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也沒再給他鼓勁，圍觀彆人的暗明也有意思，覺自己就跟個過來人似的特彆有就，有時候還能稍微分散一些他對顧飛的想念。

就這麼下去，幾個月的日子也不一定會那麼難熬，畢竟每天都有新鮮的事發生，每件事都會勾起他跟顧飛之間最好的那些回憶。

唯一不太好的事，就是他去醫院諮詢顧淼的病時，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和潘智兩天時間跑了兩個醫院，醫生都很慎重，這種隻靠口述而沒有接過本人的案例，他們無法做出判斷。

如果沒有辦法把顧淼帶出來，就很難準確地判斷出病因，更沒有辦法拿出有針對的方案。

“我有什麼辦法能把顧淼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蔣丞叼著煙坐在沙發上。

這是潘智自己租的房子，很小，不過房子很新，住著舒服，他還是第一次過來。

“完全不能接嗎？強行抱出來呢？”潘智問。

“讓換個床睡覺，都能尖十分鐘，特彆生氣，”蔣丞擰著眉，“就算能不管尖，讓尖一路強行抱出來了，要是嚴重了怎麼辦，就我這次回去，已經不理我了。”

“不理你了？”潘智愣了愣。

“顧飛說是自我保護，害怕失去，就不再接納，”蔣丞狠狠了口煙，把煙頭掐了，“我要是有錢，我就請個大夫過去出診，不，請個大夫常駐。”

“你現在連請個大夫正常給治療的錢都不夠吧，”潘智說，“這種費用都不低，而且還是長期的。”

“嗯，”蔣丞笑笑，“所以我得賺錢。”

“丞兒，”潘智看著他，“你……”

蔣丞等著他說下去，但潘智卻沒有了聲音。

“我什麼？”他也看著潘智，“想說什麼就說，我們倆之間不用玩言又止。”

“就，值得嗎？”潘智說，“談就是談，跟他這個人，談，你才19歲……”

潘智沒再說下去，不過蔣丞很清楚他的意思。

“我就是在談，跟顧飛，我沒有非得為顧淼做什麼，”蔣丞咬了咬，“但是顧飛要管，我就不可能不管。”

“你多也想想以後，這些事隻會越陷越深，越纏越，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顧淼一直不好，你就一直這樣？”潘智說，“可能是我太現實了，我有時候就會害怕，如果有一天你累了，然後你走不掉……”

“潘潘，”蔣丞一抬手，手指啪地在潘智上彈了一下，“我打算先天真著，畢竟人這一輩子，天真的時間太短了。”

潘智捂著，盯著他看了一陣子，最後衝他豎了豎拇指，從指裡真誠地說了一句：“我敬你是個爺爺。”

顧淼的事兒沒有進展，蔣丞雖然知道這沒有什麼，要這麼容易就能有進展，顧飛也不至於辛苦這樣了。

但想是這麼想，他還是會有些失落，就像是他努力地撐著顧飛，卻使不上勁。

顧飛已經把顧淼送去繼續參加那個康複治療了，有時候會發小視頻給他，顧淼還是那麼漂亮，那麼酷。

-這次效果不是太好

-看出來了，上次去的時候玩得還開心的，這次好像沒有什麼反應？

-嗯，基本不願意跟人互

-是因為我嗎？

-丞哥，你不要總第一反應就是往自己上找問題

-。。。。

-生我氣的時候我從來不覺得我有錯，不是個正常孩子，不能用常規思維來想的

-好吧，那這個治療還去嗎

-先繼續吧，錢都了，看看過段時間有沒有改善

蔣丞趴在桌子上，抱著本書，但對著手機屏幕發了很久的呆，黑屏裡能看到他如同定了一樣的臉。

多虧長得帥，發呆的時候才不會顯得智商隻有20。

坐在他旁邊的趙柯把一坨小紙團彈到了他臉上，他轉過臉，衝趙柯豎了豎中指。

“你浪費資源呢？”趙柯小聲說。

蔣丞沒說話，把手機放回兜裡，低頭開始一邊看書一邊記筆記。

不多想了，反正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多攢點兒錢，除了自己的花銷之外，儘可能地存出一些來，無論以後顧淼接什麼樣的治療，錢都是個大問題。

錢錢錢。

丞哥有錢。

從圖書館出來，趙柯提議去買點兒吃的，蔣丞並不想吃東西，但還是跟著他一塊兒去了，反正這會兒腦子有些發悶，回宿舍也睡不著。

“你這幾天怎麼了？”趙柯走了一段之後問了一句，“是不是上什麼事了？”

“沒。”蔣丞回答。

“那就好。”趙柯點了點頭。

蔣丞轉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有點兒想笑，這人有時候“不關我事就一句不問”的原則堅守得非常好。

其實這會兒蔣丞希趙柯多問幾句的，除了潘智，這事兒他已經無人可說，而潘智明顯不希他在這些事上投太多，陷得太深。

雖然很多事他能憋得住，也沒有跟人傾訴的習慣，但在這個新的環境裡，他又確實有點兒堵得慌。

就像當初他剛到鋼廠的時候，那種想要抓住點兒什麼又不知道往哪兒抓的覺。

“真不說？”趙柯突然又問了一句。

“嗯？”蔣丞看著他，趙柯也正看著他，對視了一會兒之後，他輕輕歎了口氣，“其實……彆人看來也許不是什麼大事兒。”

“我聽聽。”趙柯說。

“就是……我朋友的妹妹，”蔣丞擰著眉，“有點兒自閉……應該是自閉吧，一直沒辦法……”

“想帶過來看病嗎？”趙柯問。

“過不來，”蔣丞說，“不能接環境變換，換床都不行，我去找醫生問了，見不到人，人家沒有辦法去判斷。”

“那肯定的，”趙柯說，想了想之後他停下了腳步，“我姐。”

“嗯？”蔣丞看著他。

“你願意的話，可以問問我姐。”趙柯說。

“你姐……”蔣丞突然覺得自己有的興。

“我姐念的臨床心理學，”趙柯說，“我下學期還想過去蹭課的，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這章是半夜兩點才趕著碼完的，可能有錯字什麼的，晚上我掃墓回來再慢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