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寶是仁壽宮常客,顧抱著他,了一把刷臉宮的特權。
顧小寶在碧水胡同找姐姐時耗空了全部電力,這會兒是一步也不走了。
顧力氣大,倒也樂得抱他。
玉芽兒幫顧提東西,也喜滋滋地一并進了宮。
莊太后而今不理朝政,沒事便去碧水胡同打打牌,小日子過得不可謂不悠閑,就是前段日子太過擔心顧,生了幾場大病,一直到前線傳來邊關大捷的消息才逐漸轉好。
“姑婆。”顧小寶很親姑婆,進寢殿了就朝姑婆手。
姑婆嫌小孩子吵,不過顧小寶不吵,是有的安靜小包。
姑婆允許秦公公將他抱過來。
秦公公笑著走上前:“顧姑娘可算回來了,太后日日惦記您,茶不思飯不想的,您若再不回呀,太后又得——”
去燕國找您了。
這話秦公公識趣地咽下去了。
“給老奴吧。”秦公公手去抱顧小寶。
顧小寶唰的一扭。
不給抱。
秦公公哎喲了一聲。
“我來吧。”顧說。
“那,老奴去泡茶!”秦公公笑著退下,將寢殿的宮們也帶了下去。
莊太后正坐在窗邊喝茶,顧走過去,在邊坐下,輕聲打了招呼:“姑婆。”
莊太后:“哼。”
玉芽兒屈膝行了一禮:“太后!”
莊太后:“嗯。”
顧:不是,這麼區別待遇的嗎?
顧小寶爬到莊太后退下坐了會兒,發現無聊,扭了扭小子爬下來了。
玉芽兒將食盒放在桌上,抱他出去玩。
顧打開食盒,把里頭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餞,姑爺爺做的,玫瑰糕,我娘做的。”
莊太后臭著臉,不為所。
顧將最下層的一個小盒子拿出來:“桃,我做的。”
莊太后的臉這才緩和了些。
不過下一秒,的眉頭又狠狠地擰了起來:“誰讓你進灶屋了?哀家這里是缺一口桃了還是怎麼?你當自己做的東西很好吃麼?”
顧下翹起來的角,使壞地出手去抓那盒桃:“哦,那我拿回去了。”
莊太后將桃抱住,十分幽怨地瞪了一眼。
顧笑翻在了椅子上。
明,笑容獨好。
莊太后上嗤了一聲,角卻不自覺地勾起,眼底閃過點點水淚意。
的回來了。
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顧不在京城的這一年多里發生了不事,先是太子妃溫琳瑯“病逝”了,隨后蕭皇后為太子甄選了兩名側妃,令顧驚訝的是,其中一位側妃居然是瑞王妃的親妹妹。
杜曉蕓。
顧對有點印象,原因是初來京城時,遇見過杜曉蕓幾次,杜曉蕓是溫琳瑯的忠實擁護者,將溫琳瑯視為心目中的完神。
就不知被選東宮做側妃時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心。
杜曉蕓的肚子十分爭氣,宮三月便懷上了,如今已有五個月的孕。
蕭皇后曾向莊太后過底,若是杜曉蕓能為太子生個兒子,便請旨晉為太子正妃。
另外瑞王在朝堂上展拳腳,得到了皇帝的重,皇帝命他為欽差大臣,下江南察民。
瑞王妃母子與他同行,已經出發了。
“寧王呢?”顧問。
莊太后嘆氣:“老樣子,依舊被圈在府邸。自從楚玥與他和離后,他變了許多,哀家聽聞,他一直在派人暗中打聽楚玥的下落,可惜一無所獲。”
寧王心里明明是有寧王妃的,對溫琳瑯只是年時期的求而不得,奈何他明白得太晚。
楚玥早不知去了哪里,他追悔莫及。
“莊玉恒呢?有他的消息嗎?”顧又問。
“你記掛的人還多。”莊太后上這麼說,心里卻明白,顧是在記掛。
寧王也好,安郡王也罷,都曾經是真心疼過的孩子,誰也沒料到莊太傅為寧王的外祖父,不僅沒好生管教寧王,反倒暗中攛掇寧王謀反。
寧王倒了,莊太傅被斬首,莊家滿門被流放。
莊玉恒被莊太傅逐出家門在先,又立功在后,本可留在京城,卻義無反顧地一起被流放了。
莊家如日中天時,他舍棄一榮華,離開了莊家。
莊家跌泥潭時,他又放棄了錦繡前程,回到了莊家。
想到他,莊太后又心疼又惋惜。
心里積攢著緒,可別人不敢問,不敢提,只有顧能讓開口。
莊太后長長一嘆:“他在邊關的一家小私塾當了教書先生,白日里教書,夜里幫人寫寫信,抄抄公文,賺點微薄的銀子補家用。”
雖是流放,不過莊玉恒本人并不是戴罪之,因此他可以去私塾任教。
饒是如此,日子也過得分外清苦。
莊玉恒自己不覺得苦,當莊太后派去的人問他過得怎麼樣時,他說這些苦蕭六郎從前都吃過,蕭六郎能扛過來,他也可以。
莊太后哼了哼:“還和六郎較上勁兒了。對了,小薛給你來信了。”
顧:“哦?”
莊太后懶得,指了個位置,顧去將信取來。
一共有六封信。
古代通不便利,一封信可能在路上就能花上兩三個月的功夫,顧走的這一年半里能收到六封,可見薛凝香寫信的頻次并不低了。
薛凝香在信上主要說的是后山的事,以及在鄉下的日常。
“字比我寫得還好了……”
顧嘀咕。
后山已開荒完畢,按顧的需求種下了不同種類的藥草,預計明年就能采摘一部分。
狗娃五歲了,很調皮,總是滿大街地跑,害薛凝香好找。
狗娃與黎院長相得不錯,他真以為自己是黎院長親生的,黎院長教他寫字,猜怎麼著?他居然學得很好。
倒數第二封信上說,姑婆給薛凝香寄了信,讓帶上相公與狗娃一起來京城耍耍,說馬上來。
最后一封信則是半個月后跟著來的,懷孕了,暫時不能來京城了,等把娃生下來,再來探姑婆與顧。
顧聽了一下午的消息,又看了這麼多封薛凝香的信,忽然間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覺。
剛穿過來時, 狗娃才一歲,如今都五歲了。
原來不知不覺的,竟然已經在這里度過了四年。
慨間,顧小寶蹣跚地走了進來。
他站在顧與莊太后的面前,用一種特別無辜與乖巧的眼神著莊太后。
“姑婆。”他聲氣地喚道。
莊太后鼻子一哼:“呵,又闖什麼禍了?”
顧小寶的一雙小手放在前,右手住左手的食指:“沒有。”
他剛說完,玉芽兒與一個仁壽宮的小宮驚慌失措地走了進來。
二人低下頭。
玉芽兒也不知那是什麼,不知該如何稟報。
還是小宮著頭皮開了口:“……印摔壞了。”
莊太后臉一沉,眼底嗖嗖嗖的閃過一整排眼刀子!
顧小寶走上前,抱住莊太后的手:“姑婆,小寶你。”
莊太后軀一震:到底誰教他的!!!
顧在仁壽宮吃了晚飯才回去。
顧小寶已經累得睡著了,在顧懷里甜甜地打著小呼嚕。
顧看著他:“唔,小孩子怪可的。”
玉芽兒笑著說道:“小姐,不用羨慕,你很快也能和姑爺生一個啦!”
?生孩子?顧一臉懵地呆住。
……
袁家。
袁首輔與老侯爺在花廳相談甚歡。
顧長卿在老侯爺的邊如坐針氈。
忽然,他瞥見窗外一道人影閃過,對方似乎朝他看了一眼。
他會意,起道:“抱歉,我去一趟恭房。”
老侯爺不滿地睨了親孫子一眼,說正事兒呢去什麼恭房?
袁首輔笑著抬抬手:“無妨,去吧。趙三,帶顧世子去恭房。”
“是。”
被喚作趙三的小廝領著顧長卿去了恭房。
顧長卿面不改地說道:“我知道路了,你先回去,我有點久。”
“是。”趙三回了花廳。
顧長卿腳步一轉,施展輕功來到了附近的一座小花園。
那里,一襲道袍的小道姑早已等候多時,手里拿著一本新出的話本。
小道姑合上看了一半的話本,轉過來看向顧長卿:“你總算來了,再不來,我都要親自去請你了。”
他說道:“方才是你讓人我?”
“嗯。”小道姑點點頭。
他問道:“有什麼事嗎?”
小道姑往他后瞄了瞄,又沖邊的丫鬟使了個眼。
丫鬟會意,走到不遠放起哨來。
小道姑這才問道:“你祖父和我祖父談得怎麼樣了?”
“他們……”顧長卿想起二老一拍即合的場面,神一言難盡,“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我祖父會找來鳥,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別的辦法退了這門親事。”
小道姑頓了頓,試探地問道:“你退親了,以后就不用親了嗎?”
“什麼?”顧長卿不明白為何如此一問。
小道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原先的計劃就有。我沒那麼容易回道觀,尤其我祖母前些日子還以死相……你也一樣吧,就算與我退親了,你家里也會再為你說下一門親,一直到你娶妻為止。”
顧長卿沉默。
袁寶琳說的沒錯,他為侯府世子,將來要繼承侯府家業,他祖父是不會放棄他的親事的。
袁寶琳想了想,問他道:“你現在……還是和當初一樣,不想要親嗎?”
“嗯。”顧長卿堅定地點點頭。
袁寶琳說道:“我也是,我不想嫁人。男人有什麼好?我見過的那些長命百歲的人,都是男人死得早的。珍生命,遠離男人。”
顧長卿:“……”我竟無言以對。
袁寶琳抱著手中的話本,眼珠子一轉,促狹地看向他,笑道:“既然你不想娶妻,我不想嫁人,不如我們兩個合作。”
顧長卿深深地看了一眼:“你的意思是——”
袁寶琳往前走了幾步,UU看書 www.uukanshu.com云淡風輕地說道:“反正騙過他們就好!將來你若是有了心上人,或者我有了心上人,我們再和離也不遲!”
顧長卿猶豫片刻,說道:“可是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
男人和離了沒什麼,人若是和離,多會遭到非議,哪怕是袁首輔的嫡親孫,也避不開這世俗規矩。
袁寶琳笑了笑,說道:“這個就不勞你心了。老實說,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他們的眼和言語傷害不到我,你只說你答應不答應吧?”
這個特立獨行的子……倒是和妹妹有幾分相似。
顧長卿蹙了蹙眉,這件事對他百利而無一害,可對確實就——
袁寶琳坦坦地說道:“你不要把人看得太弱,也不要以你的思維來度量我,我知道什麼是我想要的。除非你不想和我合作,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顧長卿沉思片刻,神復雜地看著,給出了自己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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