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心被捂住了眼睛，耳中聽著一陣陣「劈裡啪啦」聲，腦中卻控製不住的回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啞婆的場景。

溫暖的笑容，慈的眼神……

怎麼、怎麼會了這樣呢？為什麼、為什麼會了這樣呢？

「婆婆，婆婆……」陸傾心再也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哭得聲嘶力竭，撕心裂肺。

「哭吧，好好哭一場，也就夠了……」賀景修桃花眼深沉，看著這似曾相識的火焰，聲音溫，恍若春風。

待到火焰稍小，賀景修便載著陸傾心和範萱萱迅速離開這裡，向另外一個地方駛去。

就在他們離開後的一刻鐘後，暗夜裡突然出現一群人，俱都一襲黑披風，半張臉藏在帽子裡，鬼魅無比。

領頭的人向火裡走了幾步，確認後，才開口道：「知者已死，撤！」

話音一落，一群鬼魅的影就像來時一樣，又迅速消失在夜中。

幾乎在這群鬼魅影消失的同一時間，夜中突然一輛黑車呼嘯而至，接著停留片刻後，又風馳電掣而去。

涼風陣陣，唯有似有若無的火焰聲，在靜謐的夜晚，肆無忌憚。

*

這是一傢俬人飛機場。

陸傾心和範萱萱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3點，三寶已經提前到達一個多小時。

「好孩子，來了。」頭髮花白的人笑嗬嗬的了陸傾心的頭髮，然後讓旁邊的人上了一杯熱茶，輕聲道，「來，喝點熱茶，暖和暖和。」

「謝、謝謝群婆婆。」陸傾心笑了笑，將範萱萱安座在暖和的沙發上，然後又遞上熱茶，讓捧著，這才自己抱著茶杯，怔怔出神。

「好孩子，好孩子！」群婆婆心中已經猜測到什麼，卻並沒有開口，隻是嘆了一口氣，將目看向一旁的賀景修上，笑道，「老婆子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著這麼標誌的孩子，真是不枉此行啊。」

「婆婆謬讚。」賀景修鞠躬行了一禮，目掃了一圈黑白裝潢的客廳，才又道，「婆婆，不知能否見見主人家？」

「你想要見小爺？」

「小爺？」賀景修眉眼不，心中卻生出疑來，想到之前對於陸傾心的調查，莫非，這世裡麵還有什麼貓膩？

「是啊，我們小爺麵冷心熱。不過，卻是不親近人，這次也是老婆子倚老賣老，纔算……」

「群婆婆。」陸傾心突然出聲打斷道，瞪了一眼套話的賀景修，才道，「婆婆，天晚了，我送您回房休息吧。」

「好孩子！」群婆婆笑著拍了拍陸傾心的手，然後又道，「小後生，老婆子年紀大了，就不跟你多話了啊。」

「婆婆，您慢走。」賀景修再度鞠躬，目看著陸傾心的背影，眼底的狐疑更甚。

陸傾心在群婆婆的指示下，一路將群婆婆送回房間後，纔有些哽咽的開口道：「群婆婆，我……我對不起您！婆婆，……」

「我知道了。」群婆婆坐在床上，抹了抹淚，道，「好孩子，群婆婆不怪你，人啊，這一輩子，總是要死的。」

「可是我……我……我……」陸傾心捂住眼睛，淚水滾滾，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群婆婆拍了拍陸傾心的手，輕聲道：「好孩子，別難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隻是有舍有得，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啊，都要往前看……」

「嗯嗯，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呀，是個好孩子。因為是好孩子，所以上天才會讓你坎坷，那是為了讓你長，讓你日後過得更幸福！」

陸傾心點點頭，乾淚水，道：「謝謝群婆婆！我……我不打擾您了，您先休息吧，等會……等會我就離開了，您……您日後保重！」

「行，去吧！飛機也安排好了，小爺已經等著了，孩子你去吧……」

陸傾心點頭，關門離開。

門外早就等著一個幹練的人，道：「陸小姐，您好！我是老闆的助理——李妍！」

「李小姐，您好！有勞韓先生和您費心了。」陸傾心與李妍握了握手，繼而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便開始行。

先將三個寶寶抱上飛機，做好防護措施，接著又稍稍整理下自己的東西，不過半個小時，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陸小姐，現在需要起飛嗎？」一旁的李妍開口詢問。

「等、先等等！」陸傾心看了看時間，想到還在客廳的範萱萱，猶豫了三秒，道，「我再去接一個人上來！」

「陸小姐，您……確定？」

「怎麼了？」陸傾心愣了下，接著猛地反應過來，就往飛機外麵看去。

匝匝的一群黑人，最前麵的站著一個男人。

銀的西裝，配套的領帶，襯著那張得天獨厚的麵容，在亮如白晝的停車坪裡，耀眼的令人側目。

喬！亦！琛！

陸傾心咬牙，目看向其他人。

秦皓正拉著有些渾渾噩噩的範萱萱在說些什麼，另外一邊，不遠不近的站著雙臂抱的賀景修，像是在看戲。

更遠的地方，則站著飛虎小隊五人，喬頭和張嬸兩人

「陸小姐，其實我建議您最好能跟……嗯，下麵的那位先生再商量一下，畢竟……萬一機翼、機艙之類損什麼的，那麼此行，恐怕就不太安全了。」

「我知道了！抱歉李小姐，給您和韓先生帶來不便。請您們再給我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好嗎？」

「沒問題！」李妍笑著點點頭，然後退開。

陸傾心一出現在機艙門口，就聽到秦皓的聲音傳來。

「萱萱，萱萱……你怎麼了，你……你……你別激！你別激！嫂子在那理……別怕！別怕！萱萱……」秦皓抱著掙紮的範萱萱，臉上全是愧，心疼不已。

範萱萱本來掙紮的形，突然一頓，兩眼一亮，：「傾心，傾心……傾心——」

「萱萱！」陸傾心一個跳躍，落在地麵上，踉蹌了幾步，就想要走過去。

「陸小姐！」旁觀突然出一隻手來，賀景修突然開口，「離開在即，你確定要功虧一簣？」

陸傾心的腳步一頓，微白的臉轉向喬亦琛。

十步之外的喬亦琛，藍眸深深，一錯不錯的看著陸傾心。

四目相對，兩人對峙。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

琥珀的琉璃眸子帶著警惕和不屈，握的雙拳，繃的，無一不告訴喬亦琛，的抗拒。

喬亦琛眸微，縱然早知如此，也不住心口鈍痛。

許久後。

他終於開口，喚：「傾心……」

陸傾心抿，不說話。

「傾心，我說過，我的底線就是你不能離開，現在……」喬亦琛藍眸微寒，緩緩道，「你當真依舊選擇離開？」

喬亦琛的話音一落，後一排排的黑人瞬間上前半步，氣勢迫人。

「傾心，傾心……」範萱萱掙掉秦皓的手，張就。

秦皓急了，趕忙把人摟在懷裡，小聲安道：「萱萱，你別擔心……嫂子沒事的！喬老大，喬老大不可能會傷害嫂子的……」

後麵那一句話，聲音的極低，卻因為偌大的飛機坪裡已然落針可聞，幾乎大部分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接下來的話，秦皓是如何也不敢說了，隻是捂著範萱萱的，順著範萱萱的意思，慢慢向陸傾心靠近了幾步。

沒想到就是這幾步的距離，令範萱萱突然就安靜下來，也令在死亡線上邁出了一步。

陸傾心冷笑一聲，終於開口道：「喬亦琛，你的底線是你的底線，關我何事？我既然決定離開，就絕對不會回頭！」

「絕對不會回頭？」

「不錯！」陸傾心擲地有聲，琥珀的琉璃眸子裡全是堅定。

喬亦琛突然笑起來，笑意溫而又繾綣，然而藍眸中卻是一片寒，他道：「既然如此，看在你曾經是我的人的份上，那麼我給你兩個選擇。」

「什麼選擇？」

「第一個，乖乖留下來，做喬夫人。」

「不可能！」

「第二個。」喬亦琛話音一停，突然一抬手，舉起了一把槍。銀的迷你手槍，燈下，寒凜冽，黑的槍口，似乎下一秒就會吞噬掉一條活生生的命。

陸傾心瞳孔一，反的就退了半步。

喬亦琛舉著槍，麵無悲無喜，唯有一雙眼睛著徹骨的森冷。

圍觀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哪怕作為知者的阿虎和秦皓，都不張起來。

這一刻，連風都變得寂靜。

突然，陸傾心開口問：「第二個選擇，是死嗎？」

喬亦琛沉默，算是預設。

「是因為我算計你，讓你沒了麵子？是因為我不懂見好就收，還不夠乖巧聽話？是因為我不過區區一個人……就沒資格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喬亦琛，你終於不了，要我死？是嗎？」

「嗬，嗬嗬……憑什麼啊？喬亦琛，你告訴我，你TMD有什麼資格給我選擇？你TMD憑什麼殺我？你TMD憑什麼讓我去死？你們這些世家裡的傢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想什麼就要得到什麼的個，一言不合就要舉槍的貨，究竟是把別人的命當了什麼？喬亦琛，你TMD知不知道，你就是個人渣——人渣——」陸傾心心中痛極，幾窒息，最後一句話更是嘶吼出聲。

因為，所以恨，也因為有恨織，才會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