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路,風平浪靜,七天後,五人到了歌蘭城。
歌蘭城位於大燕之西,扼守西羅大道,背靠鳴沙山,是西域第一城。去往西羅森林,有兩條路,一條是在歌蘭城前面繞個彎,走西羅大道,另一條是穿過歌蘭城,直接進鳴沙山的峽谷。他們選的是第二條。
之所以這麼選,理由也簡單,西羅大道雖然一路平坦,但彎彎曲曲,而歌蘭城後的峽谷,卻是直接通往西羅森林部。現在整個天下都因爲收集材料忙碌起來,他們趕在前頭,才能搶到好材料。
而靈玉有著另一種心思。西域地廣人稀,歌蘭城是最靠近西羅森林的,許多西羅森林的出產,都會在歌蘭販賣,誰知道中間是不是會夾雜一些好東西?指不定凡人不認識,只當是尋常之,隨便扔著呢?
這番說辭,勸服了其他四人,一行人打算在歌蘭城好好地消磨兩天,看看能不能趁早撿點。
一進歌蘭城,五個人頓時覺得眼睛不夠看。
背靠鳴沙山,歌蘭城的建築風格獷而開放,這種風格也延續到了人的上,歌蘭人高鼻深目,熱洋溢,男的高大拔,的修長豔麗。男子暫且不說,子個個穿抹紗,出大片小麥的脯和小蠻腰,姿態妖嬈,別有一番野的。
張青書三人久在玄淵觀,看多了樸實無華的門派弟子,便是貌的,走的也是溫婉約路線,幾時見過這般風?看到他們三人長得不錯,還會拋個眼過來。一時間,三人都看呆了。
“哇!”澹臺雨吹了聲口哨,“真是個好地方。”
“可不是。”連一向不多話的盛秋也笑瞇瞇的,“要不是時間太趕,住上一兩年也不錯啊!”
反倒是平日比較活躍的張青書不好意思了,不大自在地說:“我們先找個地方住?”
澹臺雨與盛秋對視一眼,均促狹地笑:“小張師弟,你什麼?”
“就是,你這臉皮也太薄了,男人看人,天經地義。”
張青書狼狽地說:“兩位師妹在呢!”
靈玉瞅他一眼,很淡定地擡手扇扇風:“我什麼也沒看到。”剛說完,路過的一個歌蘭向拋了個眼。
靈玉石化,張青書呆,澹臺雨和盛秋捧腹大笑,俞希音在旁想笑又不敢笑。
靈玉回過神,低頭看了看自己。爲了方便行走,外頭套了件男式長袍,頭上挽著道髻,完全是男弟子的打扮。再加上這幾年長個子不長,跟張青書他們相比,矮不了多,看起來十足的年模樣,而且還是個俊年——廢話,的臉放人堆裡,長得也算好看了,當男人能不俊麼?
可就算這樣,也才十七歲,在風的歌蘭面前,不過是豆芽菜,幹嘛要對拋眼?當男人不過是年無知時的夢想,自從了道,知道人可以和男人一樣擁有強大的力量,早就把這可笑的夢想丟到哪個旮旯裡去了。
仔細想想,當男人也噁心的,大的孔,唏噓的鬍渣,就算是張青書這樣的白麪公子,也會長……算了,還是不男不吧。
靈玉鬱悶不已:“走吧,先找個客棧住。”
不管那幾個忍笑的傢伙,撿了個看起來乾淨整潔的客棧,走了進去。
歌蘭城的客棧,與城池一般風格,寬闊、獷,亮堂堂的,大廳裡足足有五六十張桌子,坐了百來個人,幾乎都是帶著貨的客商。
看到他們五人進來,小二連忙上來招呼:“幾位客,裡邊請!”聲音帶著歌蘭人特有的腔調。
將他們迎到一張空桌前坐好,小二笑問:“看幾位客的打扮,可是中土來的道爺?”
張青書向他點點頭:“你眼力不錯。”
各大道觀,基本都在大燕活,很到四方邊陲去,一些資源富的地方,也是直接分到名下管理,因此,哪怕是歌蘭城這樣的西域大城,見過修道士的也不多。
小二滿臉堆笑:“小的有幸,曾經見過一兩回。道爺們都是神仙人,駕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一連串恭維的話從他口中說出,直說得天花墜,最後才道,“敢問幾位道爺,是打尖還是住店?”
“既打尖也住店。”張青書說,扔過去一塊十足的小金錠,“酒菜撿乾淨的上,清淡一些,再給我們一人準備一間房。”
“是,是,幾位道爺稍等。”小二匆匆去了,不一會兒,送來了一桌盛的酒菜。
據說修爲極高的修士,不必食用人間煙火,可以靠吸納靈氣存活,這就辟穀。不過,這種說法,只存在於傳說當中,他們這些修士,還是一樣得吃喝。他們在門派中,食用的都是帶有靈氣的食,對這種凡人食,不怎麼看得上眼,但他們遠行,只帶著乾糧,總不能一路只靠乾糧活著。
一桌盛的酒菜,五人看不上眼,只隨意吃了點,便停了筷。倒是那壇酒,因爲是五穀之華,雜質,被他們喝了。
用罷酒菜,五人正要去上房歇息,忽然有人走到靈玉面前來,深揖一禮,有些遲疑地道:“敢問,可是程小公子?”
靈玉眨了眨眼,攔住的這人,四十歲左右,五和氣帶笑,眼中閃著,著並不華麗,料子卻都是上品,只是看起來有些消瘦,神並不是很好。
有點眼,可一時想不太起來,問:“我是姓程,你……”
這人臉上綻出喜意,又揖了一禮:“多年不見,程小公子果然進了玄淵觀,當真可喜可賀。小人姓齊,當年曾有幸同行至淵城,不知程小公子可記得?”
“啊!”靈玉恍然,“你是齊老闆?”
“程小公子還記得小人?”齊老闆臉上喜意更濃,連連道,“實在是太榮幸了,當年淵城一別,沒想到在歌蘭城重逢,這可真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