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打開,靈玉邁了進去。
這是個十分簡陋的石室,不過三丈見方,空的只擺了一張石案,石案後的團上,坐著一名面容平和的子。
與大多數高階修一樣,面相年輕,不超過三十歲,貌不及丹錦和凌霄,卻有獨特的平和寧靜的氣質。上穿著太白宗結丹長老的服飾,樣式簡單的素白長袍,點綴著的竹青,顯得清靈無比。
太白宗的門派服飾,出了名的飄逸,尤其弟子,公認的滄溟第一。煉氣時,靈玉嫌它太氣,穿不上,築基之後,浣織局送來多套備選,有相對簡單的,才穿了。
說來奇怪,太白宗的修,越高階穿得越簡單。大概高階修士已經不用服來顯示自的飄逸仙氣了吧?
“弟子程靈玉,見過方師叔。”靈玉恭恭敬敬向見禮。
妙法長老方微看著,問:“你是蔚師弟的弟子?”
“回師叔,家師正是蔚真人。”靈玉注意到,喚蔚師弟時,語氣平和,略顯親近,應該跟蔚無怏關係不錯。
方微輕輕一笑:“既然你是他的弟子,應該喚我師伯纔是。”
“……”靈玉從善如流,“弟子見過方師伯。”
方微頷首:“坐吧,你拿的是蔚師弟的令牌,按規矩,可以挑選頂級功法,你可有目標了?”
靈玉老實地搖頭:“師父只我來挑選功法,什麼也沒吩咐。”
“這樣……”方微眉頭微攏,“蔚師弟還真是不負責任,你一個新近築基的弟子,哪裡知道怎麼挑選功法。”
靈玉瞅了一眼,十分自然地接了上去:“謝方師伯諒,還請指點弟子一二。”
這句話接得太順口。方微一愕,笑道:“你還真是……罷了罷了,蔚師弟的弟子,也不是外人,算我攬事上了。”
頓了頓,不知道從哪裡出一本雪白的玉冊,問:“看你上的劍氣,應該是劍修,可是選擇劍修的功法?需要什麼五行?有什麼特殊的要求?”
靈玉道:“弟子是雙靈,修煉的是水火劍氣。想求一部能夠同時修煉兩種五行的劍訣。”
“雙系劍氣?這倒是見。”話是這麼說,方微臉卻沒半點波。結丹修士什麼天資沒見過?雙靈雖然見,但不是什麼驚世天資。
方微略一思索。一點手中玉冊,一行行的字憑空出現在兩人中間,好似投影。
“我派劍修一脈的劍訣都在這裡,其中不拘五行的劍訣只有這些。”輕輕一彈指,其中一些顯示爲紅。“你看看,選中哪個。”
靈玉仔細地看過這份名錄。太白宗的頂級劍訣確實不多,只有二三十部,其中紅更,十部不到,去掉一些明顯不合適的。只有三部看著不錯。
“方師伯,”靈玉躊躇了一會兒,問。“這三部劍訣,我可以預覽一部分容嗎?”
“這個……”方微想了想,點頭,“讓你直接挑選,是太難爲你了。”說罷。拿起一枚小槌,輕輕敲了下案上的玉磬。
清悠的磬聲迴盪。片刻後,石門打開,一個低婉轉、甚是悉的聲音響起:“師父。”
方微一指靈玉:“心妍,你帶著這位師妹去藏室,給看看這三部劍訣,挑一本出來。”
“是,弟子遵命。”
靈玉聞言站起,向方微揖了一禮,轉:“有勞這位師姐。”笑容在看清此人面貌的時候,頓時僵住。
這人只是向微微一笑:“師妹請。”
靈玉定定心神,看了看已經閉目打坐的方微,猶疑地跟著踏出石。
兩人無聲地走了一陣,靈玉正琢磨著如何開口,前方的弟子忽然停下,轉頭看:“程師妹,好久不見。”
眼前的子,眉目如畫,面如雪,雖然低調地穿了一素暗的弟子袍服,卻掩不住一風姿。
“妍姑娘……”正是當日星羅海的研姑娘。
妍姑娘笑了起來:“我名方心妍,你喚我方師姐就是。”
“方……”與方微一個姓,該不會是親屬吧?
方心妍彷彿知道在想什麼,道:“我本無姓,拜師尊門下,才得了師尊賜姓。”
靈玉略微有些尷尬,向笑笑:“方師姐。”
方心妍轉舉步,繼續向前走,邊走邊說:“沒想到程師妹也進了太白宗,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萬法閣,沒有出去過,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對了,羅蘊呢,他可還好?”
靈玉跟在後,有些神思不屬:“羅師兄好的,他去了紫霄劍派,上次傳訊過來,過得還不錯。”四年前一別,跟羅蘊就沒再面過,只是偶爾有書信往來。紫霄劍派修的是紫氣,對資質要求不高,羅蘊去了以後,改修功法,重新打基礎,比還要忙碌。上次來信還是築基的時候,羅蘊剛剛煉氣八層,對已經築基的事羨慕不已。
對於羅蘊,靈玉並不擔心,他經歷過繁華,也遭過冷遇,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天真。至於修爲,三年時間從六層到八層,這個速度並不慢,可見他過得不錯。
“如此甚好。”方心妍微微點頭,沒再多問。
兩人沉默地前行,最後還是方心妍開口了:“程師妹,你有什麼疑問,儘管直言。”
“呃……”方心妍坦然的目下,靈玉有些心虛。確實滿肚子的疑問,只是覺得涉及對方*,所以閉口不言,沒想到對方先開口了。
不過,人家不介意說,當然就趁機問了:“方師姐,你怎麼來了太白宗?當年你和伏道友一直沒出來,我還以爲……”
方心妍道:“這件事說來簡單,就是我賣了個人給傅師兄,所以,他替我瞞天過海,上報師門,給了我一個份。”
傅師兄,是傅長春吧?這麼說來,當年在星羅海,傅長春安然迴歸,跟有關了。
靈玉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徐正算不算被算計了一把?方心妍和伏元青合夥坑了他,而且有可能把東西給了太白宗,換取後路。既然方心妍安全離開了,伏元青大概也沒死吧?陵蒼他肯定不會回來,大概繼續在星羅混著。
“……門之後,正好得了方真人青眼,就了門下,還得賜姓。”方心妍微微一笑,“太白宗可真是我的福地。”
靈玉輕輕頷首:“恭喜。”
方心妍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多謝。”頓了頓,又道,“其實我之前的日子沒你想像得那麼難過,你也不用覺得同。在星羅海,我也算是有錢有名,只是有些小煩惱罷了。當然了,現在更好,雖然沒有那麼風,但總算像個真正的修士了。”
似乎很久沒跟人聊天了,方心妍絮絮地說了好多,直到藏室到了,才停下。
方心妍取出一枚玉牌,打開制:“程師妹,請跟我來。”
走進藏室,靈玉的第一覺就是,好嚴的防範。藏室裡,都是制,讓不敢多走一步。
方心妍卻很悉,直接走到一面書架前,用玉牌取出三本書遞給:“上面有制,你只能看到一部分容。”
靈玉知道,萬法閣功法的原本,都有制,只有拓印的副本,才能一覽無餘。有些重要的功法,甚至連副本都要定期還,不許留下實。想必藏室裡的頂級功法,更是如此。
謝了一聲,靈玉接過三本書,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三部劍訣,能看的都只有一小部分。一部沒有五行要求,屬於萬能劍訣;一部不在五行之中,名曰劍;還有一部胎自《五行劍訣》,做《五行萬劍訣》。
靈玉略微翻了一下,就確定選最後一本了。看起來,後一本功法只是加了個萬字,實際上,它絕非只是《五行劍訣》的升級版那麼簡單。《五行萬劍訣》修煉的也是五行劍氣,但它的核心,是萬變劍氣。
這有點像仙書修改過的《水火劍訣》,無論修煉者是什麼靈,都能同時修煉兩種劍氣。《五行萬劍訣》便是如此,它的修煉核心是各種屬的劍氣,對資質卻沒有要求。
靈玉終於肯定,靈是哪一種屬,就只能修煉某一屬的劍氣,這條並不立,看來,是那些功法品階不夠的緣故,真正的頂級功法,並不限於此——這麼說,《水火劍訣》也算頂級功法?
除此之外,《五行萬劍訣》還有一個優點。任何劍訣,在結丹以後,都會往劍陣發展。隨著修爲提升,劍修的劍除了質,還需要量。但修煉劍陣,怎麼也是結丹以後的事,築基修士的真元,本不足以組劍陣。
這本《五行萬劍訣》卻不同,它從一開始,就在爲劍陣做準備,著眼於萬變的劍氣,在修爲提升的過程中,將各種劍氣收集修煉出來,結丹之時,順理章地練劍陣。也就是說,它修煉劍陣的過程,被拆分到結丹之前,這樣,結丹之後,不需要時間修煉,便可使用劍陣!這不知道節省多時間。
“方師姐,就這本吧。”靈玉將另外兩本書都給方心妍。
方心妍接過,放了回去,開啓制,帶著靈玉出了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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