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長,外面很快就亮了。
早練結束,傅容渾是汗,雙打兒地去西屋沐浴。
蘭香領著小丫鬟走了進來,看著小丫鬟捲起竹蓆上兩層綢緞留著一會兒送到洗房,再用擰了水兒的巾子拭竹蓆。冬日姑娘練用墊,夏天嫌熱,換了竹蓆,練了幾下又嫌竹蓆硌得慌,然後就了現在這樣。
“蘭香姐姐,姑娘這樣練真的有用嗎?”小丫鬟不解地問。
蘭香沒有直接回答,“姑娘喜歡就行了,好了,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笑著走了。
蘭香轉走向西屋,去服侍傅容沐浴。
一進去,卻見自家姑娘只穿小小站在一人多高的穿鏡前,正前後左右四打量。夏日小清涼單薄,淺紅的薄紗幾乎遮掩不了什麼,底下一雙修長比直接在外面更讓人臉紅心慌,更不用說那一片雪白脊背……
蘭香看傻了眼,愣在門口無法彈。
傅容瞧見那傻樣,撲哧笑了,對著鏡子問道:“我覺得我好像比以前好看了,你說呢?”
蘭香紅著臉點頭:“姑娘本來就好看啊,年後長了不個頭,現在是又細又長,假以時日,定不輸於樑姑娘的。”知道姑娘一直羨慕樑映芳的大長。
傅容聽這話,對滿意了,目挪到口。
不知怎的,那晚被徐晉隔著睡連續欺負的景又冒了出來,手指在鎖骨附近轉圈,傅容幽幽嘆了口氣。上輩子就是嫁給徐晏之後前才明顯鼓起來的,這輩子估計也得親後才行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緣故。
看夠了,傅容懶懶進浴桶,閉上眼睛蘭香的侍奉。
蘭香一邊水背,一邊悄悄瞧水裡人的,心中不控制地冒出一個念頭。姑娘練的作都記住了,不如今天開始也練幾下,不求跟姑娘這般好看,稍微有點效果也好啊。
泡了個香噴噴的花瓣澡,傅容神清氣爽地梳妝打扮。
這一次,把柳如意送的首飾拿了出來,選了來儀品在其前面都要遜的幾樣給蘭香。在京城住了一個月,只有傅定親時傅容有機會顯擺過一次,但那樣的日子,大家注意力都在喜事上頭,坐在一起也不會盯著哪個姑娘的首飾聊。這次永寧公主壽宴可不同,永寧公主出尊貴,出場晚退場早,夫人小姑娘們有的是時間閒談。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傅容眼裡流出十足自信。
要讓柳姨的如意齋在京城打響名頭,也要讓那個可能遇上的未來天子爲著迷。
永寧公主與先帝乃一母同胞,尊貴非同一般,到了出嫁的年紀,先帝與已故太后千挑萬選,選了慶國公府世子李牧,也就是如今的慶國公。永寧公主嫁過來之前,李牧父母命主把通房丫鬟們都打發了,永寧公主嫁過來後,他倒是想納妾,無奈永寧公主容不得人,別說納妾,就是李牧出門,永寧公主也會派人盯著,不許他拈花惹草。
李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喜歡這樣的妻子的,可誰讓妻子孃家勢力大?先是親哥哥爲其撐腰,等先皇一去,隨便哪個皇子都是永寧公主的親侄子,本朝重孝,除非永寧公主犯大錯,否則皇上也得敬親姑母三分。
李牧只好默默忍,跟永寧公主生了一兒兩。兩個兒都有本事,一個當了嘉和帝寵妃,一個嫁了信都王,反而唯一的兒子最不爭氣,文不武不就,全靠家裡關係才混了個閒當,整日遊手好閒,遊戲花叢。
李牧明白,嘉和帝更願意看到這種場面,便不再管兒子,心教養長孫,至於孫李華容,隨妻子管吧,反正妻子教養兒子的本事沒有,兒婚事都安排得好好的。
永寧公主確實偏姑娘家,年紀大了,對孫更是生慣養百般寵,幫求了郡主的封號。
而此時的李華容,正被一羣貴簇擁在中間。今年十五歲,生得國天香,上又有尋常勳貴人家子無可攀比的皇家尊貴氣度,乃是京城有名的人兒,真正配得上“華容”二字的。
挨在李華容旁邊的,是親表妹徐汐。
“姐姐看見沒?那人就是傅容。”徐汐指著遠跟秦雲玉傅寶等人坐在一起聊天的圈子,氣呼呼地道,“這人特別壞,仗著自己好看就四勾搭人,今年元宵節那晚,我一個好姐妹的哥哥就被迷住了,迷得忘了照顧妹妹,害得無辜牽扯到一對夫妻打架裡,臉上被人潑了油……”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有幾個小姑娘甚至驚嚇地去自己的臉。
熱油撲面,李華容也不自打了個激靈。
但更氣憤,氣如此下作的人竟然跟重了名,還長那樣!
“我有點不舒服,先離開一會兒,你們坐吧,我去去就來。”起離席,李華容領著丫鬟走了,回到閨房後,小聲吩咐其中一個丫鬟,“去看看,世子那邊在做什麼。”
那丫鬟匆匆去了,很快又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一邊汗一邊道:“郡主,世子跟幾位殿下在湖邊比試箭呢。”
李華容皺眉:“在湖邊比箭?”
小丫鬟眼裡滿是興,說話都快了:“不知是哪位爺想到的主意,世子命人在湖面上擺了數不清的特製蓮花燈,說是晚上點燈,從高看,那些燈看起來就是一個壽字。每盞蓮花燈旁邊又都有盞普通河燈,一會兒要拿開的,專門給殿下們比試用的,偏的罰酒一杯。”
李華容第一次聽說這種玩法,大爲驚奇,邊往外走邊問:“誰贏的多,誰輸的多?”
小丫鬟想了想,道:“五殿下六殿下年紀下,由近往遠,似乎還沒有空過。安王太子幾位殿下從最遠開始,都喝了幾杯了,不過康王殿下輸得最多,連連抱怨呢,說是要跟娘娘告狀去。”
李華容諷刺地笑了笑,康王那材,跟豬也差不多了,養這樣,不知皇后娘娘心裡是何。倒是太子,這些年除了有點好這本無關要的小病,沒有傳出任何不良風聲,皇上就是再偏肅王,也沒有出過換太子的意思。
肅王,肅王也是個厲害角……
一路胡思想,李華容重新回了花園涼亭,笑著將湖邊的熱鬧傳了出去,順勢邀請道:“難得有這樣的盛況,咱們一起過去瞧瞧吧,祖母都說了,今個兒高興,許咱們放鬆一些規矩,只要咱們別湊到跟前去,老人家不會斥責的。”
安王太子肅王,哪個不是京城有名的男子?更不用說湖邊還有其他看熱鬧的勳貴子弟。
小姑娘們都了心,紛紛站了起來,順勢理了理髮髻珠釵。
李華容瞅瞅傅容幾所在的方向,示意小丫鬟也去那邊通知一聲。
其實涼亭裡鬧出這麼大的靜,不用小丫鬟傳話,傅容等人已經留意到了,秦雲玉更是派人過去詢問,得知湖邊有罕見的熱鬧,當即張羅著要一起過去。
傅容也想去,若只有一人,還要顧忌規矩,現在滿園子貴都隨著郡主去了,們……
“姐姐,咱們別去,娘知道會不高興的。”傅宣沒有當著傅寶等人的面說,而是趁大家一起往那邊走時,故意落後幾步,悄悄跟傅容低語,“就算有可原,到底不合規矩。”
十歲的小姑娘,偏跟個小夫子似的。
傅容笑著點點妹妹額頭,指著前面一羣姑娘們道:“姐姐也不想去啊,但是你想想,大家都去,就咱們以不合規矩爲由不去,豈不是襯得們有錯?你想招這麼多人的恨嗎?爹爹有句話說得好,大錯不能同流合污,小錯偶爾隨波逐流,才能走得更遠。”
傅宣狐疑地看:“爹爹真的這樣說過?姐姐自己謅的吧?”
傅容瞪一眼:“不信回家後你問爹爹去。”說完再不理妹妹,快步去追傅寶秦雲玉了。
傅宣瞅瞅轉眼間空下來的園子,不得已跟上。
慶國公府煙波浩渺的景湖邊上,正好到徐晉發箭。
搭箭引弓,眼微瞇,瞄準中間一盞蓮花燈旁邊的普通河燈。
都說風平浪靜,但即使是這無風的夏日,湖水依然輕輕盪漾,河燈也因此起伏不定。
“三姐姐你們來這邊,這裡看得清楚。”
徐晉正要鬆手,忽聽後姑娘們竊竊私語裡,有人喊。
那麼多姑娘,在家中排行第三的未必只有一個,但他本能地覺得是。半月不見,心自作主張飛向了後,縱使目沒變,那羽箭彷彿能察覺到主人的冷落,吃味兒之際微微偏離了方向,投水中。
羽箭落空,岸邊年們和掩耳盜鈴藏在花木後的貴們都發出一聲惋惜。
太子笑著拍拍徐晉肩膀:“老四終於又偏了一次,我跟你二哥等得好苦。”
早就喝得滿臉漲紅的康王生怕徐晉耍賴一般,搶過許嘉端過來的酒送到徐晉面前:“快喝快喝,今個兒我跟你拼了!”
徐晉神淡淡,接過酒碗一仰而盡,給許嘉後轉過,看五皇子發箭。餘裡瞥見那邊親弟弟徐晧朝他眉弄眼,徐晉臉上出一抹無奈的笑。
因爲五皇子六皇子的都比較近,幾乎箭無虛發,沒什麼看頭,所以重新到安王太子等人時,圍觀的勳貴子弟跟閨閣們纔再次提起了心。
一片熱鬧中,沒人留意岸邊有個華服影退場了,也沒人發現郡主李華容悄然離去。
“醜八怪,你找我做什麼?”花叢深,年郎吊兒郎當地靠著樹幹,惡狠狠盯著對面的姑娘,“我勸你趁早把‘黑白無常’還我,否則我跟你沒完,別以爲有你祖母撐腰我就拿你沒辦法,急了我,我把你頭髮都拔了!”
李華容嗤笑,“你若真有本事搶回去,現在就不會威脅我了,不過我嫌你的兩條破蛇長得醜,燉湯都噁心,所以讓你一次。只要今天你替我收拾一個人,並答應以後別再找我麻煩,我便還你的破爛。”
吳白起哼了哼,扭頭看向湖邊:“說吧,是哪個。”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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