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華扯了二哥一把：“既然那豎子了東西，還是快些把東西找回來的好，憑地便宜了外人。”

二哥略一思忖，見到院裡三叔的狼狽模樣，鬧到這個樣子也夠了，畢竟是父親的親兄弟，做得太絕日後也不好相見。他瞥見父親冷峻的臉龐，心知此刻需要給他一個臺階下，便轉朝他說道：“那豎子盜走了三妹房中的什，方纔未曾搜出來，想必是被他藏了起來，還是趁早尋回來的好。”

“丟了什麼東西？方纔怎麼不見說。”

“不是什麼稀罕件，但那畢竟是從三妹閨房裡出去的東西，落在了外人手裡，若是被人做起了文章，也實在有些不大好聽。”

二爺這才應了聲，示意王管事暫且停手，再次將注意力投向那個作爲始作俑者的賊。

兩個護院將其拖到院中央，不等二爺發話，他就不停地磕頭討饒：“小的見利忘義，一時昏了頭纔會做這等子蠢事，求沈二爺饒了小的這一回！小的下輩子做牛做馬，一定會重重報答沈二爺！”

“見利忘義？”書才冷冷一笑，“是見了誰的利？忘了誰的義？”

那賊冷汗直流，只覺得心臟狂跳不已，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以此矇混過關。奈何此刻的他越是張，腦子就越清醒，如若此刻不給他們一個代，自己絕對不了這個罪！

“是沈家三夫人！是讓一個丫頭來尋了我，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去沈二爺和沈三小姐屋裡的房契，說是事以後，可以再送我二十兩紋銀！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等著我養活，我，我這也是沒辦法才下的狠心呀！沈二爺，沈二爺，你們都是菩薩心腸的好人，就可憐可憐我，放我一條生路吧！”

上有老下有小？！不等書華冷笑，尹就蹦了出來，指著他的鼻子怒叱：“好你個被豬油蒙了心的頭，你父母早已雙亡，又無弟妹，妻子也在前兩年回了孃家，與你恩斷義絕。如今，你倒是還有臉說自己有老有小？！只怕你的老和小都在地下等著你罷！”

二爺涼涼地瞥了尹一眼：“你怎知他家中景況？你與他認識？”

尹自知最快說錯了話，一時愣在原，不知該如何作答。

幸而書才反應快，上前替他解了圍：“這人王麻子，在附近幾條街是出了名的壞名聲，聽說過他的一些混事，倒到也不足爲奇。”

知書才穩重，此番維護定有其原因，二爺便也沒再追究下去。

書才繼續審問那王麻子：“你既說是個丫鬟來尋的你，你可記得那丫鬟生得如何模樣？若是此刻讓你認，你可還認得出來？”

“認得認得，一定認得出！”

書才示意尹，讓他去傳喚家裡的奴婢上來，奈何等了半天，也只見到稀稀拉拉的十來個人。二夫人適時站出來，施施然地解釋道：“回來得匆忙，那些丫鬟婢子都還留在別院裡，若要全部傳來，怕是要等到午時才行。”

一時之間，場面又陷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呀！三夫人，您怎麼了？！”

兩個婆子忽地一聲尖，引得衆人都朝那邊看去，只見李氏直地暈倒在地上，雙間流出一條細細的鮮。遠遠看去，在周圍雪地的陪襯下，那縷鮮顯得尤爲扎眼，活像一條赤目睜圓的毒蛇，吐著猩紅的蛇信子。

三爺早已連滾帶爬地滾到李氏邊，抱起就直往院外跑去，二爺這次沒有再攔他，只吩咐了王管事兩句，讓他速去請許大夫過來。

這下子，事真的鬧大了！

書華想著，兩張假房契，若真是去了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將這筆孽帳推算下去，只怕自己上也有那麼一份。暗歎了句“阿彌陀佛”，便沉了聲不再多言。

折騰到這番地步，二爺似有些倦了。他了鼻樑，冰冷淡漠的目掃向還跪在院子裡瑟瑟發抖的王麻子：“如今，我只給你一條路。”

王麻子的聲音都有些發：“是，是！無論二爺說什麼，小的一定照做！”

“今日之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放過你一馬。但作爲換條件，你必須將今天所看到的事徹底從腦子裡忘掉，日後若被我知道你在外頭嚼舌，我定你落個無人收的下場！”

王麻子抖得像秋風掃落葉，不住地點頭：“多謝沈二爺仁慈，小的沒齒難忘，日後定當結環相報！”

二爺隨意地擺擺手，就讓人給他鬆了綁，將他從後門送了出去。

著他離開時欣喜的背影，二夫人揪住玉鐲的手指忽然鬆開了，那絞在裡面的手帕也被扯得整整齊齊，看不住毫痕跡。

瞥見父親沉不定的神，書華暗道，自家老爹這回唱得又是哪齣戲？疑地看向二哥，二哥只給了一個安心的笑容，不肯多言一字。

見二爺神倦怠，二夫人擔憂地扶住他的手臂：“可要回房歇息？”

“無妨，我這邊還有些事需要理，你且去前院打理罷。”

二夫人點頭稱是，見到要走，四夫人趕也站了出來，說是屋裡還有些瑣事，拉著四爺也跟著一塊兒出了院子。彼時，院裡就剩下了二爺與書才，和書華三人。

北風颳過，帶著一點點的冰涼，書華出手掌，一兩多細小的冰雪花落在掌心上，轉眼便化作了雪水。看來，這場雪又要繼續了……

“三娘，你到底被了什麼？”

書華收回手掌，畢恭畢敬地站好：“是城南兩宅子的房契。”

“……你的房裡爲什麼會有老鼠夾子？”

書華知道瞞不過去，索將事全部和盤托出，其中還包括了那兩張假房契的事。這一下子，不僅僅二哥，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的父親也有些愣了。

他的目從驚訝，變了探究：“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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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大家看書還是耐心點看下去吧，既然有不合常理的地方，十有都是爲了後文做鋪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