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之後，靈玉停下調息。

暫時無礙，真元也回覆滿了，便收好東西，離開。

離去前，出仙書一瞧，封面又亮了很多，可惜的是，大概沒吃夠，沒有新容。

靈玉把東西扔回去，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妖的存在，走了出去。

剛剛邁出，靈網忽然，靈玉腳步一錯，坎離劍出鞘，斜挑而出。

“刺啦——”一聲，裂帛聲響起，而後是一個驚訝的男聲：“是你？”

靈玉挑開破裂的布袋——貌似是一件法，轉頭看去，也吃了一驚：“孟師兄？”

這人正是孟雪峰。

孟雪峰是柳威意首徒丁華清的未婚夫，兩人青梅竹馬，一直很好，連帶的，柳威意名下一干弟子也識得他。靈玉自然見過，但不太，僅限於認識而已。

這位孟師兄是太虛宮羅通臨的弟子，天資不凡，如今已是真傳弟子，只要再進一步，就能順理章爲法師。他長相俊朗，又是真傳弟子，在玄淵觀也算是小有名聲。

此行他被選中，靈玉並不奇怪，這位孟師兄本就是太虛宮極力培養的後輩。丁華清麼，實力稍差一些，但是劍修，又是沖虛宮柳威意的首徒，也沒什麼奇怪的。

最不正常的，就是和範閒書以及羅蘊三個人。和範閒書是韓寧安排的，羅蘊看的自然是羅通臨的面子——靈玉覺得很奇怪，羅通臨的手怎麼這麼長，安排了自己的得意弟子，還要安排實力明顯差一截的孫子，這是什麼意思？

更奇怪的是，仙境之中。極其危險，按說羅蘊是羅通臨心的後輩，怎麼會讓他進來冒險？這個念頭在靈玉腦中閃過，就丟一邊去了。這種問題，還是讓韓寧頭疼去吧，反正有了確切的路徑，隨機應變就是。

孟雪峰將那布袋收回，目心疼：“想不到是程師妹躲在這裡，我還以爲是兩隻妖相鬥，纔在這裡埋伏。想撿個便宜。程師妹的劍法越來越高明瞭……”

靈玉歉然道：“不知道是孟師兄，這些天被妖打怕了，沒有留手。抱歉。”

“不怪師妹，唉……”孟雪峰愁眉苦臉將布袋收了起來。法這東西，珍貴得很，普通弟子、英弟子不用想，只有法師。以及深重的真傳弟子，纔有可能獲得靈劍之外的法。孟雪峰這件法，平日珍視無比，了仙境，纔拿出來使用，這幾天他平安無事。多虧了此，沒想到竟被靈玉一劍劃破了。更讓他無奈的是，他還沒辦法找靈玉賠償。畢竟是他認錯了，埋伏在先。

孟雪峰打起神，問：“程師妹，既然遇到了，我們一起走？”仙境之前。韓寧曾提醒過，如果恰巧遇到。能同行最好，他們不是競爭者，而是合作者，能找到上界之路，是他們共同的目標。

靈玉想想，沒什麼好反對的，便道：“求之不得。”

…………

“程師妹這些天過得如何？”結伴同行，孟雪峰親切地問。

“還行吧，”靈玉警覺地觀察著四周，口中漫應，“仙境果然名不虛傳，寶多，妖也多。我運氣不好，一進來，就掉在一隻妖面前，險些喪命，這一路遇到許多妖，時時命懸一線……”

“說的是。”孟雪峰心有慼慼焉，“以往在師門之，總以爲自己實力很強，到了此，才知道什麼坐井觀天。什麼修爲，什麼手，只有經過實戰，才知道自己實力有多。”

“孟師兄這麼說，這些天過得也很刺激了？”

“刺激，刺激得要命！”孟雪峰苦笑，“雖然不像師妹這麼倒黴，直接掉到妖面前，不過也差不多了。我第一天便遇到羣居妖，亡命狂奔，費了好大的勁，才逃出一條命，接著，又遇到兩隻煉氣八層的妖相鬥……”

靈玉一挑眉，瞟了他一眼，笑道：“說起來，孟師兄也真是膽大，剛纔明知道有妖的痕跡，還敢埋伏。”

“呃……”孟雪峰脣，最後苦笑道，“讓師妹見笑了，說起來，還是貪字當頭，上次撿了便宜，就還想再撿一次。”

靈玉只是笑笑，不再接話。他之前吐苦水，說得自己很倒黴，卻言有不實，真有那麼倒黴，看到妖避之不及了，還會想躲在一旁撿便宜。

對孟雪峰不太瞭解，但聽了這些話，再想到他的做法，不免覺得丁華清眼不怎麼好。這個人，做法不盡不實，進了仙境，分明躍躍試，想從中撈一筆，說的卻是另外一套。要說他只是心中警惕，跟不太，才故意敷衍，言語態度又著一親近，大概是想著自己法已毀，要藉助的力量。

這種人，將自己僞裝得弱勢，既想借助別人的力量，又不想付出真心，就算他對丁華清是真心的，行爲事，總是會帶著本，想像得到，他們兩人的相方式。之前俞希音說被牽扯進兩人之間，多半是孟雪峰故意利用，而丁華清會對俞希音轉變態度，將來也會對其他人如此，有朝一日，邊將會一個朋友也沒有，只有孟雪峰一人，也只聽他一個人的話，孟雪峰稍微變臉，就會忙得團團轉，彷彿世界崩潰一樣……

想到這裡，靈玉又覺得好笑，事還沒發生呢，想那麼遠做什麼？不過，一點也不懷疑會出現這種況，看人一向很準，尤其是渣男，誰程家盛產渣男呢？那個甜言語張口就來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

孟雪峰大概覺到靈玉對他的冷淡，也就閉口不言了。這種人，有一點好，那就是識時務，不會明著幹讓人討厭的事。

也罷，反正也不想跟他多親近，能順利找到上界之路，到時就不用再看他的臉了。

“孟師兄之前想去哪裡？”走了一陣，靈玉拿出地圖，問道。

孟雪峰湊上前，指著南邊大概百里距離的地方說道：“這裡，冊子上說，這裡是一個深潭，我水不錯，想去探個究竟。”

靈玉看了一下，要去的地方，正好經過這個點，便點頭：“也好，那就去吧。不過，我水不佳，只怕要靠師兄了。”

孟雪峰覷了一眼，立刻出笑容：“無妨，程師妹替我護法就好，我自己下去。”

靈玉笑笑，收起地圖，繼續前進。

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在一起膽氣壯，還是轉運了，這一路很順利，半天之後，兩人便到了深潭。這潭不大，也就方圓十丈，潭水平穩，略帶寒氣，深不見底。

靈玉觀察了一下四周，很安靜，沒有妖出沒。有些意外，看周圍環境，此靠山臨水，草木茂盛，應該是妖棲息的好地方纔是，怎麼會這麼安靜呢？

再看孟雪峰，他還真的拿出避水，一副要潭探路的模樣。他真的願意這樣冒險？

“孟師兄，”靈玉想想，還是提醒了一句，“看此環境，是妖很好的棲息地，沒有妖出沒，實在有些古怪，你要不要等等再潭？”

孟雪峰看著的神閃過一訝異，笑道：“程師妹放心，有人曾經與我說過，這個潭有一條大蟒，在上一次國師之爭中被斬殺，應該不會有修爲很高的妖。”

“哦……”靈玉點頭表示瞭解。

許是剛纔靈玉的提醒讓孟雪峰覺到了善意，他笑容真誠了一點，說道：“我這就下去，有勞師妹替我護法。”

“孟師兄放心，我會一直守在這裡的。”

兩人說定，孟雪峰稍微收拾了一下，拿上自己的靈劍，躍了下去。

潭水之中，靈符是沒辦法用的，避水的靈符，只在典籍中見過，卻沒有流傳，孟雪峰的法又半毀了，了潭，只有靈劍可以依靠。

孟雪峰下去之後，靈玉起袍，在潭邊坐了下來，放出靈網，警覺地觀察著四周。

知道正確的路在哪裡，孟雪峰此行，肯定徒勞無功，不過，不能說出來，讓別人起了疑心。上界之路倒也罷了，程悅其他的東西呢？抖出去，難免讓別人起了貪念。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潭水始終平靜無波。靈玉等了個把時辰，有些焦急起來。就算帶了避水之，一個時辰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人怎麼還沒上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站起來，在潭邊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注意著深潭的靜。

就算是遇到了妖，也不可能一點靜也沒有吧？

就在等得不耐煩，考慮是不是也下水的時候，水面終於泛起了波浪。

先是水泡咕咚咕咚地冒出來，然後波浪起伏越來越大，直到後來，巨浪濤天。

靈玉劍在手，盯著潭水。

又一個巨浪打來，一個東西“撲通”被甩上岸，然後，對上一雙腥紅冷的眼睛。

靈玉轉過頭，看著被拋上岸的孟雪峰：“孟師兄，這就是已經被殺的大蟒？”

孟雪峰一邊艱難地吐著水，一邊咬牙切齒：“老子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