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出去一趟吧，”顧飛打斷了他的思考，“我想給你買件厚服。”

“嗯？”蔣丞看著他，“我有服啊。”

“我知道你有，現在服也穿不爛，你那些服穿到你畢業也沒問題，”顧飛說，“我就是想給你買件服。”

“好，”蔣丞笑了起來，“買件羽絨服吧，這個冬天就穿它了。”

“走吧。”顧飛說。

“買兩件吧，的，怎麼樣？”蔣丞下了床，把顧飛推到穿鏡跟前兒，倆人並排站著。

“行。”顧飛點頭。

蔣丞拿過手機，對著鏡子拍了張照片。

這幾天他覺自己拍照片都快把存卡給拍滿了。

自從被打包送到這裡，蔣丞隻買過一次服，就那次從李保國家跳窗出來沒穿外套，他去買了件外套。

他一直沒買服，一是懶得跑，二是覺這地方的服都不好看。

但現在顧飛帶著他在商場裡轉悠的時候，他又覺得哪件都行了，無論多難看，也是男朋友買的，還是的。

難看，也是倆人一塊兒難看。

顧飛挑服還是有眼的，好幾件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外套，試穿的效果都還不錯。

最後挑了一件看上去灰不嘰嘰什麼裝飾都沒有，但穿上之後還顯帥的羽絨服，關鍵是這服還很顯長，對於蔣丞來說，這是很重要的優點。

不過看了一眼價簽之後，他頓時嘖了一聲：“這麼貴。”

“又不天天買，”顧飛說，“你就天天穿，穿三年問題不大，攤到每天……”

“行行行，”蔣丞笑了起來，“就這件了。”

拎著服回到出租房的時候他又突然不怎麼高興了，看著顧飛給他打包行李，把秋冬的服往裡塞的時候，他連說話的興致都沒了，盯著顧飛的後背有些出神。

這什麼鬼的假期啊，本都沒覺居然就過完了。

這一走，一直到過年都沒有假了，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今年什麼時候過年？

寒假什麼時候開始放？

“明天你就睡你的，到時間我你，”顧飛一邊把服按扁一邊說，“我回去看了顧淼以後帶早點過來，你想吃什麼？”

“嗯。”蔣丞應了一聲。

顧飛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問你想吃什麼早點？”

“嗯。”蔣丞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讓我乾傻了？”顧飛問。

“啊。”蔣丞又點了點頭。

“蔣丞！”顧飛喊了一嗓子。

“哎！”蔣丞嚇得在床沿兒上蹦了一下，抬頭瞪著他，“乾甚啊！”

“明天早點想吃什麼？”顧飛笑著問。

“羊。”蔣丞想了想。

“行，我去打包回來，”顧飛手在他上了，“幾個月而已，沒多長時間的，打開手機就能見麵了。”

“嗯。”蔣丞扯了扯角。

是啊，幾個月而已。

幾個月而已。

要按幾個月來計算，他跟顧飛一共在一起才多個“幾個月”呢，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在一起太久了才會不能忍一點點分離。

這麼說起來，幾個月啊，很長的。

就像是一種習慣，隻一次兩次就形了的習慣，出發的前一夜，他倆都睡不著，就這幾個小時了，睡過去太可惜。

一直睜著眼，就算不說話，也可以知道那個人就在邊。

一晚上他倆都拉著手，胳膊挨著胳膊，翻個就摟著。

天亮的時候顧飛的手機鬨鐘響了一聲。

嘰。

蔣丞聽樂了：“你這鬨鐘的鈴聲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嗎？”

“反正我能聽到，”顧飛說，“主要怕吵到你，我哪知道你一夜都不睡。”

“哪睡得著，”蔣丞翻過摟住他蹭了蹭，“你現在回家嗎？”

“嗯，”顧飛說，“你睡一會兒，我回家然後去買羊，大概半小時，一會兒我你。”

“我陪你去吧。”蔣丞坐了起來。

“嗯？”顧飛愣了愣。

“二淼看到我不高興，我就不上去了，在你家樓下等你，”蔣丞說，“然後一起去吃羊，不用打包了。”

“……好。”顧飛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上車前這兩三個小時，蔣丞幾乎是按秒來計算了，比起上回去學校報到，這種小聚之後的再次分彆，更讓人不舍。

顧飛也差不多，陪了一會兒顧淼之後下樓的時候幾乎是衝下來的，跑出樓道口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他一直踉蹌著往前到蔣丞蹦過去攔了一下才停下了。

“我靠，”顧飛樂了，“我長這麼大，頭一次這麼丟人的，你要不攔一下，我估計得衝到路中間再摔個跟頭。”

蔣丞從看到他踉蹌的時候就在樂了，這會兒笑得腮幫子都酸了：“鋼廠小霸王也有今天。”

“走走走，”顧飛笑著說，“吃羊去。”

羊還是那麼囂張的價格，蔣丞請客，一人加了五塊錢羊。

“我覺吃八百塊的都不解恨，”他一邊吃一邊惡狠狠地說，“我早晚要把這店買下來改餡餅店！”

“我支持你。”顧飛衝他豎了豎拇指。

吃完回去拿了行李，打了個車去了車站。

他倆差不多是卡著時間到的，就是不想站在進站口依依惜彆。

“我直接進去了，”蔣丞說，“你回去睡一覺吧，我一會兒上車了也睡。”

“嗯，”顧飛點點頭，“到了給我說一聲。”

相比前一次道彆，這次他們練了很多，不過跟送顧飛進站的時候不同，蔣丞這次沒再提不回頭這個事兒，他直接是倒退著進的站。

進站，上車，坐下。

發消息告訴顧飛。

蔣丞努力讓自己平靜，這樣的相聚和分彆，他必須迅速適應，未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裡，這樣的場景會出現一次又一次。

車開的時候潘智發了消息過來。

-車開了吧

-剛開，時間掐得準啊

-那廢話，我是很有素質的，不影響道彆，一會我去接你

-今天這麼閒？

-爺爺！明天就上課了！今天再不見一麵，我覺得你真能把我晾到過年啊！

蔣丞對著屏幕笑了半天。

-不會的，我預約下周日上午吧，你陪我去趟醫院

-打胎嗎

-滾，我想找神科的醫生問問顧淼的況

-行，我有時間，模範男朋友啊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掃墓改了明天，所以把昨天的話搬過來再說一次，明天要去掃墓，今天晚上要是碼不完一章的話，明天就要停一天，我會提前在圍脖通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