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明老夫人才知道，明微先前說，接下來要面對的已經夠殘酷是什麼意思了。

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面前。

這纔是的報應，作爲幫兇的報應！

“老六，我的兒啊！是娘對不起你，娘沒有把你教好……”

明微看都不看們，垂目盯著二老爺。

“二伯，六叔是個徹徹底底的禽，壞也壞在表面，可是你呢？”

二老爺嚨裡發出一聲，低啞著聲音道：“那你殺了我吧！”

明微笑了：“殺你？太便宜你了！你還不值得我賞你個痛快！”

看著仇視自己的二老爺，明微輕嘆：“二伯，我可真是同你。落到今日的下場，你恨天恨地恨我，就是沒恨過你的好弟弟明三，對不對？”

二老爺眼睛滿是，狠狠地瞪著。

明微還是笑：“別這樣看我，其實你最該恨的人，不是我。就算沒有我，你早晚也：落到今日這下場。”

二老爺冷笑：“王敗寇而已，你贏了，隨你怎麼說。”

明微諷笑：“一家子蠢貨！被明三騙得團團轉，真以爲明家能就從龍之功，恢復先祖的耀，真是可笑！”

“你懂什麼？”二老爺不屑，“這是姜氏皇族欠我們的！”

明微毫不客氣：“說你蠢還真是蠢，你憑什麼認爲，祈東郡王能坐上那個位置？他離開中樞多久了？聖上登基十八年，當年秦王留下的人脈早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軍政兩界他完全不上手，就算舉起了反旗，也是師出無名，又能支撐多久？這不過是明三畫出來給你看的大餅而已！”

“你……”

“想問他爲什麼這麼做？”明微輕笑，“因爲他的目的，與你本不一樣！”

“胡說八道！”

“不信？”明微輕蔑地瞥過去，“那我問你，祈東郡王手裡有多兵馬？”

二老爺卡住了。

“我來告訴你，就算東寧駐軍全都歸他所有，也不過三萬而已，兵冊上還有吃空餉的名額，滿打滿算，不超過兩萬。”

明微垂目看著他：“知道當年太祖南征，用了多兵馬嗎？”知道他答不上來，續道，“三十萬，連同後勤兵、徵調的民夫，最起碼五十萬！這還沒算上駐守北疆的邊軍。南楚未平，北疆未定，這幾十年來，大齊軍隊從來沒有削減過。就憑這兩萬兵馬，想造反？還是做夢比較快！”

如果是世，倒是可以經營一番。可現在天下太平，這點兵馬夠什麼？

二老爺被說得一愣，隨即又道：“誰說一定要起兵？郡王是太祖脈……”

“哈！”他話沒說完，就被明微嘲笑了，“想奪位，無非兩條路。一是軍，二是政。第一條路他不行，第二條路就更可笑了。聖上有皇子五人，已經年的三個，得到他？他連京城的門都踏不進去！何況，當年奪嫡之，秦王有殺兄犯上的惡名，讓他的後輩坐上至尊之位，這是對正統的嘲諷！”

明微的目移到明三上：“我都能看明白，明三他會不懂？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祈東郡王不可能功。什麼從龍之功，復先祖榮耀，全是屁話！他不過是要攪局面，達到自己的目的，爲此不惜拿整個明家陪葬。可笑你這十年間，替他瞞份，爲他奔波忙碌，最後將自家命葬送，也不過讓他在心裡罵一句蠢！”

二老爺被說得愣愣的，不由看向明三。

“老三……”

明三坐在地上，神淡漠，卻是毫不理會。

他這態度，讓二老爺慢慢回過神來了。

這丫頭說的……好像是真的。

“爲什麼？”二老爺不知道自己在問誰，“我們不是說好了，太祖不仁，厭棄先祖，所以……”

明三冷冷道：“蠢！”

“老三！”二老爺氣極，“所以你真的在騙我？”

明三索不搭理。

“老三！”二老爺額上青筋起，揪起他的領，“爲什麼不答？你從乞胡逃回來，我幫你瞞份，你說要助祈東郡王，我幫你聯絡辦事，你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到頭來，你竟然騙我？你竟然騙我！”

明微冷漠地看著他們：“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吧？比起我娘，這又算得什麼？明二，你毫無顧忌利用我孃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不過一枚被利用的棋子？你冷酷地對待我娘，別人也冷酷地對待你。你覺得自己沒錯，那也活該落到今日的下場。”

二老爺沒法從明三那裡得到答案，氣怒加。

“你這個混帳！”他撲上去嘶咬明三。

可惜沒嘶咬兩下，侍衛就將他們扯開了。

二老爺破口大罵，一副想生吞了明三的樣子。

明微由著他罵，直到他罵累了，才道：“你是重要人證，還要押解進京，我自然不能殺你。不過……”

出手，按在二老爺的頭頂。

二老爺想掙開，卻被侍衛牢牢制著，彈不得。

明微輕輕道：“你讓我娘如同活在地獄，我就讓你活在真實的地獄！”

說罷，掌心散逸出法力，猛然灌輸進去！

二老爺突然睜大眼，瞳孔放大，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啊啊”地了出來，手腳抖。

“爹！”明皓想衝上來，卻被二夫人死死拉住了。

“六兒，這是報應，你爹做了惡事，該他有的報應。”

明皓淚流滿面，到底沒有再堅持。

楊殊皺了皺眉，問道：“他還要上堂，這樣子行不行啊！”

明微收回手，淡淡回答：“放心，我只是給他種下‘病’而已，不發作和正常人一樣。”

“那行。”楊殊點點頭，“從押解到提審到行刑，怎麼也有大半年，夠他的。”

明微看著靈堂。

六老爺一刀斷，六夫人痛哭，老夫人捶流淚，二老爺狀若瘋癲。

四老爺一家失魂落魄，二夫人死死拉著明皓。

意興闌珊，揮了揮手：“把他們送回去吧。”

該給報應的已經報應了，沒有報應的他們也會給自己報應。

“除了你。”看著明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