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殿下！”孟崇高聲道。

楊殊揮著手：“行啦！你別這麼大聲，等會把三皇叔給醒了。”

聽到三皇叔三個字的安王，立馬驚醒過來，左右四顧：“什麼？本王何事？”

活上課睡覺被點到名的樣子。

孟崇：“……”

“沒事，”楊殊安他，“是這位孟將軍，要問你意見。”

“意見？我沒意見啊！”安王說，“打仗我不懂，你們懂你們來。”

衆人：“……”

這話，怎麼跟越王剛纔說的那麼像？

孟崇更加無力。

他是皇帝的心腹，早就領會了上頭的意思，這趟要捧安王越王。

剛纔詰問，也是這個意思。

哪知道安王一點也不配合，這下他怎麼辦？

曹顯笑了笑，不急不緩地說：“這一路行軍，兩位殿下與軍士同起同臥，辛苦得，想必累著了。不如，先去歇息吧？”

“曹將軍！”孟崇不贊同地看著他。

曹顯打圓場：“軍中細務本來就是咱們的事，殿下運籌帷幄，掌控全局便可。孟將軍，你說是吧？”

孟崇難道還能說不是？

曹顯就道：“兩位殿下，你們看……”

安王高興極了：“這一路確實累了，本王從來沒出過這麼遠的門，一時不大適應。辛苦兩位將軍，等你們商議好了，來說一聲就是。”

“是，待有了結果，末將與孟將軍再向您稟報。”

安王興高采烈，上楊殊：“大侄子，我們去休息一下。後面的事多著呢，不休息好，可幫不上兩位將軍的忙。”

他還知道說漂亮話。

於是，議事到一半，他們倆就這麼丟下一羣將領走了。

到了晚上，吳堯知道這些事，立馬趕到安王營帳裡去。

“殿下！您怎麼能議事議到一半，先行離席呢？”

安王剛睡了個飽，神百倍，說道：“反正有兩位將軍在，又不耽誤事！”

“這怎麼一樣？”吳堯苦口婆心，“聖上您出來，爲的是給您攢威，別管他們多會打仗，您可是主帥。哪怕真不懂，也得擺個樣子出來，到時候做個決策，這樣子才能底下將領信服。”

安王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先走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吳堯更生氣了：“越王殿下是不是？臣還沒說他呢！他這樣帶累安王殿下，安的是什麼心？您千萬不要聽他的騙，他這是要壞您的事呢！”

安王不樂意：“你說什麼？父皇你來教功課，不是挑撥離間的。”

吳堯看他這樣，氣極了：“忠言逆耳，就算殿下您不聽，臣也要說。越王殿下這是在壞您的大事，您要聽他的，豈不是衆將以爲，您什麼都不懂，只是來混功勞的？”

安王睜大眼：“我本來就是啊！”

“……”

安王說：“我又不會打仗，不是來混功勞的是什麼？不懂的事就別手，讓通的人來，這是父皇教我的，難道錯了嗎？”

吳堯當然不能說錯了，馬上道：“臣的意思是越王……”

“行了行了！”安王不耐煩聽他，“他又沒幹什麼，不是說了真話嗎？你們一個個容不得他，還不是自己太虛僞？本王累了，退下吧！”

“殿下！”

“你退下！”

……

孟崇以爲上次的事是意外，但是很快，他發現不是。

兩軍開始戰，戰事逐漸升級。

當他覺得人手，想要楊殊幫一把手，卻被他一句話推了：“水上作戰我又不懂，到時候掉江裡淹死了怎麼辦？還是你們來吧，本王就不添了。”

他私下與心腹說道：“這個越王，是不是故意的？都說讓他戴罪立功了，他怎麼都不搭理？”

心腹回道：“將軍，怕是他以爲，自己立了功，也會歸到安王上，所以百般推託。”

孟崇不以爲然：“他可真是不知好歹，先前犯了事，難道還指領著軍功回京？看來聖上的憂慮不無道理，這樣就以爲自己委屈了，心大了啊！”

心腹附和：“這也是人之常，誰不想往高走呢？”

孟崇冷笑：“他都是親王了，再往高走，得走到哪裡去？原本以他的份，最多封個郡王，聖上仁厚，倒把他的野心養出來了。”

孟崇很希自己能借著這個機會，更進一步，此時便絞盡腦，思索怎麼圓滿完聖上的囑託。

“不能再讓他們這麼混下去，管不了那位，總不能安王跟著浪費機會，明日讓殿下陣前督戰吧！”

戰事膠著，兩軍現在只是小規模地來往，督陣沒有太大的風險。

孟崇準備得很充分，只讓安王臉，周圍層層護衛。

曹顯聽說，沒有反對。

“也好，殿下親上前線，也能鼓舞士氣。”

……

安王聽說，差點嚇尿了。

“什麼，讓我陣前督戰？我我我……”

吳堯倒是很開心：“殿下，就該這樣啊！千里迢迢來江，總不能就這樣混過去了吧？至得讓將士們見一見您，知道您和他們同甘共苦……”

安王心說，共什麼苦啊！他天天在營裡好吃好喝，完全沒吃苦！

可人人都這麼說，他又拗不過，便沒了主意，只好來楊殊，問他意見。

楊殊說：“你又不敢拒絕，還問什麼問？那就去唄！其實沒多大事，就個臉，然後該吃吃，該喝喝！”

安王揪著他的服：“那你跟我一塊去！”

楊殊道：“讓你督陣，是要你樹立威，我跟去做什麼？”

“我不管！”安王堅持，“你一定得去，你不去我害怕，一害怕我就發抖，發抖讓下面的人看到……”

得了，再說下去，這仗不用打了。

楊殊無力：“行行行，我跟你一塊去。”

第二天，看到安王領著楊殊出現，孟崇差點給氣死。

這個越王，搞什麼鬼？先前不出力，現在安王督陣，他倒是跟來了。怎麼著，不破壞心裡不舒服？

於是他說：“越王殿下不如到末將那條船上看看？您有天分，學著學著，說不定就懂了。”

偏偏安王一點也不配合，抓著楊殊不放：“不用，他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