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黃天在公共頻道的發言,能讓己方從隊友到觀眾都忍不住竊笑;
那麼,喻文州的發言,就會讓己方舒一口氣,不自地安心微笑起來。
國家隊的隊長,藍雨的基石。擁有橫掃全聯盟的變態級別手殘,從行之初就在場上被針對到現在。而這樣的他,在七年的隊長生涯中,歷練出了一派安定人心的力量。
即使場上的形勢險惡,即使隊裡其他角都已被擊殺離場,藍雨的士仍然要讓對手看到:我在,藍雨就在。
而現在,雙方角全數到陣,即將展開撞的關鍵時刻,公共頻道裡,跳出了國家隊隊長的發言。
「我們也到了呀。」
六個字。其中還有一個奢侈的語氣詞,外加一個更加奢侈的表。這句話彈出的時候,從全神貫注的場上選手,到看臺上、電視機前的中國觀眾,耳邊似乎都響起了一聲慢悠悠的輕笑。
「真難得,看到喻文州在公共頻道說話。」
李藝博真心實意地嘆。潘林聽著也心有慼慼焉:
「是啊。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這個場景實在是非常罕見。李指導,上一次看到喻文州在公共頻道發言是什麼時候來著?我是完全記不得了……」
「個人戰的話,第十賽季季後賽,喻文州對葉修,那一次可是聊了個夠本啊。不過要說團戰……確實我也沒印象了……」
「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團戰聊天也是和葉修……」潘林沉痛地回憶:「那次興欣其他人都被擊殺出場了,君莫笑和毀人不倦一起,在團戰裡捉迷藏捉了快半個小時……不過要說聊天聊得爽,還是單人賽那次啊!」
「那次確實。聊天聊到裁判都忍無可忍,警告兩位選手專註於比賽了,也算是聯盟比賽史上的一大奇觀了吧。」
看到喻文州在公共頻道說話,國家隊全員,包括陷敵陣的黃天在,都覺得心絃一鬆。喻文州都有空打字了——嚴格來說,都有空講垃圾話了,那麼局勢離張、險惡、千鈞一髮之類的形容,就真的差著十萬八千裡。
不急,不急。
黃天不微笑了一下。有喻文州站在背後? 有中國隊的所有人站在背後,則夜雨聲煩被對方三個近戰包圍? 日本隊的元素法師控製係法隨時可能出手——或者已經出手,煙玉籠罩下失去視野? 這些都算不上什麼了。
雖然以夜雨聲煩當前的量,三個近戰和一個元素法師一集火? 要把他直接擊殺出場? 那真是大概率的事兒……
怕什麼!黃天飛速地計算著。喻文州既然已經出手? 則對手的大招,應該都已經構不威脅。需要提防的? 不過是流氓的麻針和磚襲,狂劍士的崩山擊和十字斬,這些爭分奪秒搶出的低階技能。
不過,即使是低階技能,各種額外效果,也能給自己造不小的麻煩……
夜雨聲煩就地一蹲,儘可能小自己的中招範圍。隨即? 一記迴風式斬出,奔騰迴旋的氣浪? 把一切七八糟的技能都擋在了外麵。迴風式是大招,判定強,這些低階技能,應該越不過劍佈下的防線。
隻要扛過這一就行了。在救援到來之前,不要被讓夜雨聲煩推進什麼控製技能的範圍,給隊友帶來更大的麻煩——至於對方還沒出手的技能?
大家不是都到了嗎。
給隊友就是。
黃天小存在,努力自救。與此同時? 一槍穿雲著煙玉騰起的紫霧的邊緣? 急速繞前!
對方元素法師和牧師都在前方?
槍炮師一邊飛炮一邊後退? 位置已經與他平行?
忍者、狂劍士和流氓已經進煙玉? 隨時可能從他背後發攻擊?
那又如何!
周澤楷不需要知道紫霧裡發生了什麼? 也不需要知道煙霧之中,幾個對手中了什麼技能。混之雨?死亡之門?或者別的什麼?
這些無需他來心。他隻需要知道,既然喻文州甚至都有餘暇打字了,那麼,這位控場大師,就一定能讓他全力進攻,無需分神擔心後路。
一槍穿雲在樹林裡快速奔跑。荒火碎霜潑灑出一片彈幕,一槍穿雲的位置、每一棵樹的位置、牧師和元素法師的位置……所有的象映在周澤楷的視野裡,化一個個固定或移的點,又連了一條條飛速移變化的直線。
牧師螢草向右繞行。元素法師陣羽織向左。那麼,一槍穿雲再向左兩步,所的位置,可以同時打斷兩者。
螢草止步,繞回左方。陣羽織繼續向左。於是,一槍穿雲向右一步。開槍,擊牧師。
螢草再次向右,陣羽織繼續向左,躲到樹後——幾乎是同一時刻,一槍穿雲向前一步,曲,甩槍!
咻的一聲,子彈繞過樹榦,直撲唱中的元素法師。陣羽織不得不再躲了一步,即將出手的技能,也因此慢了這麼一瞬間。與此同時,淩厲的炮彈,自天而降!
周澤楷心中一片平靜。一槍穿雲在對手的技能當中閑庭信步,移的節奏、擊的頻率,不見半點紊。眼應手,手應心,快速的計算,準的作,都彷彿鏡麵上自然映出的反應,激不出心湖中半點漣漪。
「砰砰砰砰砰——」
另一種不同節奏的擊聲從左後方加了進來。
節奏比荒火碎霜更加急促,是百花繚的自手槍獵尋。周澤楷記得,日本隊的槍炮師風林火山,先前就是從左後方撤退。這個對手應該是由張佳樂看管,那麼,現在的靜,應該是百花繚和風林火山上了火——
然後,周澤楷聽到了「砰」的一聲。
紫煙漲,卷過前。
倏忽而盡。
夜雨聲煩仗劍衝出。
「老張謝啦——」
百花繚對陣風林火山之餘,赫然扔出了一個式手雷。氣浪捲起,沖開煙玉。黃天眼前大放明,夜雨聲煩立刻冰雨一按,飛速衝出。
流氓剛扔出的汽油瓶?
靜靜懸浮的神聖之火?
還有攔在後麵的冰線?
白白了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