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晨把手上的賬理了一遍。羅關北把180萬還回來之后,他們把該付的錢付了,也陸陸續續收回了一些賬款——除了思哲德的那筆爛賬,他們這半年回收賬款的況也勉強過得去——眼下賬面上還有將近100萬。
100萬,過慣了捉襟見肘的日子,現在出現一些富余,竟然有些不真實。
下午五點,把報表分別發給羅關北和高日朗,高日朗回了句收到謝謝以及一個笑臉,而羅關北沒有回復——他又和陳寄然出去了,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林丹妮拿著文件夾敲辦公室的玻璃門——抬頭,某一瞬間竟從林丹妮的上看到了初到北朗小心謹慎的自己——說:“進來吧。”
“秋晨姐,你上次代我發布產品經理的招聘信息,我收到了1封簡歷,打印了給你看看。”
王秋晨接過文件夾,里面是一份看上去頗出的個人履歷,李旬,年齡35,比羅關北和高日朗都要大些,并且有過將近五年大公司產品經理的經驗,略皺眉,所以他會是像陳寄然一樣出大公司、有些盛氣凌人的人嗎?
把文件夾遞還給林丹妮:“明天高總回來了,你讓他看看。”
“哦。”林丹妮合上文件夾,“我還以為要先給你做第一篩選。”
王秋晨笑:“不用給我看,我也沒有決定權,這些重要的事肯定都是由兩個老板決定的。”
林丹妮又哦了一聲:“那我先下去了。”
王秋晨站起來:“丹妮,我們是同事關系,我不是你的上司,你不用這麼拘謹的。”
林丹妮看看,猶豫了好一會兒,帶著一好奇的語氣:“我聽清潔阿姨說,你是——羅總的朋友?”
王秋晨不承認也不否認:“反正你和我對接工作,就像是普通同事就好了。”
林丹妮點頭:“好的!”
王秋晨把桌上的重要文件鎖好,再整理了背包。昨晚一夜未返,已經懷念那個小小的蝸居了。再看看時間,已經快五點半,想了想,打電話給羅關北,羅關北很快接起:“喂?”
“你什麼時候回公司?”想,如果他今晚又要在外應酬,就自己坐車回家了。
“我剛從萊方出來,先送寄然回去,馬上回去。”他停了一秒,“你先等等吧。”
嗯了一聲:“好吧。”
羅關北快速打了方向盤,車子穩穩地駛了右車道。
陳寄然看他掛了電話:“公司的人打過來的?”
“是小王。”只是羅關北里的“小王”已經有些不自然。
“下班了還有事找你?”
羅關北本來不想特別宣揚他和王秋晨的關系,他從高日朗里已經得知王秋晨對辦公室有著各種各樣的考量和顧忌,他也愿意尊重呵護王秋晨那小心翼翼的心態,但他還是決定如實告知陳寄然:“我和在談。”
陳寄然早就猜測到他們二人是這樣的關系,但從他里如此確定地聽到答案還是有些意外,以為他不會承認的,至不會如此明正大地承認:“真想不到。”
羅關北輕笑了一聲,重復了一下:“想不到?”
“想不到你和能走到一起。”笑得有些張揚,“什麼時候開始的,該不會我進北朗那天,就應是老板娘了吧?”
他不想和陳寄然解釋他和王秋晨之間的進度,無所謂地笑了笑。
陳寄然的笑容慢慢變小,最后有些失落:“可能男人都是這樣吧,無論在外面是什麼樣,都希找的另一半是宜家宜室的。”
“分人吧。可能我是你說的這種人,不過也有別的男人有不同的選擇。”
“男人的選擇,只分真和假、與外。在外面是一個模樣,回到家里又是一個模樣。”
羅關北不想聽這些充滿不忿的言語,他坦白告訴他和王秋晨的關系,并非在標榜些什麼,只是希對他不再有任何幻想——雖然他也不十分明白,對他的幻想是基于什麼。如果說純粹是因為他掛著一家公司的老板的名號,那似乎太小看陳寄然的眼界了。不過,不論陳寄然是想與他水姻緣也好,或是借他上位也好,他對并沒有任何對異的好和心,也不可能和有什麼上的糾葛。他承認自己有些大男人,陳寄然這樣凡事老練、在上有過復雜經歷的人,對他而言,可以是工作伙伴,但絕對不備男之間的吸引力。
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想避免他和王秋晨之間以后再因為陳寄然產生任何不必要的誤會:“到了。”
陳寄然抓起背包:“羅總,又麻煩你了。”下了車,突然沖他笑笑,“我只是有而發,絕對不是在說你的意思哦,羅總。”
羅關北笑笑,啟車子揚長而去。因為工作,他已經對著陳寄然好幾個小時了,剛才陳寄然幾句對白,又說得讓他全無好心。
他開始想念王秋晨那個簡單又明的孩了。
回到北朗,卷門已經拉下。羅關北皺眉,以為王秋晨因為他的遲歸而氣惱走了,再一拉門,卻發現門沒鎖,他有些雀躍,拉起門,直奔二樓。
王秋晨正在休息室里鋪床單,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他:“你終于回來了。”語氣聽不出是什麼緒。
“在萊方談得比較晚,寄然今天又沒有開車,我送一下。”
王秋晨回,彎腰拍拍兩個枕頭:“你總是公事繁忙。”站直,“快7點了,要不我自己坐車回去了,你就別送了,一來一回多累。”
他走近,把攬:“生氣了?”
“才不是。”正道,“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坐車回去。走吧,帶上東西,先去隨便吃點東西,再送你回家。”
看他:“你確定你不累嗎?你今天起來得又早,又出去了一天。”
羅關北快速地瞟了一眼剛鋪好的床單,昨夜讓他神魂顛倒的痕跡,經過清洗已經消失不見:“要不,你今晚也不回去了?”
瞪他:“怎麼可能?我服都穿2天了!”
“那——你幫我收一套服,我今晚在你那邊睡一晚,不走了。”
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想法,疑地啊了一聲。
他笑:“你不是怕我來來回回辛苦嗎,干脆我送你回去就不走了。你明天也不用公車上班,我們一起過來。”
遲疑了一下,他趁著搖,攬著把帶到柜旁邊:“帶一件黑襯衫,再拿一件外套,睡隨便拿一套就可以。”
抬頭看他,強調且試圖打消他在那里過夜的念頭:“我那里床很小。”
“1米5,我上次看見了,和這里一樣。”他笑,“昨晚能睡,今晚也能睡,換個地方換張床而已。”
王秋晨磨磨蹭蹭地洗了澡,洗了頭,再吹干頭發,已經快10點。
羅關北穿著灰的睡,靠坐在的床上看手機,見過來,很主地讓了一下:“快睡吧。”
坐在床沿,看著他:“你好像才是主人。”仿似在招呼著這個客人。
他去攬的肩,便輕輕地被帶著倒在了床上,他翻過半著:“好些了嗎?”
先是不解,下一秒意識到他問的好不好是指什麼,輕輕搖頭。某些事發生了便是發生了,不后悔,也心知那毫無距離的親將是以后兩人之間不可避免的常態,但此刻上確實仍不舒服。
他的頭發:“很不好嗎?”
“一點。”說,“先睡吧,好嗎?”
他放棄繼續下一步的作,幫拉上被子,仿似又在安又在寬自己:“以后不會了。”
失笑,正想說話,手機卻響了。
去拿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是母親打過來的視頻電話,對他做了一個“噓”的作,特意拿著手機走到了小沙發上坐著,才接通了視頻:“媽,你還沒睡?”自從父母開了早餐店,二人總是很早就睡了的。
“沒呢。剛好今天你爸以前的工友來家里坐,我們剛送客。”
“哦。”不以為意,“那你們還不趕快睡覺?明天不開店了?”
母親的語氣變得有些怪異:“那工友,以前是跟著你爸做工的,后來自己也出去做包工頭了,現在做得還可以,開了一家工程公司,在市區買了兩套房,老家又剛蓋了一套別墅。”
以為母親是想到父親傷又看到別人賺錢有了:“這個不和人家比,各有各的生活。“
“比倒是不比,不過要是能過得更好,人都樂意。”母親停了一秒,“你這家公司要到過年才放假?”
“是呀,都要到過年才放假回家。”
“上次十一你也沒回來。”母親的語氣有些微的抱怨。
“上次,剛好老板婚禮嘛,假期中間的票又不好買,就不回去了。”總不好跟母親承認,十一假期從單狀態變了老板的朋友。
“哦哦,也是。沒什麼特別事,你也不用跑來跑去,多累。”母親又停了一秒,“是這樣啊,你爸這個工友,有兩個兒子,小兒子說是比你小一歲,之前在快遞公司做什麼主管的,今年六七月份回去跟他爸做工程了,說是現在還沒合適的朋友。”
王秋晨忽然覺得話題開始變得詭異:“啊?”
“說是也都二十五六了,該談朋友了。剛好他今晚來家里坐,說起這個事,大家都說起了你不也是還沒男朋友嗎,就想著要是你什麼時候放假,可以約個時間回來互相認識一下。”
王秋晨覺得某人的視線已經變得想要刺穿,不敢看羅關北:“我最近沒什麼假期,我也不回去——哎呀,媽,這種事不要和我說,不用心這事。”
“我是聽他說得那男孩子好的,照片也給我看了一下,長得還帥的,不丑。”母親想了想,“你之前不是說你這家公司,雖然工資還可以,但是有個老板不太好相嗎。我是覺得要是這樣,你要是跟那個男孩了,你就幫著他們管公司的賬行了,反正他們請人也得請,還得花錢,還不如請自己人呢,放心又靠譜。”
“媽,你說得越來越遠了。”王秋晨撓撓頭發,眼角余看到羅關北已經下床,向走過來,連忙跑向廁所:“那個,媽,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上一下廁所,先不和你說了。”母親哦了一聲“那你快去吧”,王秋晨便匆忙掛了電話。
房間小極了,羅關北三兩步便趕上了,把困在臥室和廁所的小通道:“要解釋一下嗎?”
尷尬地賠笑:“我媽什麼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唱獨角戲。”
他直接進重點:“你沒跟你家里說,你有男朋友了?”
又尷尬地笑笑,他便明白了什麼意思:“為什麼不和家里說?”他又想起那句“有個老板不太好相”,“還在你家人面前投訴我了?”
推他,他卻紋不,聲音低低:“我們在一起也沒多久呀,不說也是正常的呀。”
他皺眉:“你對我沒信心?”
搖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不和家里說?”
想到和他抗衡的好辦法:“你只知道問我,那你和你家人說了嗎?”
他回答得很坦:“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媽就問過我,我說我看中了,在努力啊。”
還以為他會被自己問得啞口無言,想不到是自己啞口無言了:“那——那我改天有空和我家里人說。”
他盯著,眼神熱烈得讓想要躲避:“如果你點頭,等明年南方工業第一筆錢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看他的神和語氣都不像是開玩笑:“太快了吧。”
“我想要一個家了,我也確定,你會是我家里最合適的主人。”他看著的眼睛,“我可以隨時和你結婚,只不過我不想在現在這種什麼都沒有的時候,讓你委屈。等況好點了,我們買套房子,個家吧。”
看著他:“你是真心的嗎?”
“我當然是真心的。”他看,抓住方才被他發現的話柄,“我除了你說的不太好相,本質上并不是個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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