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早日回京,衆人棄了車,快馬回京。
以安王的騎,這樣日夜兼程,著實勉強,然而沒有時間慢吞吞地坐車了。他只能咬著牙,頂著磨爛屁的風險,往京城趕。
趕了好幾天的路,安王漸漸習慣了。了夜,一行人停下休息,他胡用過飯,便躺進帳篷,睡得人事不省。
明微已經養得差不多了,雖然跟著趕路,卻比安王還要輕鬆。
“晚上這麼涼,怎麼還坐在外面?”楊殊走過來,解下外袍,披到上。
明微沒有拒絕,看著火道:“睡不著,索出來烤烤火。”
仰起頭,看著頭頂的樹枝,風一吹,就有葉子落下來:“時間過得真快,又到秋天了,一眨眼,這一年就過去了。”
楊殊捂著的手取暖,哀怨地道:“是啊!一眨眼,我都一把年紀了,也沒娶上老婆。”
明微失笑。好好的在這慨,他一開口就把氣氛給破壞了。
楊殊唉聲嘆氣:“好不容易,這回你沒理由拒絕了,又出了這樣的事。看樣子,年又不好婚了。”
明微不笑了,聲道:“急什麼?又跑不了。”
這句相當於許諾的話,讓楊殊心大好:“這回你總不能再拒絕了吧?患都解決了,你也能留下來了。”
“嗯。”明微手接住一片落下來的葉子,“真是世事無常,來的時候,我從沒想過,會留在這裡。只是覺得,可能會需要很長的時間,說不定十年二十年……”
事實上,不知道自己能留多久,一切端看天意。
“就是有點可惜,不能回去見師父和小師弟了。”
楊殊笑著說:“怎麼就不能見了?等上幾十年,不就見到了嗎?對了,說不定你還能見見自己呢!啊,好想看看小時候的你是什麼樣子,一定很可吧?”
明微一開始是笑的,後來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楊殊留意到了。
“按理,我留下來的話,活得夠長就能見到自己,那麼師父他……”
他回來的話,附在別人上,不是也能見到自己嗎?
那用來鎮魂的香木,在第二個故事裡,是憑空出現的,明宵以爲是師父提早拿回來的。既然肯定,那個師父沒有記憶,那香木會不會是師父附的那個人給的呢?
但是,他把香木留給未來的師父後,一定出了問題。沒有留下待,所以師父纔會錯過明宵,也沒能改變後面的事。
明微想著想著,拿了樹枝,在地上比劃著。
如果師父有能力的話,一定會試著救明家的。所以,師父在這之前,可能已經出事了。
在的前世,明家倒臺大概是現在的五年後,而信王取代太子,則是在一年後。
以此推斷,穿越的師父出事,大概就是現在這個時間段。
“你在算什麼?”楊殊問。
明微把事簡單地說了一下:“我懷疑,當初送寧先生簫的人,就是我師父的附之軀。算一算時間,那應該是十幾年前的事。我現在在推算,師父到底是什麼時候出事的。”
楊殊想了想,接過手裡的樹枝,往前挪了挪:“我覺得,他出事的時間,肯定比這個更早。”
“爲什麼?”
“你不是說了嗎?你師父的眼,不會這麼差,竟然看中信王。”
明微點了點頭。
楊殊繼續道:“他來的時間也不會太早,如果是二十多年前,你說他不會阻止我祖父的慘劇呢?”
當然是——會!
這一切的源,始於思懷太子案。
只要阻止三位皇子自相殘殺,北齊就會走向另一個結果。
思懷太子不死,當今便不會有機會,那麼,太子信王安王就不是問題了。
“我覺得,你師父應該只存在很短的時間。”他點了點寧休見那位高人的時間,“你前世那香木,很可能是他給我師兄的。那樣子,就能傳到他本的手裡,便能拿來救你了。他或許想著,自己還沒出生,不好直接對我師兄直言,就沒有提點。所以後來,你師父的本纔沒有去救明宵。”
他把樹枝往前了:“如果那個時候,他存在於這個世上,定然會跟你做一樣的事,去尋找一個靠譜的皇位繼承人。那麼他到了京城,只要稍加觀察,就會放棄信王了。所以,太子出事的這個時間,他已經不在了。”
“那要怎麼解釋,太子和信王的事?”
“是別人做的。”楊殊說,“你不是說了嗎?星宮裡彷彿還有你的師父,有著他的影子,卻又做著完全相反的事。這個影子,會不會就是他穿越的結果?”
明微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寒直豎。
照楊殊這個說法,師父回來的時間,大約是現在的十幾年前。
他存在時間很短,但是卻造了另一個“自己”的存在。
明微想起天帝被附的形。青龍印章上面附著一遊魂,所謂召喚認主,就是將那遊魂喚了出來。
這說明,星宮存在這樣的技藝:喚魂!
“有人把師父的記憶走了!”明微臉變得慘白,猛地抓住他的手,“所以纔會留有他的痕跡,卻本不像師父本尊!”
“別急。”楊殊聲說,“這只是猜測,未必是真的。何況,你師父的真不是還在嗎?他會回來的。”
想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小明崢,明微點了點頭,勉強冷靜下來。
“師父藉由天行大陣,回到過去。然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許被人暗算了,也許別的什麼,他的記憶被人走,造出了另一個他。”
明微想著想著,又皺眉:“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明宵不應該知道真相嗎?爲什麼還那樣恨師父?”
楊殊說:“星宮不會把真相告訴明宵啊!畢竟那個擁有你師父的記憶,找一個讓他信服的解釋不難,對吧?”
只能這麼想了……
明微深吸一口氣:“不管如何,我要找到這個師父!不管是他的人,還是他的記憶,都不能被人這樣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