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大軍雄赳赳氣昂昂的過了大河。
雖然之前於大河防線之前,燕國上十萬人,困頓了半個月,他們也算是無間斷的朝著大河防線猛攻了,但從未功過,乃至於惟雲祖師親自出手,展現出了法相之力,也失敗了。
這確實會影響衆多修士的士氣。
然而,此番峰迴路轉,大河防線被破,大河之上,惟雲祖師展法相,力斬三條大河之龍,攻克天塹,率領燕國大軍越過大河。
這種況之下,之前士氣有多低落,這回就能反漲上去多。
底層修士們不知道大河防線被攻破的決定因素是什麼,他們只能看到,天空之上,惟雲斬龍的英勇姿。然而,只要是在大燕軍陣之中,地位稍高一些的人,就都能夠知曉,此戰最重要的關鍵,本不在惟雲斬龍上。實際上,就算是這位不出手,等陸青把大河防線上的那三個元嬰修士給消滅掉之後,大軍渡河也是輕而易舉的。
不會真的有人以爲,對岸有個無人能敵的陸青的況下,魏國還能維持得住大河大陣吧?
此戰第一功臣,實屬陸青無疑。
然而,這件事怎麼想,怎麼覺得有些讓人不敢相信。
大燕的修士軍團之中,也不是沒有元嬰修士。雲霄宗的諸位元嬰,個個算起來,爲元嬰修士的時間,都要比陸青更加長久。但……仔細想一想,他們之中,有誰能夠做到如同陸青那般,獨魏國大營,以一己之力,將魏國的那三位元嬰一舉擊退,將對方打得一死兩逃?
沒人敢說自己做得到。
哪怕是惟雲祖師,也覺得有些容。
此戰,陸青實在時表現出了超過一半元嬰修士的戰力。
但唯獨有個人,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驚訝的。雲霄宗最年輕的那位元嬰修士,也是號稱大燕三百年來最有天賦的修行者,踏雲劍仙白南天,從最一開始,得知陸青將會親自出手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結果是註定的了。
當年,他可是在燕都之,曾與陸青正兒八經的並肩作戰過的。親眼見識過陸青的實力之後,他對陸家的這位老祖宗,甚至有一點崇拜之心。
距離當年在燕都並肩作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了。在這段時間以來,白南天自己也算是刻苦修煉,不管是修爲上,還是真真切切的戰鬥實力上,都有了更進一步的長足增長。但儘管如此,他卻毫不意外的會覺得,陸青在這段時間以來的進步,會更大。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距離當年與陸青相識之日,到現在已經有近三十年的時間過去了。這中間,除卻在宗門之苦修之外,白南天其他的時候,沒往飛雲州跑。
他是去見陸青的。
他蠻想要學習陸青手頭上掌握的那門劍法的,只可惜,自己的靈屬,跟那門名爲‘聖白劍典’的功法,實在不相符,他沒有辦法學。
但,多次的前往玉煙山上與陸青見面,對他來說,仍然是收穫滿滿。
劍法一道,並不僅僅只有劍招而已。這個學不會就學不會了,如果能夠在流之中,獲得更多的在劍之一道的理解,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在這個方面,陸青手握‘聖白劍典’,尤其是他這門功法是直接得到了太古傳承,由系統灌輸而來,相當於直接掌握了其中的髓。這除卻讓陸青可以非常練的應用各種劍招之外,很重要的一點是,讓他對於劍的理解也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上。
這些理解,讓白南天在與陸青進行流的時候,驚爲天人。
但其實,陸青也有自己的收穫。畢竟,他過去的時候,並非是用劍的高手,他所修行的燼火無量訣,其實是以各種強大的火木雙屬的法爲主的。他所得到的劍髓傳承,也都是基於聖白劍典。通過與白南天的流,陸青也會覺得,人家會有一些獨到的想法,是自己可以作爲參照的。
而這樣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也變得很好了。
白南天的想法更加純粹一點,他就是把陸青當了亦師亦友的人,還帶著一點崇拜的覺。
而陸青就會更有功利心一點。
雲霄宗的元嬰修士,也就那麼幾個,明面上的一隻手數的出來,暗藏的也最多還有兩三個。而其中,白南天一定是最年輕的那個。
跟白南天打好關係,是重要的事。
而其實,通過白南天,陸青已經得到了不的回報。雲霄宗部的很多消息,在兩個人的見面、以及書信來往之中,被這個沒什麼心機的劍客,給出來了不。
雖然有利用人家的嫌疑,不過時間久了之後,陸青某種程度上,也是把他當做朋友了的。
而此番,聽聞陸青做出瞭如此壯舉,白南天卻是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
在面對掌門師叔函虛子的時候,他也很明確的說了:“陸前輩實力絕非表現出來的這樣,我一點也不覺得,他能以一敵三有什麼稀奇的。”
函虛子慨:“後生可畏啊,原本以爲白師侄你已經是近三百年來我們燕國最厲害的了,沒想到還會再冒出來一個陸青……獨戰三元嬰,哪怕是我已經到了元嬰巔峰,也不敢保證能一定做到,更遑論是在人家的軍陣之中。”
“呵呵。”白南天輕笑了一聲。
函虛子稍微有點尷尬。
他知道自家師侄的意思,那分明是在說‘啥不一定,你一定做不到好嘛。’
輕咳兩聲,函虛子繼續說道:“白師侄,帶隊過大河的事給你了。過去之後,你尋到陸青,與他說一聲,惟雲祖師想要見他一面。”
“好。”
……
陸青得知惟雲要見自己,沒有覺得有太過驚訝。
現在的燕國,怎麼著也算是陸家與雲霄宗共治了。雖然大燕皇帝不是自己,雲霄宗的宗主也不是惟雲,但是毫無疑問,兩家勢力最終的決策者,就是他們兩個人沒錯。
實際上,早些年間,就有一些信件或者口信,傳到他這裡,說是希他這位陸家的老祖宗,可以去一趟武州,到雲霄山上去,與惟雲祖師見上一面。
那陸青肯定不可能因爲這種事,就浪費一次珍貴的復活兌換項,只是去打個照面。
這一點,還了讓雲霄宗到不滿的地方,覺得陸青傲慢。陸青天說自己舊傷未愈什麼的,燕都一戰不還是生龍活虎?
但就算是雲霄宗不滿,陸青也沒辦法。
想要見我?那讓惟雲自己來玉煙山上吧。
不過這一次,見面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陸青也能想象得到,惟雲見自己是爲了什麼。
兩個合作勢力的首領會面,這當然是其中一點;另外一點,可能就是對自己的好奇吧。
畢竟,陸青的長速度,有點太快了。幾十年前,還僅僅只是金丹期而已。如果說那麼快的突破到元嬰,是多年積累,厚積薄發,那尚且可以說得過去,但是在進到元嬰層次之後,這麼快就有了讓函虛子這樣的元嬰巔峰都自認難以做到的戰績,就有點太離譜了。
這樣一來,惟雲難免會好奇,陸青到底上有什麼特別之?還是說,陸青掌握了某種很厲害的功法?
要是以前,陸青多多心裡因此而有些擔心。若是雲霄宗,或者說惟雲本人,窺覷自己的功法怎麼辦?雖然從來沒有公佈過,但是真要深究起來,他上的可就太多了。
但現在,陸青也完全不會有這方面的擔心了。
他之前在魏國的軍陣大營之,擊敗那三個魏國的元嬰修士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
戰勝,並沒什麼,關鍵是他打贏得太過於輕鬆簡單了,甚至連一點力都沒有覺到。
或許,只有就算是法相層次的高人,親自出手,才能夠達類似的效果吧。
在這個意義上,自己或許已經有了可以跟法相層次的高人掰手腕的能力。
能不能戰勝,是一碼事,但最,自保無虞。
那還怕什麼?
見就見吧。
跟白南天告別過後,陸青反向北,越過大河,並與大河邊緣,見到了惟雲祖師。
惟雲今日,一席青衫,顯得頗有些英姿颯爽的味道。眉目間,甚至有一的神。
但在修行界,判斷任何人都不能單純的以外表來看。惟雲祖師的年紀,起碼八百歲往上走,是自己的兩倍有餘。
“讓惟雲祖師久等了。”
“是久了,你可足足讓我等了二十多年。陸青,想見你一面,可真難。”
陸青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句帶著些許詰問味道的話語。
看陸青麼以偶接話,惟雲也沒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開始提及正事:“對於接下來我們大燕的行,你有什麼想法?”
“惟雲祖師您有什麼想法?”陸青反問道。
惟雲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陸青居然會反問。
這可不是什麼很有‘禮貌’的反應。
如此漫長的歲月以來,惟雲已經非常習慣,別人在自己的面前以比較低的姿態說話了。而陸青當下的這種態度,可談不上什麼恭敬,反而是頗有些平輩相的那種意思。
而在稍微愣了一下之後,可沒有像是某些小說裡一樣,覺得這個人有意思什麼的。與一切正常的上位者一樣,心裡多多產生了些許慍怒的緒。
當然,無論如何,惟雲祖師還不至於這樣,就跟陸青翻臉。
“我覺得可以到此爲止了。”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只是聲音明顯變得清冷了一些,那專屬於法相高人的氣勢,也逐漸擡升了起來。
但這種氣勢上的迫,在陸青的面前,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好像那氣勢不是針對自己的一樣。
惟雲祖師想要瞪陸青一眼,但是這樣轉好像有點不太好,反而自己落了下乘一樣。
這讓心裡的慍怒更盛:你難道看不出來老孃不開心了?
“惟雲祖師爲何會這樣想?”陸青不急不躁的問道。
“我們拿到的東西已經夠了,大河已經在手,守住北岸,萬事大吉。”
“惟雲祖師膽子太小了。”陸青很直接的說道。
“嗯?”惟雲終於忍不住了,轉過頭來,盯著陸青,氣勢已經升到了頂端,彷彿隨時都會出手,教訓人一樣。
緩緩的開口,一字一頓:“陸青,注意你的態度。”
陸青微微躬,說道:“我對您很恭敬,只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您膽子太小。魏國遭此大難,這是千載難逢之機會……”
未等陸青的話說完,一勁風,便從旁邊吹來。這似乎是想要用風的力量,當做掌,給陸青來上一下。
但惟雲顯然失了。
一灰的虛幻影子,忽然擋在了風前,將這勁風攔住。
而陸青,則臉毫不變的繼續說話:
“……如果魏國鎮不住魔,那麼魔發,大燕縱使有大河防線在前,也不可能永遠的獨善其;如果魏國能鎮住魔,也必然因爲三線開戰而元氣大傷,不趁著這個時候,全力的壯大我們燕國,簡直是愚蠢行徑。”
最終,陸青表達出了自己的決斷:“大燕之軍,定要南下。”
愚蠢行徑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惟雲很生氣。已經不知道多年,沒有被人這樣幾乎是指著鼻子說三道四了。
甭管陸青話說得到底對不對,決心要在這裡給陸青一點教訓。
實際上,現在心裡已經不生氣了。
這不僅僅只是意氣之爭。從緒之中擺出來的惟雲,從陸青所展現出來的態度上,能夠看得出來他的一些意思:陸氏,想要跟雲霄宗在燕國平起平坐。
不知道,是什麼給了陸青這種勇氣,一個元嬰期而已。
但甭管陸家的底氣在何,都決心要將陸氏的這種態度給打下去。
平起平坐?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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