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早，楚錦瑤讓人把正殿的窗戶都打開，昨夜下了雨，今日的風里還帶著獨特的水氣，清涼又溫。清風毫不吝嗇地吹宮殿，掀薄如蟬翼的輕紗，驚擾靜靜吐香的金猊，還將書桌上未看完的書吹得霹啪作響。

楚錦瑤拿起了久違的棋子，在秦沂的指點下慢慢放棋。秦沂被彈劾后不必再去上早朝，下午也不必再去文華殿，他突然有了大把的時間，就又想起楚錦瑤半途而廢的棋藝。楚錦瑤一整天都能看到秦沂，當然高興，而更多的卻是不習慣和擔憂。

“專注。”秦沂屈指敲了下楚錦瑤的腦門，挑著眉看，“你是一直這樣容易走神，還是只對著我這般？教你寫字走神，說話走神，現在連下棋也走神？”

“我沒有。”楚錦瑤不服氣地掃開秦沂的手，而自己心里卻輕輕一。是不是容易走神先不提，秦沂覺得容易跑神，其實是因為楚錦瑤如今會的許多東西，都是秦沂教的。因為只有他，所以每一樣走神一兩次，他就覺得很多了。

楚錦瑤發現了這一點，心里又酸又。輕輕放下一顆棋子，努力將注意力都收回棋盤上，但還是效不大：“殿下，外面……怎麼辦呢？”

秦沂冷哼了一聲，顯然對膽敢彈劾他的人十分看不上。不過在楚錦瑤面前，秦沂沒有提起那幫蠢材掃興，而是說：“我能有時間多陪陪你，這不好嗎？”

“我當然愿意多看到殿下。”楚錦瑤說，“可是，你每和我多待一天，你就要多被他們潑一天污水。他們憑什麼啊？再說，外面的事總是要解決的。”

這幾日不時有東宮的屬臣來找來議事，他們也義憤填膺，不過理由都是藐視皇權、搖國本這些，只有楚錦瑤說，外面那些人在傷害秦沂這個人。

這大概是秦沂聽過最天真的理由，可從他的心卻的不可思議。楚錦瑤還在本著臉從棋盤里拿棋，手指夾起一顆后重重扣下，在棋盤上撞出“噔”地一聲巨響。秦沂看著楚錦瑤的作失笑，看棋子的力氣，就知道現在有多生氣了。

“沒事的。”秦沂長手臂，在楚錦瑤臉頰輕輕挲，“反正我也不想去上朝。正好，趁這段時間休息一會，至于那些瑣碎的雜事，他們誰心就心去吧。”

秦沂說著就變得嚴肅起來，楚錦瑤也認真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結果就聽到他說：“這段時間已經有許多人問起你有沒有懷孕，我覺得既然這是臣子的意愿，那我們不能忽視。”

“哎呀殿下！”楚錦瑤頓時氣結，很無奈地拍了下他的胳膊，“我認真和你說事呢，你正經些！”

秦沂笑著捉住楚錦瑤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逗完楚錦瑤他的心都會奇異般的轉好，秦沂心里的氣通了，反而有心思考察起楚錦瑤來：“既然你對這件事這麼熱衷，那我考考你罷。你覺得策劃失火，煽流言，還一手推朝堂彈劾的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