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1:收南盛,殺安慛(六十一)
偏見與仇恨是日積月累的,哪怕呂徵說得口乾舌燥,康歆也不會一下子就理解母親的苦心,但願意以公正的心態,站在母親的角度思考這件事,這也算是極大的進步了。
母親的事可以留待以後思考,康歆目前更加關心眼前的,例如——
“先生也想要讓奴家做您的妾室嗎?”
小孩兒與人不同,人提及這些事多半會含蓄遮掩,因為他們知道這些事是不可以大肆宣揚的,甚至連高聲談論都是恥,小孩兒卻沒有這麼多顧慮,更加坦誠直白。
呂徵用手心拍了一下的額頭,嘖了聲,“黃丫頭,個頭還不及人的咯吱窩,真以為自己貌若天仙了?這世上,不是每個男子都如你繼父那般葷素不計。倘若你十八十九歲了,問這個問題,我倒是願意思考一二。如今卻是八歲九歲的外貌,稍微正常的男人都瞧不上。”
康歆紅了臉頰,憋出一句,“奴家已經十二了。”
呂徵著的發頂。
“風大了,回府吧。”
“……諾。”
康歆忍不住將消瘦又漲紅的臉頰埋披風之中,眼角泛起些許紅。
呂徵的府邸比康歆繼父的大得多,但也簡樸得多,不論是大門還是招待賓客的主廳都沒什麼裝飾,簡單得很,墻壁上僅有些許雕花點綴,看似簡單卻著舒心與雅緻。反觀康歆那位繼父,恨不得將打仗贏來的金銀都擺在外頭,讓外人瞧瞧他的戰利品有多麼厚。
思及此,康歆忍不住胡思想。
呂先生說母親也是戰利品,那麼繼父總喜歡讓裝扮得艷人,讓參加那些碎夫人的小聚,是不是也是一種炫耀?炫耀自己的戰利品是出士族的貴婦,要相貌有相貌,要涵養有涵養,渾上下沒有一不好。反觀那些夫人,每次都被母親比得矮了一頭……
“從明日起,你便以我義的份在府上住下來吧。”呂徵接過仆從遞來的手爐,一陣暖意以強勢的姿態驅散指尖的冰冷,他道,“府上除了我與你,沒有第三號主人了。平日若有什麼短缺的,直接找管家。府上除了灑掃婆子,基本都是男子,你又是個兒家,邊總該有幾個侍照顧起居,明日我讓管家去牙行挑幾個過來,你自己選擇兩個留在邊……”
康歆立在原地,長滿紅紫凍瘡的小手瘦得皮包骨頭,抓著兩側擺。
“先生緣何對奴家這麼好?”
不懷疑呂徵有什麼壞心思,可很不解,呂徵為何對這麼好?需知這天底下的人,哪怕是父母育孩子,初衷也是為了延續脈、傳宗接代,真正毫無私心的人,怕是麟角。
呂徵道,“沒什麼特別的理由,真要說,大概是因為最近的日子閑得無聊了。”
康歆麵愕然,這算個什麼理由?
哪怕不懂呂徵是個什麼份,但連繼父那樣輒暴脾氣、醉酒之後誰勸都不好使的人都對呂徵恭敬有加,可見呂徵應該是個大人。大人不應該日理萬機,沒什麼閑暇功夫?
呂徵又道,“管這麼多作甚?總歸對你而言不是什麼壞事,你也沒什麼好讓人圖謀的。”
康歆窘迫道,“奴家不自量力,讓先生見笑了。”
呂徵讓管家收拾客院讓康歆暫且住下。
康歆見他沒有離開,忍不住好奇,多問了幾句。
“先生先前說已經有家室了?”
呂徵慢慢吹涼剛煮好的茶,順帶給也斟了一杯。
康歆這些年過得很苦,但早些年卻是生慣養的,一端坐下來,那氣質做不了假,一瞧就知道是經極好的教育。呂徵隨口道,“有,不過們不在這裡,這裡太,不放心。”
康歆放下戒備,瞧著文靜的,這張倒是說話,嘚吧嘚吧不帶停。
呂徵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
康歆知道分寸,沒有過多探聽呂徵的況,反倒將話題轉向了薑芃姬。
雙手侷促地抓了茶碗,低聲道,“先生能多說說那位柳羲嗎?”
呂徵不意外。
“曾是我的同窗。”
康歆眸子本就大,這會兒因為驚愕睜得更圓了。
“同窗?可不是子嗎?如何能與先生同窗?”
呂徵道,“自小被他父親當做男兒裝扮,直到多年之前才大白天下。”
“旁人莫非是眼瞎了,居然沒瞧出是兒家……”康歆剛說完,瞧見呂徵一言難盡的眼神,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驚慌補救道,“……先生,奴家並非是說你……”
“認不出是正常的,畢竟……也沒哪家子會像一樣……”
那時候,男子還盛行娘化,薑芃姬混在其中很和諧。
殊不知,還是許多青春懵懂的士族的夢中人呢。
呂徵似乎想到什麼,表有一瞬的扭曲。
盡管他和薑芃姬相的時間不長,但功在這段相中給呂徵留下噩夢一般的影。
損歸損,呂徵也沒因此否定薑芃姬的一切。
“柳羲這人在年沒什麼名聲,跑去河間郡打聽一圈,大多人也隻是知道有這麼一位郎君,常年久居宅,西席先生是東慶名儒魏淵,更多的,便打聽不到了。”呂徵道,“十二歲初綻頭角,訓練部曲、清繳土匪、拜師淵鏡。過三年,東慶頻生、北疆三族咄咄人,柳羲的庶妹賜婚東慶四皇子巫馬君,代替其父柳佘給庶妹送嫁。不久之後,被上京。”
“?”
康歆驚呼一聲。
呂徵道,“這就涉及東慶朝兩派鬥爭,個中緣由比較復雜……東慶皇帝為了穩住權勢,下令士族派遣族中子弟上京為質,見此牽製各方。你日後若有興趣,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那如何困?”
呂徵道,“我也不知道想了什麼法子困,因為還沒見有作,上京便發生了地。”
上京地,皇室遷都,舍棄荒廢都城遷都諶州,更放棄了那片土地上的百姓。
以前都是小打小鬧,上京地纔是聞名天下的起點。
1651:收南盛,殺安慛(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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