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瀑布聲隆隆,衝進深潭,竹屋前,蔚無怏撿了張躺椅,一邊歪著吃果子,一邊甩釣竿。
山風徐拂,高臺離水潭十來丈的高度,長長的釣線卻紋不。
靈玉麻木地在旁邊煮水,泡茶。
算是知道新任的師父難伺候到什麼程度了,是泡茶,就學了三天,程序不能有任何錯誤,連作的弧度都有要求,倒水的角度稍微高一些,那茶他就不喝!就奇了怪了,沖茶的時候高一點還是低一點,喝得出來嗎?他的舌頭到底是什麼做的?
再次泡好一杯茶,放到小幾上:“師父請用茶。”
蔚無怏斜了斜子,端茶口。
靈玉仔細地觀察他的神。
蔚無怏平靜地啜了一口,沒有立刻放下,淡淡地道:“這個味道,還湊和。”
靈玉拍了拍口,表鬆弛下來。總算是通過了。
還沒放鬆完,一枚玉簡丟到上:“這是爲師藥園中靈藥的照顧方法,背了。”
“哦……”靈玉接過,草草看了一遍。果然,如想像的一樣,多水,多,都有嚴格的要求,連時間都定得分毫不差。
要是養死了一棵,師父他老人家會不會要償命?
靈玉正想著,聽到蔚無怏說:“明天開始,跟著我學照顧靈藥,要是不學好,照顧死了,哼哼!”他的表明明是笑的,語氣卻讓靈玉抖了抖。
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照顧靈藥而已,百藥園的小弟子哪個不會?以的聰明機智。難道還學不會?
靈玉在心裡自吹自擂了一番,迅速找回信心。
蔚無怏仍然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看似釣魚,其實瞇著眼吹風。
靈玉看著看著,山風吹得很舒服,差點睡過去,頭一低,驚醒過來。左右看看,蔚無怏還是那個樣子,忍不住想問:“師父。這潭裡有魚嗎?”
蔚無怏睜了睜眼,拿了本書墊在腦後:“怎麼沒有?”
“那怎麼釣了這麼久都沒看到魚?”
“想看魚啊?”蔚無怏扭過頭,對出燦爛的笑容。下一刻,一腳把踹下去,“自己下去找找,不就看到了。”
“撲通!”結丹修士出手,靈玉沒反應過來。人就摔進了深潭,好不容易從潭裡冒出頭,一隻胖頭魚優哉遊哉地在眼前遊過。
“師父!”大一聲。
“徒兒喚爲師何事?”蔚無怏從高臺上探出半個腦袋,笑瞇瞇地看著狼狽的樣子,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哦……想上來啊?那爲師助你一把。”
魚竿一挑。魚線便纏繞過來,圈住靈玉的腰,而後一拉。順利甩上高臺。
靈玉渾溼,眼裡冒著熊熊怒火,咬牙切齒:“師父,您收徒就是爲了耍著玩嗎?”
“喲,生氣了?”蔚無怏舒舒服服地靠著椅背。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峰。
“徒兒不敢。”說是不敢,靈玉的語氣卻*的。
蔚無怏大笑了起來。笑得莫名其妙。
笑完了,他居然點點頭:“還好,是有脾氣的。”
這話什麼意思?靈玉還沒琢磨出來,蔚無怏又說了:“你還沒悟出劍意,是嗎?”
“是……”話題跳躍得太快,靈玉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想生氣,又被這麼正經的話題絆住了。
“劍修如何領悟劍意,我不大懂。不過,修煉之道,一通百通,想來道理是差不多的。”蔚無怏吐出一顆果核,“耍一套劍法來看看。”
“……”靈玉很懷疑,他只是想看猴戲,不過,這麼正當的理由,沒法拒絕,只得將《水火劍訣》施展了一遍。
《水火劍訣》胎於《五行劍訣》,當日端木臨挑的只是煉氣期的功法,靈玉築基迴歸之後,便立刻拜了蔚無怏爲師,築基期的功法還不知道在哪。
有了師承,通常師父會賜予功法,比萬法閣的尋常貨好得多。想到這個,靈玉有些期待,就算觀雲峰一脈不是劍修,好歹蔚無怏也是元嬰修士徒,自又實力出衆,弄套好功法應該不難吧?
“聽說,你只要看過一遍,便能學會他人的絕技?”
這話有點誇張了,靈玉實話實說:“學是能學,但也不是看一遍就會,有些要點,需要細細揣,如果真元運行方式特殊,那也只能做到形似。”
“這麼說,你記很好了。”想到看一遍就學會了開門指訣,蔚無怏相信沒有虛言。若不是問道宮傳來的資料上註明了這點,他再無聊也不會收這個徒弟,教笨蛋實在很累。
“還可以。”這一點,靈玉還有點自信。
蔚無怏沒再說話,慢慢品著茶,瞇著眼山風,至於釣魚……鬼知道沒魚餌的魚竿能不能釣上魚來!
靈玉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預想中的指點,忍不住問:“師父,您有什麼指教?”
“我還沒想好。”蔚無怏懶洋洋地說,“你先把自己的雜務理了,等我想好了,自會你——到時候你想出去,也不能出去了。”
“……是。”
蔚無怏擡了擡手:“去吧。”
靈玉見他拿過一本書卷,知道他沒興致說話了,不再打擾他,回去理自己的事。
等靈玉的影消失,蔚無怏手一擡,把書卷扔到一邊去,自言自語:“麻煩,這樣的質,偏偏做了劍修。要是一開始走的就是法修之路,也好調教,如今劍修基礎已經夯實,只能繼續走下去……”
在修仙界,師父是法修,徒弟是劍修、符修、武修,這種事並不見,不說別人,顯化真人門下,就有劍修弟子。修爲到了他們那個地步,不管弟子走的是哪條路,教導並不是難題。蔚無怏原本也是這麼想的,直到看了靈玉出劍,才發覺自己想得太簡單。
普通的劍修,他指點起來當然沒問題,不管是哪個分支,都有既定的道路可循。靈玉卻不同,不知道引導的人是怎麼做的,居然將的特殊質和劍修功法融合在了一起,這樣一來,走的就是獨一無二的道路。
蔚無怏閉目沉思,默默地回想自己閱讀過的典籍,見識過的劍修同道……
半晌後,他睜開眼,目充滿興趣,躍躍試:“這樣也好,如果把這丫頭的問題解決了,說不定我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他了個懶腰,把剛纔那本書撿回來,專注地看了起來。
…………
聽了蔚無怏的話,靈玉仔細地思索了一下,自己還有什麼要做的。蔚無怏的意思,過些時日,將會著手教導。知道自己太白宗之前,走的本就是野路子,哪怕現在功法迴歸了正途,還有許多東西,不如滄溟界的本土修士。這是的好機會,怕就怕蔚無怏不肯教,他肯教,越嚴厲越好。
首先是阿碧,知道有個化形的靈寵,蔚無怏有些驚訝,但沒多說什麼。就算化了形,也是靈寵,多養一隻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自己也有幾隻靈寵,不過不養,扔給靈園照顧了。
然後,去了一趟問道宮,找端木臨。
“程……程師妹,你築基了?”端木臨險險地改過稱呼,難以置信地看著。
“運氣好而已。”靈玉向他見禮,“之前承蒙端木師兄照顧,多謝了。”
端木臨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你不必謝我。”看著眼前的靈玉,他忽然想到,這位程師妹好像剛剛二十出頭,這麼年輕就邁築基之境,十分難得,應該會有元嬰嫡傳的結丹師叔收門。
念頭一起,他道:“恭喜程師妹築基,爲兄日日在問道宮廝混,竟不知道消息。師妹築基多久了,可有了師承?”
靈玉一笑,回道:“謝師兄關心。我也是剛剛築基,前幾日了觀雲峰蔚真人門下。”
“蔚真人……”端木臨略一思索,臉微變,“蔚無怏?”
“正是……”靈玉看他這反應,好奇地問,“端木師兄,我師父是不是脾氣很壞,好像大家都很怕他。”
“……”端木臨很想說,他脾氣何止是壞,是整個人壞。但想到靈玉已經是他的徒弟了,這話就吞了回去,“沒什麼,蔚師叔這人,是不大好相,不過,他行事很有原則,不惹他也不會有事。”
說罷,視線在靈玉上繞了兩圈:“蔚師叔一直未曾收徒,程師妹能他的眼,倒是有福。”
靈玉笑了笑,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提起正事:“端木師兄,我來這裡,想請你指點幾句。”
“指點?”端木臨連忙擺手,“你已築基,又是蔚師叔的弟子,哪裡敢說什麼指點,彼此流,也就是了。”
這是應有的禮貌,靈玉沒再客氣,直言道:“端木師兄,我之前承蒙你的指點,修的是《五行劍訣》,如今築了基,敢問可有後面的部分,我是不是應該繼續修習下去?”
靈玉的況很特殊,端木臨記得很清楚,他略一思忖,道:“《五行劍訣》是本基礎功法,可以修煉到結丹期,你要繼續修習,不是不可以,不過,它只能算是一本中階功法,很多人到了築基,都會轉修別的。你已有師承,不必擔心功法的問題。如果你想繼續研究,那也可以,直接去萬法閣借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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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神王煉九鼎,鎮洪荒,神王消失,九鼎遺落世間。方白意外得其一,卻發現一切都在算計之中,且看他如何一步步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