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伕冷眼看著圍困中的楊殊。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困之鬥。

武功再高又怎樣，他們人多！

何況，己方武功不錯，皇城司十大高手中的七個，論實力完全可以擒下這位越王殿下。

——如果沒有那個力大無窮的醜丫頭的話。

船伕也是納悶了，這丫頭到底哪來的？他知道明七小姐有武功，但是重傷初愈，想必不了手。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一直沒出手，不但幫不上忙，還了拖累。

然而邊那個丫鬟……

真是奇了怪了，不過二十左右，哪來這麼深厚的力？他們中間基最深的一個，跟對了一掌，都差點被廢了。

這丫頭大大打了他的計劃，不得不分出大半的人手對付。

不然，這個時間足夠他們拿下越王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船伕擡頭看了看天。

沒關係的，他安自己。

飛鯨幫的船塢燒了，他們找不到船渡江。就算拼著一口氣游過來，又有多戰力？己方贏定了！

船伕信心滿滿，等著收人頭。

但是他的信心很快被打破了。

尖銳的哨音傳來，這是風的探在傳遞消息。

有人來了！

船伕轉過，看看哪裡還有網的小魚小蝦……

呃？

他了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戰船！他看到了齊軍的戰船！

“怎麼回事？辛十五呢？他沒去江大營嗎？”

“他去了！”手下也是納悶不已。

爲了今日的計劃，他們分頭行，派出人手燒了飛鯨幫的船塢，封鎖了安王那邊的消息，又人拖住寧休。

最關鍵的是，跟曹氏父子商議好，不得發船來救。

曹氏歷來聽話，這方面應該是最沒有問題的纔對。

所以他們派去的，不過辛十五一個人而已。

傳句話嘛，要什麼難度？

可現在，最沒有問題的出了問題。

齊軍戰船來了！

“等等。”船伕覺得自己穩一穩，“說不定是來搶功勞的。”

他想想，這也很有可能啊！曹氏知道陛下想要越王的命，指不定要過來搶功勞呢？畢竟他們父子這些年不溫不火的，好不容易撈著機會，能放過嗎？

這個夢，在齊軍戰船停靠下來的時候，破碎了。

曹勇手一揮：“拿下他們，營救越王殿下！”

船伕見勢不妙，亮出自己的金牌：“皇城司金牌探在此，誰敢手？”

曹勇目閃了閃，喝道：“好啊！居然敢冒充皇城司探，罪加一等！你們還在等什麼？”

“是。”齊軍將士紛紛跳下戰船，將他們包圍。

船伕大怒：“曹勇，你敢違抗聖命？！”

曹勇站在船頭，居高臨下看著他：“什麼聖命？你有聖旨嗎？拿著塊金牌，就說是聖命？誰知道你的金牌哪裡來的？皇城司又不是沒出過丟了金牌的事。我乃堂堂三品將軍，豈是你隨便呼喝的？要麼拿出聖旨，要麼就地伏誅！”

船伕氣得七竅生煙。

他哪來的聖旨？怎麼可能有聖旨？

皇帝要殺的是越王，他長兄之後，姜氏皇族的嫡長一脈！

這個事能發聖旨嗎？白紙黑字，不怕自己名聲喪盡？

“曹勇！你想清楚，曹氏一族的命，你都不要了是嗎？”

“還敢拿家人的命威脅本將！”曹勇大喝一聲，“衆將，還不拿下這個目無法紀的兇徒！”

“是！”

事到如今，船伕還能說什麼？

這個曹勇鐵了心跟他們作對了。皇城司探再厲害，也抵不過人家兵多將廣！

船伕難極了。剛纔他還在心裡說，武功再高也抵不過人多，現在這句話，反作用到他上了。

可錯過這個機會，再想完任務就難了。

他不甘放棄，還能掙扎一下，看看能不能殺了人再退走。

可眨眼間，己方就有數名探遭了難。

“大人！”他的手下大聲道，“他們人太多了！”

船伕眼睜睜看著己方由優轉劣，只能在心裡嘆一聲，揮手：“撤！”

沒法子，只能回去請罪了。

只怕這趟沒完任務，他的金牌會被罰沒。

在皇城司多年，混到塊金牌不容易啊……

但如果白白賠掉命，那就更虧了。

“將軍？”齊軍請示。

曹勇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追了。

這些探，一個個都有技在，想要滅口，本不可能。

只要有一個逃出去，今天的事就會傳到皇帝耳朵裡。

所以，他們幫了越王的事，肯定瞞不過去，只能搶先一步上摺請罪，事就更不能做絕了。

曹勇其實沒有太多的信心，但家裡那個老巨的爹說能辦，他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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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孟崇就是這麼讓老頭子搞下來的不是？

等探們都逃走，曹勇親自下船，迎接楊殊。

“殿下，您還好吧？”

楊殊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笑道：“你們父子可真能忍！”

這句話意味深長，曹勇不敢深究，只能先請他上船：“先回去再說。”

不多時，三人被接回齊軍大營，直接進了議事堂。

“殿下！”阿玄看到他好好的，激極了，“您沒事太好了！”

“瞧你這樣子！”楊殊很嫌棄，“別把眼淚本王上！髒死了。”

阿玄瞅了他一眼，心道，您剛打完架，也有臉嫌別人髒？

楊殊坐下來，張口就問：“曹老將軍，現在可以說了嗎？我祖父祖母之死，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阿玄給他搞得一愣。殿下剛纔不在這裡啊，怎麼知道自己跟曹老將軍說了什麼？

曹顯更是意外，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楊殊嗤笑一聲：“還裝！你以爲我爲什麼不帶人就去對岸了？明知道他們要我的小命，還給機會？別忘了我掌過皇城司，他們的行事風格，難道我會不懂？”

“……”

曹勇大吃一驚：“所以，您這是故意拖我們下水？”

“這什麼話？”楊殊說，“我只是覺得你們裝得太久了，再裝下去，可就白白錯過機會了。本王這次回京，說不定就能奠定勝局。那會兒你們要是投過來，可沒什麼便宜了。”

他洋洋得意，一副“我多麼善良給你們機會”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