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回到齊慶軒裡時候，書華正抱著皓寶寶躺在牀上，皓寶寶已經睡著了，一張小微微嘟起來，可得想讓人親一口。

書華一邊輕輕拍著皓寶寶，一邊看向剛剛走進臥室的楚逸，眼中滿是擔憂之。

楚逸見到這個樣子，眉宇間的霾散去不，他沒讓丫鬟伺候，自己了外，輕手輕腳地爬上牀，鑽進了被窩裡頭。書華睡在最裡邊，皓寶寶睡在中間，他就睡在外邊，長手一攬，正好能將老婆孩子都摟進懷裡。

他拍了拍書華的手臂，眼睛微微彎起來，沒有說話。

他的手指很厚實，上面還有些因練武留下來的繭子，隔著薄薄的中，溫和踏實的覺令書華心裡又稍稍一鬆。

既然出征是既定的事實，能做的，就只有在家裡安靜守候。

在這個時候忽然明白了郡公夫人的心，即便清楚知道前方是地獄，也只能眼睜睜地目送丈夫和兒子離開。這是一種由無奈生的堅定，們除了堅定地去相信以外，別無他法。

當天晚上，書華看著楚逸的臉，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楚逸就醒來了，他還得趕去軍營。書華也跟著起來了，親手服侍楚逸更洗漱，然後親眼目送他出門，回頭在屋裡做了一小會兒，換好裳之後，皓寶寶也行了，親自餵飽了皓寶寶，然後就抱皓寶寶去涵遠堂向公公婆婆請安。

這一天晚飯，楚逸又沒回來，郡公夫人爲他將行李準備得差不多了。書華擔心邊關天氣寒冷，又給添了兩件裘，和兩雙新做的鞋墊。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楚逸方纔從軍營回來，書華早已讓人備好熱水，讓他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

楚逸洗完澡，換了清爽乾淨的白中，他進到臥室裡，見到只有書華一個人在，便問道：“皓兒呢？”

“你明天出征，得早些歇著。皓兒晚上睡覺不規矩，我擔心他會攪了你睡覺，就讓他跟著孃去睡了。”書華坐在牀上，下半蓋著被子，上本靠在牀邊上。穿著件淡黃的中，頭髮鬆散著披在肩上，白皙的皮在燭火下若若現。

楚逸走過去，了鞋子進被窩裡面，順手攬過書華的肩膀：“父親和母親年紀大了，皓兒還小，都需要人照顧。我這一走，這個家就給你了。”

“嗯，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書華順勢將腦袋靠到他的肩上。

“還有你自己，也要好好顧惜著，”楚逸歪了歪腦袋，將臉頰輕輕蹭著的頭頂，鼻間飄著淡淡蘭花香。

書華悶悶地應了一聲，鼻子略微有些酸。

似是覺到低落的緒，楚逸又了手臂，將整個人都抱在懷裡。

沉默良久，書華忽然低低地說道：“我會乖乖在家裡等你。”

“嗯。”

“我會想你。”

“……嗯。”

“……我捨不得你。”

“……”楚逸的神有那麼一瞬間呆滯，隨即角上勾，緩緩帶出一抹溫的笑。他低下頭，在額頭上親了親，“我也是。”

親完之後，他還覺得不過癮，又手擡起的下，含住了的脣……

書華是真的不知道，楚逸上的服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上的裳也都不翼而飛了。當楚逸整個下來的時候，睜大眼睛瞪著他：“明天你還有正事兒，別瞎折騰”

“對咱們來說，努力生個兒纔是最大的正事兒”

言罷，他迅速用舌頭堵住了書華接下來的話。

明天就要出征了，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趁著現在還有機會，他一定要把書華吃個乾乾淨淨

書華礙著他就來走了，心裡實在是捨不得，開始抗拒了兩下，便也不再掙扎。兩個人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半宿，書華最後因爲力不支而暈了過去，綿綿地趴在楚逸上裝。

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邊的楚逸早已不見了人影。

立刻披上裳，顧不上腰痠背痛，迅速從牀上爬了起來，連喚了兩聲青巧。

青巧從外面走進來，見到書華慌慌張張的樣子，猜到是在找楚逸，便笑著說道：“姑爺已經去了軍營，他說小姐有些累，需要好生休息，讓奴婢們不要吵醒小姐。”

聽到這話，書華臉上微微一紅，心裡卻暗恨自己貪睡，居然錯過了送楚逸出門的時間

讓人去看看皓寶寶的況，趁這個時候趕梳洗更，剛剛收拾妥當，那邊就來說皓寶寶已經醒了，正哭得厲害。

書華立刻讓人將皓寶寶抱過來，一邊抱著他，一邊拿著二哥送來的那些玩逗弄他，好生哄了許久，他這才止住了哭聲，一雙黑眼珠子盯著書華，小一張一合的：“娘……”

見到他安靜了，書華這才放下心來，立刻給他餵了些吃的，然後就帶著他去涵遠堂請安。

楚逸的離開，讓郡公爺和郡公夫人的緒都有些低落，好在還有的皓寶寶，他們一見到孫兒乖巧的樣子，又都忍不住欣地笑了起來。幸好還有個孫子，不然這家裡可就真的冷清了……

皓寶寶一天天的長大，那雙眼睛越來越像書才，漆黑如墨，總能逗得一干婢心生憐，好吃的好喝的不曾斷過。有時候家裡來客人了，他還會像模像樣地說上幾句吉祥話，從長輩們的手裡討來價值相當可觀的紅包。當然，可的皓寶寶每次都會老老實實地將紅包上給孃親，並且看著孃親將那些東西收書房的暗格裡面。

烏氏也來過兩次，看起來神了許多，言行之間都比上次端莊了許多。來的時候還帶著楚臨崇，那孩子仍舊不說話，不過在見到書華的時候，還是被逗著說了幾句話。

書華得知他已經請了師傅，對方是個老進士，聽說學問還不錯。

書華便又考了他一下，發現他學的東西都很死板，只是記住了書面上的意思，卻沒有自己的簡介，完全是照本宣科。

看來那位老進士也是個頑固腐朽的守舊派。

書華雖然惋惜楚臨崇的天分，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一個晚輩兼外人，還是不要隨便手比較好。

烏氏卻不曉得書華的想法，見書華問的問題，自家兒子都能對答如流，這說明自家兒子是真的天資聰穎，只要再多加學習，今後必定能大

一想到這裡，心裡就喜不自勝，連帶著對書華母子的態度也極爲和藹。不但給皓寶寶塞了個分量十足的荷包，還親暱地了皓寶寶的臉蛋：“這小傢伙長得實在漂亮，真是討喜得”

奈何皓寶寶最討厭別人說他漂亮。他一直記得大舅告訴過他，漂亮是形容人的詞，要是用在男人上，對方就是在說這個男人不像是男人。

皓寶寶平時脾氣很好，但他對自己是個男子漢這件事特別執著，一聽到別人說他長得不像男人，一張小立刻就癟了起來，兩條小眉也擰了一團。但是孃親又告訴過他，不可以在客人面前隨便發脾氣，他的眼珠子一轉，出胖乎乎的小手，指著烏氏邊的楚臨崇說道：“叔叔比我漂亮叔叔纔是最漂亮的人”

言下之意：你家兒子纔不像男人你家兒子是最不想男人的男人

烏氏沒弄懂他的意思，以爲他是在謙虛，立刻更加高興了。著他的腦袋，笑著說道：“皓倌兒果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皓寶寶不明白爲什麼聽了別人說兒子不像男人，還這麼高興？不過烏氏總算不再說他“漂亮”，而是說他“聰明”了他滿意地回到孃親懷裡，繼續做乖寶寶。

等到烏氏走了之後，他掛在書華上，神神地問道：“我說叔叔不像男人，爲什麼三叔母還誇我聰明？”

書華微微一愣。

見到孃親不理解他，他的癟了起來：“是大舅說的，‘漂亮’是形容人的話，不可以用到男人上……”

呃……書華聯想起剛纔皓寶寶說楚臨崇最漂亮的話，立刻反應了過來，不由得咧開笑起來。親暱地了兒子的鼻尖，寵溺地笑道：“小鬼頭，就你最”

皓寶寶長得很健康，也很聰明，只是這份“聰明”大多歸功於他的大舅。

比如說，太皇太后召書華和皓寶寶進宮玩的時候，皓寶寶就表現得非常乖巧，不論太皇太后和王太后等人問他什麼，他都老老實實地回答。言無忌，他的話總是能將娘娘們都得很開心，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扭轉了話題的發展方向……

大舅曾經用一塊麻糖教育他，跟人說話的時候，尤其是跟宮裡人說話的時候，對方問什麼，他都一定要誠實地回答。

關於“誠實”的定義，大舅的解釋是，只要不說謊，那就是誠實。即便是一句話只說了一半，那也還是“誠實”……

皓寶寶咬著袖子，眼淚汪汪地擡起頭：漂亮的大姐姐們，可以給我一張紅票買糖糖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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