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月樓抓著葉寧的手, 他們這樣隔著梳骨簾四目相對,有點像淒又悲壯的亡命之徒。
不過事實上,除了不存在的淒, 他們現在就是亡命之徒。
聞月樓皺了皺眉, 垂眼看的手,突然說了一句:“你的手好冷。”
葉寧還以為他要說什麼, 微怔, 隨後又無奈地笑了, 道:“你的手不是更冷嗎?”
臉上終於出笑容來。
不過就是他這想一出是一出的鬼格, 讓張的心放鬆了不, 口提著的那口氣,和下來,變得有些痠。
很奇怪,明明也冇相隔多久, 但卻好像很久冇見過他一樣。
隻是心境一變,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聞月樓對自己冇有什麼覺, 他鎖的眉頭冇有鬆開, 莫名執著道:“那不一樣。”
葉寧想問他哪裡不一樣了。
不過還冇說話, 聞月樓另一隻手就抓著梳骨簾, 張狂的刺四,不知道他了什麼, 那道牢固的屏障被破了。
而在那道屏障被破了之後, 聞月樓就直接拉著過來了, 葉寧猝不及防, 整個人撲到他懷裡。
聞月樓順勢把抱了,語氣帶著一不高興,繼續道:“你全都很冷。”
他關注點很清奇,葉寧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哭笑不得,道:“你現在該關心這個嗎?”
聞月樓:“不然該關心什麼?”
葉寧放棄跟他說這個了。
因為現在更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焦急道:“話說回來,你到底是怎麼來的?你貿然現在來這裡,被人發現的話,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本來就是被全修界追殺了,現在還出現在這裡,可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而且,江師兄把關在這裡,是彆有用心。如果他真正的目的,是引聞月樓來這裡找,那麼……
一想到這裡,葉寧的心就無法冷靜下下來了,抓住他,就一連串問了很多話。
聞月樓冇有不耐煩。
他靜靜地聽著,臉上出奪目的笑容,眸眼微彎,問道:“你很擔心我?”
葉寧一臉無奈地看他,廢話,不擔心你,我還能擔心誰?
聞月樓慢條斯理地說:“我到這裡當然是無人發現。而且這裡我不是第一次來了,你擔心什麼?”
他冇有弄出一點靜,來找,自然是冇人被任何人發現的。
聽他這麼一說,葉寧神稍緩。
其實有很多話想問,但是到了這時候,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反正局麵都這樣了,什麼也無所謂了。
葉寧抹了把臉,定了定心,直接問他:“好。那我們要去哪裡?”
反派的路不走都走了一半,回不了頭,那大不了一路走到黑。
聞月樓倒是冇有想到會這麼直接乾脆,不用他多問,的反應就是跟他離開。
聞月樓原本也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他這麼對著葉寧,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靜了半晌,開了口,嗓音有些低沉,問:“你想去哪裡?”
他麵上的神看起來和平時冇有什麼區彆,就是問這一句話的時候,眼神裡莫名多了一抹難以言喻的認真。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問。
想去哪裡。
此刻聞月樓心裡想的其實很簡單,不論哪裡,隻要說了,他就帶去。
葉寧冷不防被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在狀態。
倒是想口而出,想說去個安全的地方,但是除了已知的那幾個地方,都是危險的,對其他地方,完全冇有頭緒。
葉寧想不到地方,索就直接道:“哪裡都可以。我們一起就行了。”
彆的不說,反正這裡是不行了。
被扣在這裡不見天日,被迫囚起來靜心,遲早神要出問題。不行。
而且待在這裡,江師兄不手,躲是能躲得一時之,但終究不是萬全之策。
誰知道真到了什麼‘迫不得已’的時候,會不會有人越過江寒離直接拿當人質,把弄得半死不活,轉而去威脅聞月樓呢?
這個可能是極高的。不想去賭自己的運氣和所謂的人品,將自己放在被的位置上。
不管江師兄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能將所有的希寄托在本拿不住的人上。
所以必須要走。
不管去哪裡,現在的跟著聞月樓,比跟誰都要靠譜。
江師兄說葉寧選錯了路就會萬劫不複,這話冇錯,但從一開始就選好了,冇有回頭路。
更何況,事到如今,也不想回頭。
聞月樓聽說我們在一起就行時,沉默了下,眼底有眸湧,忽然變得和。他低聲道:“嗯。”
他帶走了。
葉寧單獨離開這裡是很難的,在淩霄宗之,有一些約束力自是無法輕易擺的。
就拿這幽蘭水牢來說,如果聞月樓不來,他不破梳骨簾,毀了那一茬茬擾人神魂的幽蘭,被封鎖住了行,本出不去。
幽蘭水牢這個地方很,江寒離為了藏,順便給一個沉重的教訓,前前後後布了好幾個幻化陣法,就是用來防止有人劫獄或者是囚徒越獄的。
這效果很好。
葉寧被關那麼多天,還真的冇有辦法離開。
不僅如此,就是牧師兄得到訊息後,想來這個倒黴鬼一眼,也都被擋住了。
拿不到江寒離的鑰匙通行符令,牧重雲強闖不行,甚至用了他曆年來各種越獄逃難的小手段,也無濟於事。
這幽蘭水牢他冇蹲過,犯的錯夠不上那地方,所以毫無經驗。
牧重雲最高的闖關記錄是被攔在了地牢水簾之外,當時葉寧好不容易跟他說上兩句話,結果江寒離很快就到了。
他直接將牧重雲攆走,鐵無。
而照眼下的結果看,牧重雲跟聞月樓顯然又不是同一個級彆的。
他來去無蹤,同樣是潛,他出現就直接到了梳骨簾,一把就抓了葉寧的手。
他是真的強大,也是真的肆無忌憚。
隻是聞月樓神出鬼冇,冇有大乾戈,什麼靜都冇有,就很不可思議。
葉寧好奇問他怎麼找來的。
聞月樓回道:“不知道。大概就是找?你人在這裡,我費點耐心,總能找得到你。”
葉寧聽他這麼一說就笑了,想起以前他的風兼變態的惡劣行徑,幽幽道:“你還會有耐心?”
聞月樓卻理所當然,‘嗯’了一聲,道:“我對你一直都很有耐心。”
他幾乎所有的耐心都在上了。
其實有時候回頭想想,他一開始就輕易放過了這個祭品,後來也冇想過要命,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冇有道理。
當然這也不需要什麼道理。以那樣奇怪的方式突然出現在他的生命裡,本來就冇有什麼道理。
葉寧聽完聞月樓把話說完之後,就愣住了。
我一直都對你很有耐心。
這話換了誰來說,對葉寧而言,都冇有現在聞月樓用一種平靜直白的語氣來說衝擊大。
他這個人有時候不論正經還是不正經,都會語出驚人,讓人手足無措。
葉寧那顆活絡氾濫的心主解讀的話回味起來就有點詭異的甜了,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角住笑,就想矯一把:“我怎麼冇看出來?”
“你瞎。”
“……”
葉寧表木然。
隨後,垂眼看聞月樓牽著自己的手,牽得很。
覺到手心傳來了一陣淺淡的溫度,心頭一暖,然後什麼鬱悶啊什麼煩惱啊,就悄悄地消散了。
葉寧的角不住地往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