給您添麻煩了,報告廳的事是我太沖。”

“年輕人嘛,年輕氣盛,這是好事。聯盟有你們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撐起來,這才有后路。”禾木雅笑瞇瞇地看著他,“閑話也不多說了,林水程,我今天把你過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對于現今的分子生科技怎麼看?”

林水程想了想:“這不是我的專業主攻方向,我只能從化學方面回答一下,現在基因編輯已經,并且開始用于臨床傳病的治療,醫學上很有好,不過對于進化樹和基因解讀上,我記得……已經很多年沒有新果了。”

“那麼你認為是為什麼呢?”禾木雅問道。

林水程沉默了一下,隨后說:“我不知道,這不是我的專業。”

“你這樣聰明的學生,應該是知道的。不過沒關系,這個答案我告訴你,是倫理。”禾木雅輕輕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有時候,技進步需要突破倫理去做一些事,說一句不太對的話,解剖學的研究,人實驗為此作出了巨大貢獻。”

林水程迅速打斷:“但那其中的意義只是在醫療設備不,瘟疫頻發,人們依然認為沐浴會帶來災厄的時代中產生。我們并不在這樣的時代,我們也不會走在路上,腳下踩的都是腐尸的水。”

約猜出了禾木雅想說的是什麼。

禾木雅說:“不要急,年輕學生。我只是舉個例子,可以看出,你是個有原則、有獨立思考的科研人,我也是看重你這一點,所以邀請你來這里。”

林水程安靜下來,隨后說:“我明白,您請繼續。”

“聯盟現在需要一些人才深做事,或者換個說法,我需要。”禾木雅輕聲說,“我需要你們研究的這個項目,非常有可能和現有的理論背道而馳,甚至和整個學界為敵——你是否興趣?當然,要做這個項目研究,出于保護方面的考慮,你可能需要姓埋名一陣子。我考察過你的社會關系,你大學四年到現在的關系網只有你的導師和小傅,小傅是七的人,明白這樣的保工作的質。而你的弟弟林等,我們會派人照顧好他。”

林水程沉默了一會兒:“您是要找個機會掀翻現在的學界麼?”

禾木雅坦然點頭:“你這麼說或許也正確,我想要你做一把漂亮的鋒刃,割掉那些腐爛的果實。我想你或許會興趣。當然,你的人安全是第一位,我們會做好這一步。”

“如果在兩年前,我或許會興趣。”林水程低聲說,“但是我現在有別的事要做,我想大約沒有辦法勝任。”

禾木雅見他回絕得這樣干脆,反而笑了起來:“不再考慮一下麼?這扇門今天對你關閉了,或許將永遠不再打開,我以為你會心。在你上,我能看到現在學界許多人已經沒有了的骨氣。”

林水程只是堅持:“對不起,我沒辦法勝任。我現在有必須要做的事。”

禾木雅看了他一會兒后,嘆了口氣:“也好,這樣的結果雖然有些出乎我意料,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

站起來,顯然這次對話已經結束了。

林水程跟著站起來,順手從外套口袋里出一個巧的禮盒:“能夠得到您的賞識,我十分榮幸。雖然這次沒有機會了,但是依然祝您康健,壽比南山。”

他來之前,徐杭已經搜索檢測過了他帶來的所有品。不過這份生日禮,禾木雅也到有些微微意外。接過來打開后,發現是一塊雕刻有收藏意義的古墨。

林水程做事真的滴水不

叮囑徐杭原路送林水程回去。

看著人離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人還是難找。我也不強求,不過星大倒是出人才,兩年前那個小楚倒是很好,但是發生了那個事……可惜了。不過也算是巧,都是傅家的人,他是小傅男朋友,也說不準這孩子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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