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錦瑤看著楚錦嫻的神很奇怪，不知為何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怎麼個說來話長法？”

等楚錦嫻點到而止地說完后，楚錦瑤算是明白為什麼楚錦嫻的表那樣意味深長，而二爺又為什麼不敢讓家里知道。

哪里是不敢讓家里知道，分明是不敢讓知道！

楚錦嫻自說完后就仔細地看著楚錦瑤表，發現神如常，看不出緒，楚錦嫻趕提醒道：“你現在有孕在，可不值得為生氣，千萬別把自己氣壞了。”

“我知道。”楚錦瑤以為自己會生氣，可是事實上卻很平靜，這種平靜幾乎都把自己嚇到了。低頭去看酣睡的路哥兒，小家伙即使在睡夢都含著手，生怕別人和他搶一樣。看著路哥兒，楚錦瑤心緒漸漸清明，也想好了接下來要怎麼做。

二爺賬面上突然消失了大筆銀錢，前段時間還時常出門，去向不明，段瑩華據此懷疑二爺在外面養了外室實在正常。事實上，二爺確實在外面置辦了私房，但是養的卻不是外室，而是另一個客。

能讓向來和善的二爺寧愿被人背后說道，甚至不惜和正妻起嫌隙的子，還能有誰，只能是曾經的四小姐，真正和二爺從小長大的妹妹，楚錦妙。

楚錦瑤再想起這個曾帶給許多不公和力的名字，心竟然意外的平靜，只是在心底里輕輕哦了一聲，原來是啊。

楚錦妙就像是十三歲攀比意識最強烈的那段時間遇到的一個小山丘，這個人看似什麼都比楚錦瑤好，搶走了的份、父母、家族地位，還舉止優雅、出口章，明明是個卑劣的竊者，站在臺階上時卻比楚錦瑤這個正主還要理直氣壯。十三歲的楚錦瑤會在意，剛剛踏富貴階層的楚錦瑤會在意，但是太子妃楚錦瑤早就不在意了。

說白了，楚錦妙也不過是一個跳梁小丑。在太原府時楚錦瑤沒見識，被唬住就罷了，但是自從進京城，真正家世顯貴、手腕高超的貴楚錦瑤見了不知多，楚錦妙在這些人面前立刻原形畢現，也不過是一個花架子罷了。后來楚錦瑤宮，和那一堆宮廷勝利者打了那麼久道，如今即便是京城土生土長的豪門閨秀，站在楚錦瑤面前都顯得單薄又天真，更別說早早掉隊的楚錦妙了。

所以說二爺幾人實在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楚錦瑤聽到楚錦妙這個名字，并不會像他們以為的那樣生氣、憤怒、有危機，頂多覺得有些麻煩罷了。

二爺在外面置了私產，還金屋藏藏起了曾經的“妹妹”，若是被秦沂的政敵知道，這對東宮的名聲不太好。

這才是楚錦瑤真正考慮的事。至于楚錦妙這個人，是誰？哪里來的自信能影響太子妃的心？

楚錦嫻一直盯著楚錦瑤，再三確認，發現楚錦瑤的表是真的不在意，吃驚了一下后，很快哂然一笑：“是我自作多了。也是，你如今是什麼份什麼地位，怎麼會在意這些。”

楚錦瑤笑了笑，心里說了句未必。長興侯府真的沒人知道這件事嗎？楚老夫人不好說，但是趙氏一定知道，要不然段瑩華也不至于走投無路，跑來和楚錦瑤告狀。只能說趙氏和二爺自作聰明，他們因為不信任妄圖瞞住段瑩華，結果反而被段瑩華捅到楚錦瑤這里。要是早早和屋里人通好氣，何至于被他們心中的大魔王楚錦瑤知道啊。

楚錦瑤不介意楚錦妙，但是介意長興侯府這種妄圖瞞的做法。楚錦瑤心中微惱，看來實在是太和善，也太給長興侯府面了，竟然給他們一種可以騙的錯覺。

但是楚錦瑤心里生氣歸生氣，臉上卻一點也沒有顯示出來。喜怒不形于是宮里的生存之道，再說，楚錦瑤也不能在楚錦嫻面前擺臉。二爺刻意瞞著，楚錦嫻既然能得知楚錦妙的存在，想必二爺和楚錦嫻說了實話，恐怕還說過讓楚錦嫻保呢。但是楚錦嫻還是告訴楚錦瑤了，楚錦瑤心里不失松了口氣，還好，家里至有一個人站在這邊。

楚錦嫻說完之后，兩人都沒有再提這個話題，心照不宣地說起其他事。楚錦嫻想到一會要發生的事，心里默默搖了搖頭。

自從楚錦瑤搬到暢和園后，外命婦前來走方便了許多。以前見楚錦瑤一面得穿著朝服，先在宮門遞牌子，宮里允了才能進去，即使進了宮也有諸多忌。但是現在不同，想拜見太子妃，直接送帖子就行了。所以自從楚錦瑤住暢和園，門房的拜帖像雪片一樣飛來，但是楚錦瑤畢竟是擔著“給文孝皇后誦經祈福”這個名頭出來的，總得做做樣子。正好楚錦瑤也懶得見這些人，便一概以禮佛之名推拒。

但是長興侯府卻不在這個拒見名單里，楚家眷盯著眾多人家忌恨的目，三天兩頭往暢和園跑，今日下午便是提前說好的。

楚錦嫻能過來陪太子妃小住，不知道有多人暗自眼紅。同住皇家園林，每日最金貴的飲食用度不說，最重要的是能和太子妃朝夕共，這得有多形的好啊！楚錦嫻提出要帶著路哥兒去暢和園，趙家人忙不迭應了，他們不得讓太子妃多抱一抱路哥兒呢。楚錦嫻的婆婆甚至還起了心思，想讓楚錦嫻帶著自己娘家侄、小侄子一起去，太子妃在暢和園，說不定太子也會偶爾過去，萬一遇到了那就是造化。

楚錦嫻前，不知接到多這種明里暗里的打探，可惜這些人也只是想想罷了，楚錦嫻看著端莊溫，其實比楚錦瑤冷淡的多，跟談面，想都別想。

眼看大姑有了這種待遇，長興侯府也沒提讓下面幾個姑娘來陪楚錦瑤打發時間。今日幾位夫人便各懷心思地下了車，一路上幾房人彼此防備，但是到了云涯殿，們一下又都熱起來：“給太子妃請安。”

楚錦瑤目淡淡地掃過趙氏、閻氏后一看就心打扮過的姑娘，又看了另外幾位族嬸母一眼，輕聲道：“母親、嬸母和幾位妹妹都起來吧。”

楚家的太太們約覺得太子妃今日冷淡的過了頭，但是們沒有多想，只以為自己聽錯了。閻氏熱地和楚錦嫻打招呼：“大姑也在啊，呦，幾天不見，路哥兒又長壯了。”

楚錦嫻對此只是笑了笑，起抱著路哥兒到偏屋：“他快要醒了，每次醒來總要鬧人，你們先聊，我抱著路哥兒到隔壁避一避。”

趙氏自矜地點了點頭，并沒有察覺出什麼。事實上心里還有些激，失而復得的狂喜和害怕揪扯著，尤其現在楚錦瑤還坐在對面，趙氏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閻氏一如既往地自來：“路哥兒長得真快，一看就是吃得好。家里幾個姑娘時常念叨太子妃和路哥兒呢，你們姐妹之間難得相聚，若是能多幾天就更好了。八姑娘，還不過來給你五姐請安。”

八姑娘是長興侯的庶，楚錦瑤正兒八經的親妹妹，因為這個緣故，八姑娘即使是個庶出，在京中也無人敢怠慢。八姑娘眼看也到了定親的年紀，而楚錦瑤正好住在宮外，長興侯府便有意讓楚錦瑤把八姑娘收在邊，給八姑娘抬一抬價，日后說親能更高一層。

楚錦瑤見話里話外，這些人已經把事定下了，楚錦瑤在他們心里就這樣好說話。楚錦瑤事到臨頭反而平靜下來，甚至輕輕笑了笑，問：“八姑娘在府里住的好好的，為何想來我這里？”

這話說的，閻氏笑而不語，趙氏也說：“是你的親妹妹，左右你和嫻兒住在這里也空，不如讓小八過來陪你們，反正也不差什麼。”

吃皇家的，住皇家的，以后回府還能得一大筆賞賜，可不是不差什麼。

楚錦瑤心中已經非常不悅，背地里瞞著，現在還想借的，總有人特別會想。既然想借著給家里姑娘說好親事，那就不要收留楚錦妙惡心。但是宮廷生活已經教給楚錦瑤，越是生氣，越要不聲。

所以楚錦瑤很平靜地放下茶杯，問段瑩華：“二嫂，這幾日二哥還時常往外跑嗎？”

段瑩華的臉立刻尷尬了一下，前幾日楚錦嫻的夫婿趙大爺問到二爺頭上，二爺實在推不過去，便一五一十地說了，段瑩華也是因此得知了此事原委。然而知道真相之后，段瑩華反而越發為難了。其實這件事段瑩華覺得自家做的不厚道，都替太子妃抱不平，可是……段瑩華瞄了眼趙氏，只能嘆口氣，低頭不語。

太子妃既然這樣問了，能說明什麼，一切都餡了唄。

趙氏的臉一變，心生張，不由板住臉：“你這問的什麼話，哪有妹妹過問兄長之事的。”

“都這種時候，還想藏著掖著。”楚錦瑤笑了一聲，聲音平靜中滲出冷意來，“二哥究竟出去做什麼，真當我不知道嗎？”

閻氏見事不對，臉又急又懵：“太子妃，你們在說什麼？二爺怎麼了？”

楚錦瑤沒有理會，而是直接問：“祖母知道嗎？”

趙氏沉著臉不說話，段瑩華只能出面回話：“老夫人并不知道。”

也是，楚老夫人那種冷漠勢利的人，既然之前能把養了十三年的孫送走，那麼送第二次又何妨？也就是說，這是二爺和趙氏的主意了。楚錦瑤猜測，多半是二爺發現楚錦妙，多次接濟，但并沒有想怎麼著，提出將楚錦妙接到京城并且養起來的，必然是趙氏的主意。

后面證明楚錦瑤的猜測和事實所差無幾。楚錦瑤輕輕應了一聲，說：“既然祖母不知道，那這就是夫人的意思了？”

這話段瑩華不敢接，趙氏實在忍無可忍，帶著些不悅說道：“妙兒在蘇家吃了許多苦，你沒見著的模樣，整個人被磋磨的不樣子。阿彌陀佛，真是造孽。左右不過是些銀錢罷了，只要能讓過的好些，也算是行善積德，全了我這個母親對的念想。”說到這里趙氏恨恨地罵：“早知道這兩個刁民敢這樣對待妙兒，當初將該讓他們死在錦衛。”

閻氏聽到這里簡直震驚了：“你說什麼，妙兒？莫非你說的是四姑娘，楚錦妙？”

楚錦瑤撇著熱茶不說話，趙氏神坦然，而段瑩華別過視線，不肯和閻氏對視。看到這些人的表現，閻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著趙氏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什麼稀奇生。

“大嫂，你真是……”閻氏都找不到合適的詞，們二房都盼著太子妃好，可是太子妃的本家，大房這些人就干了些這？閻氏真是不平衡極了，大房要是真不愿意，干脆把太子妃這個閨分給們二房唄。楚錦瑤如果是閻氏自己的閨，閻氏能樂得上天。可是大房都在干什麼，都已經送走的人，又接回來礙太子妃的眼？

“我本以為母親對誰都是一片菩薩心腸，沒想到，母親也有狠絕的時候，竟然能說出該讓他們死在錦衛這種話。”楚錦瑤沒胃口喝茶，撇了撇茶葉就又放回原，“母親不忍心看曾經的兒苦，我可以理解，但是這世上的事不是這樣說的。這麼久了，侯府送給的銀錢已經足夠活一輩子了吧，我楚家對已經仁至義盡，送走吧。”

“你說什麼，送走？”趙氏聽到這句話，驚得幾乎站了起來，又氣又怒，說道，“你已經是太子妃了，妙兒本不能妨礙到你，你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非要讓過苦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