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打算維持個面上好看的,可惜啊,人家不領。”楚錦瑤走出好遠,心里的氣總算順了,“們竟然敢做這種事,又是用藥又是捉的,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我不狠狠在們臉上撓幾道,我能把自己氣死。”
“什麼捉,可別把我算進去。”秦沂想起下午的事也惡心,他說,“就他們那腦子還敢算計我,今日只是讓他們名聲有虧,若不是因為鬧出去對母親聲譽不好,他們怎麼可能還全須全尾的。”
秦沂說的母親是文孝皇后。秦沂從來沒有喚過小齊后“母親”,重要場合上不得不稱呼,他也會用“皇后”代指。因著這個原因,楚錦瑤也從不小齊后婆母,總是小齊后“皇后”或者“娘娘”。
鎮北侯府終究是秦沂的舅舅,正是這種真正的親人才越傷人。今日發生的事,沒有誰是贏家。
等到晚間,楚錦瑤卸妝梳洗,瀑布般的長發自然垂下,還帶著微微的水氣。這麼長的頭發,晾干還需要一段時間,楚錦瑤不想一個人待著,于是便穿著輕便的夏去書房找秦沂。
秦沂即便來了行宮也不能清閑,皇帝看不懂也不關心國事,那就總得有一個人心。楚錦瑤門路地窩到秦沂邊:“殿下?”
楚錦瑤剛剛洗完澡,靠近了還能聞到氤氳的水霧,夏日的風從窗外吹,將桌案上的書信輕輕掀。楚錦瑤手用鎮紙住不安分的紙張,隨口道:“看這形,許是要下雨了。”
夏夜安靜,妻在側,秦沂甚至能聞到楚錦瑤上自然的清香。這樣平淡的景仿佛有特殊的魔力,秦沂的心不由就沉靜下來,甚至沉溺。
“怎麼穿這樣就過來了,也不怕著涼。”
“都什麼月份了,哪能著涼。”楚錦瑤笑著睨他一眼。
時間已進七月,白日越來越毒熱,行宮草木多,還稍微好些。秦沂也知道自己多慮了,但是今夜起風,恐怕即將有一場大雨,心里總是擔心涼。秦沂手試了試楚錦瑤的手臂,笑道:“果然,冬天的時候你凍得和鵪鶉一樣不肯頭,夏天就好很多。有你在,哪還用得著冰塊。”
楚錦瑤皮上帶著自然的涼意,白皙,起來手實在好。秦沂左右,手漸漸就不老實起來,楚錦瑤毫不留地扣住他的手,問:“殿下,白天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竟然把人換了齊家世子?”
老實講,溫香玉在懷,秦沂顯然不想提另外的話題,他現在想起白日的事還是很膈應。秦沂漫不經心,說道:“這幾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把注意打到我的上。我平生最恨別人挾持和欺騙,他們一次占了倆。正好我接到了小錢子的信,便干脆將計就計,把齊大引過去了。”
以秦沂的高傲,被齊蓉這樣算計,還做好了后手威脅瓷,他能咽得下這口氣才怪了。下午齊蓉說了那番不著四五的話后,秦沂了真怒,當即就打算走,結果還沒出去就聽到腳步聲。齊蓉真應該慶幸,來的是小錢子,而不是什麼其他人,若不然,事遠不是現在這個局面能收拾的。小錢子是奉楚錦瑤之命,來清和宮四周查看有疑點的地方,這個亭子自然是重點探查的對象。
只能說人在這方面實在是天賦異稟,僅憑一些蛛馬跡就能察覺出不對來。小錢子才不過查了兩個地方,竟然還真找見了自家太子爺。秦沂見到小錢子,知道楚錦瑤那邊也有準備,突然就生出一個計劃來。
秦沂當即讓人把齊蓉控制起來,然后派人去給齊世子傳信,托辭齊蓉腳崴了,讓齊世子來接人回去。秦沂順便撬開了齊蓉的,找到早早被齊蓉弄昏迷的邇花,心給齊世子備好。等世子一來,沒等他弄明白發生了什麼就暈倒了,而同時,楚錦瑤也在引著齊大往涼亭走。
到底誰勾誰陷阱,還真不好說。
楚錦瑤問:“殿下,你說皇后會如何置這件事?”
秦沂一下就聽明白楚錦瑤想問的是齊蓉,只不過人在這種事上總要繞一繞,便是楚錦瑤也一樣。秦沂沒有點破,說:“齊大和他夫人不好說,左不過回去被一頓罷了。齊蓉的話……”
秦沂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楚錦瑤眼睛都亮了,明明急切卻偏要做不關心的模樣,秦沂心里笑了一下,沒有繼續逗,把剩下半句說完:“應當很快就會被嫁人了,出了這種事,齊家才是最害怕的。”
畢竟,一鬧出來,秦沂是太子,于名于利都不會有任何損失,可是鎮北侯府整個家族的未婚姑娘就都嫁不出去了。便是已經婚的姑,恐怕也要被娘家帶累,要不然,小齊后今天也不會氣那樣。
說到底這個世道對男子到底是不一樣的,鎮北侯府的世子睡了一個宮有什麼大不了的,小齊后是皇后,怎麼能擺不平這種事,頂多有些丟人罷了。可是齊蓉被抓個了現行,這才是真正致命的。
尤其要命的是,這個致命把柄還掌握在秦沂和楚錦瑤手里。楚錦瑤異地之,心想若是鎮北侯和侯夫人,現在急都要急死了,哪里還敢來找東宮的不痛快。今天晚上鎮北侯府想必熱鬧的,齊家可是后族啊,結果出了齊蓉這麼個自輕自賤的兒,而長媳竟然還瞞著長輩幫齊蓉設局!楚錦瑤想想都嘆氣,要是鎮北侯夫人,現在恐怕恨不得打死這對蠢貨。
哦對了,齊家的世子,未來的鎮北侯,還順便領了個千百的侍妾回去。邇花今天跑出去本就是為了爬床,楚錦瑤對沒有任何好,邇花如今被齊家世子領出去,也算求仁得仁。至于一個小宮,剛去第一天就得罪了大婦和當家婆婆,能不能在侯府過得好,這就不是楚錦瑤關心的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
邇花被齊家接手,邇風吃里外,早就被置了,四個人一下子只剩兩個。而邇雪聰明地轉換了陣營,剩下的那一個已然不氣候。齊蓉也得到了的報應,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哪個的夫婿不是挑細選,父母足足選了一年才敲定的。齊蓉倉促之間便要嫁人,即使不是低嫁,對方的品也不好擔保。
楚錦瑤潛在的敵一下子就了三個,剩下那些想要爬床的宮,沒了皇后賞賜這層保護環,玲瓏和邇雪就足以打得們出不了頭。秦沂承諾過不會有別人,可是這并不代表著楚錦瑤不需要防范,秦沂都不需要做什麼,他這個人一站在這兒,就和夜晚里的油燈一樣,太招蛾子飛蟲了。
防范別有用心的下人不能由這個太子妃出馬,以克才是聰明的做法。邇雪和玲瓏一明一暗,下面這些風起云涌、勾心斗角都傳不到楚錦瑤眼里,楚錦瑤也能清清靜靜地做自己的事。
楚錦瑤剛到京城的時候就覺到齊蓉的敵意,對于這個和秦沂有表兄妹兼青梅竹馬分的頂級貴,楚錦瑤雖然不說,但心里也頂著巨大的力。如今齊蓉已兵不刃地解決掉,楚錦瑤本該松一口氣,可是,還是莫名不安生。
“殿下,齊蓉畢竟是你的表妹,你們今日……就沒有說些什麼嗎?”
秦沂裝模作樣思索了一下,說:“也沒什麼,大概就是年讀書的事。”
年讀書的事……楚錦瑤心中復雜,青蔥年,這是多麼好的年齡。這麼長一段歲月,齊蓉和秦沂一起讀書,一起長大,而那個時候,楚錦瑤甚至還沒被長興侯找回去。
秦沂見楚錦瑤不說話,心想莫非是逗得過了頭?秦沂低頭看楚錦瑤的眼睛:“怎麼了?”
“沒什麼。”楚錦瑤悶悶地說,“只是羨慕殿下和齊蓉姑娘青梅竹馬的誼罷了。”
果然。也怪秦沂賤,非要故意含糊其詞,等把人說的不高興了,他再過去哄。如此循環往復,秦沂樂此不疲。
秦沂默不作聲地看著楚錦瑤的臉,楚錦瑤被盯得心煩,低哼了一聲偏過頭。秦沂聲音里含了笑意,問:“你這是在吃醋?”
楚錦瑤心里驚訝了一下,但是表面上還:“沒有。”
秦沂笑著抬起楚錦瑤的下,直視著的眼睛,挑眉道:“這還沒有?”
楚錦瑤看著眼前這個眉眼含笑,一派意氣風發的人,真是氣不打一來。楚錦瑤橫了心,突然手環住秦沂的脖頸,說道:“我便是吃醋了,殿下打算如何?”
秦沂被楚錦瑤這個眼神勾得心里又疼又。大概是世界上最堅固又最脆弱的東西,堅固到可以讓人違背多年習慣,脆弱到一點點風吹雨打都可能毀了它。這是秦沂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心,他驚訝而好奇,但也如孩一般蹣跚學步,他愿意突破自己多年原則,用盡全力對另一個人好,但也害怕這只是自己一頭熱。
都是需要反饋和肯定的,現在秦沂從楚錦瑤的眼睛里,突然就看到自己心尖尖上這個人的肯定。
秦沂在宮廷里長大,不知道見了多,判斷真假意幾乎已經為他的本能。他才不信圣人之言里胡扯的那些鬼話,一個子若是不介意納妾,大度賢德又一碗水端平,那不是子品行好,這是因為不。
秦沂看著楚錦瑤的眼睛,心底無聲地說道:“你能吃醋,我很高興。”
“殿下?”楚錦瑤約覺得秦沂想說什麼,輕輕提醒了一聲,秦沂回過神,搖頭說:“沒什麼。齊蓉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不會再打擾到你了。”
“那殿下你呢?”楚錦瑤欺湊近,問道,“別的子如何我并不關心,我只想知道殿下你的心意。”
秦沂順勢攬住楚錦瑤的腰,溫香玉抱了滿懷不說,這快玉還特別主。秦沂嘆道:“你這是和誰學的?”
“沒辦法啊,我要是再不主些,殿下你都要被這些青梅竹馬勾走了。我十三歲才認識殿下,誰知道你在之前有多個玩伴,又有多個紅。今日有齊家表妹,過幾日再多來幾個姐姐妹妹,我這個舊人豈不是遲早被拋在腦后?”
“胡說。”秦沂不喜歡聽這些新人舊人的言論,這讓他覺得自己會失去懷里的這個人,秦沂下意識地排斥這種失控。“你不要瞎想這些沒有的事,不會有其他人,無論從前,還是以后。”
“真的?”
“自然。”
“為什麼?”楚錦瑤湊得更近,秦沂了然的意圖,明明板著臉,但眼睛卻泄了他的心:“你不知道?”
“不知道。”楚錦瑤說著就笑了,以秦沂的格,說到這里已然是極限,再也不會有結果。秦沂看著楚錦瑤這樣笑,心里不知該惱還是該寵:“沒大沒小。”
“還不是你慣得,而且,我只和你這樣。”楚錦瑤松開胳膊,好好坐回原來的地方。得到了答案,心滿意足,當然也就不再糾結齊蓉的事。人吃醋,源在于男人,另一個人算得了什麼。楚錦瑤心大好,殷勤地給秦沂研墨:“殿下,你批閱公事辛苦了,我給你研墨。”
而秦沂卻放下筆,說:“若是太子妃真的心疼我朝事辛苦,該做的可不是研墨。”
這個人總是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著最流氓不過的話,楚錦瑤臉慢慢漲紅:“你……”
“走,我們到里面研墨。”秦沂說著就起抱起楚錦瑤,楚錦瑤這下連耳都紅了,“你下流!哎,這些奏折呢……”
“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