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探出了一顆圓乎乎的小腦袋。

人太矮了，只比門檻高一點兒，一眼看去全是。

他特別費勁地抬起頭來，小孩子的腦袋重，這個作讓他本就不穩的小子搖搖墜。

終于，他一屁跌下去。

不過，他并未跌坐在地上，而是被一只的素手及時抓住。

顧彎下，雙手將他輕輕地抱了起來。

看著那張幾乎與顧琰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顧驚嘆地哇了一聲。

這小鼻子、小、小臉蛋兒，簡直是個小小版的顧琰啊。

人類崽也太可了叭！

想！

崽很脆弱，顧到底是按捺住了臉的沖，只是用食指在他的小臉兒上了。

一邊一下。

得心都化了。

“還記得我嗎？”顧含笑問他。

顧小寶愣愣地看著顧，儼然是不記得了。

顧點了點頭：“也對，我走的時候你才五個月，一轉眼，你都一歲多了。”

顧小寶聽不懂在說什麼，眼睛睜得又圓又大，滴溜溜的。

顧轉頭對軒轅麒與了塵說道：“我弟弟，顧小寶。”

“哎喲——”

走廊盡頭，周阿婆的兒子扛著幾袋米往家里去，其中一袋掉了下來。

“我去看看。”蕭珩對顧說。

“嗯。”顧點頭。

“小寶，小寶——”

廊下傳來姚氏的呼喚聲。

顧小寶聽到娘親的聲音，扭了扭小子，就要從顧懷里下來。

顧擔心他一著急，走路摔跤，索抱著他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姚氏一眼看見了歸家的兒，一襲青長，姿玉立，比原先深了些，五長開了，眉宇間多了幾分颯爽英氣，比原先更明艷人。

在姚氏的眼里，兒永遠是最的。

看著一年多沒見面的兒，激得鼻尖忽然一酸。

“娘，娘。”

顧小寶朝出了小手。

背過抹了抹發紅的眼眶，笑著朝顧走來，將顧小寶接了過來：“什麼時候回來的……”

是指什麼時候到碧水胡同的。

顧在燕國的事，多從蕭珩與顧琰幾人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也知道今日要與燕國使臣一道回京。

只是聽說宮中設了宴，以為顧會先宮，等宮宴散了才回家。

顧說道：“剛到，我敲門，小寶就出來了。”

姚氏好笑地看著兒子：“平日里讓你出去都懶得出去，今兒是怎麼了？知道是姐姐回來了？特地去給姐姐開門的？姐姐了嗎？”

顧小寶一頭扎進了姚氏懷中。

姚氏沒忍住，笑了，對顧道：“他害了。”

顧了他撅起來的小屁墩子。

顧小寶的小臉依舊埋在姚氏懷中，他抬起小手，到自己的小屁屁后，笨拙地去顧的手指。

顧哈哈大笑。

“對了，我帶了兩位客人過來。”夠了，顧將軒轅麒與了塵請院中，對姚氏道，“燕國的軒轅大元帥，凈空的叔祖父，這是他兒子軒轅世子，凈空的……叔叔。”

說罷，向二人介紹姚氏，“這是……”

頓住。

姚氏看了一眼，睫羽微微一，溫聲對二人道：“我是的娘親。”

“顧夫人。”父子倆拱手與打了招呼。

這是，軒轅家的馬車也到了，下人從車上搬了幾個箱子，是他們上門的見面禮。

“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見外。”姚氏說道。

“一點小心意，請夫人收下。”了塵說。

顧扶著姚氏的胳膊，輕聲道：“收下吧。”

兒都這麼說了，姚氏只得收下。

和悅地看向父子二人：“你們是來看凈空的吧？凈空和琰兒、小順去果園摘果子了，去了有一會兒了，應該快回來了，先進屋喝杯茶。”

父子倆恭敬不如從命，與姚氏一道進了屋。

“咦？你從城門那邊過來，有沒有到阿珩？”姚氏問顧。

了塵心道，何止到了？還撒了一滿盆的狗糧，我這會兒肚子還撐著呢。

顧說道：“我們一起回來的，他去周阿婆家幫忙了。”

姚氏欣：“那就好，那就好。”

房嬤嬤今日不在，玉芽兒去買香料了。

姚氏一人看孩子看不過來，請了個丫鬟與廚娘，廚娘這會兒在灶屋做飯，丫鬟鴛鴦。

“鴛鴦來了有一年了，手腳麻利的。”姚氏對鴛鴦道，“給大小姐和客人倒茶。”

鴛鴦一聽這稱呼，便明白了顧的份，趕忙沏了茶過來。

顧小寶依舊是躲在姚氏懷中，但他會時不時扭頭去瞧顧，若是發現顧也在瞧他， 他便會唰的扭過頭去，再次埋進姚氏懷里。

外頭天暗，姚氏沒大看清二人的容貌，屋子里有油燈。

姚氏的目落在了塵的臉上，忽然驚訝地低呼一聲：“我見過你。”

了塵意外地看向：“哦？”

姚氏無意冒犯，但為了驗證自己是不是眼花，又多看了兩眼，隨后篤定地說道：“沒錯，我確實見過，是在清泉村附近的那間寺廟，你是廟里的和尚……我記得……主持方丈……還你師弟來著……。”

了塵一秒切換僧人模式，單手行了個佛禮，淡然道：“阿彌陀佛，原來姚施主見過貧僧。”

姚氏驚愕，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燕國的世子，還是寺廟的和尚？

蕭珩與顧琰幾人回到家后，與姚氏說了不燕國的經歷，但主要是圍繞顧。

顧解釋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軒轅世子既是凈空的叔叔，也是凈空的師父，當年他們都曾經在那間寺廟出家過。”

姚氏頓悟：“原來是這樣。”

堂堂上國世子，居然跑去下國做了和尚，這其中必然發生了不事，姚氏心中明白，卻沒在這樣的場合刨究底。

四人沒坐多久，三個小男子漢便拎著籃子回來了。

“！”

小凈空第一個過門檻，他一眼看見了堂屋里的顧。

他拎著小籃子，噠噠噠地跑過去，一把撲進了顧的懷里：“！你總算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軒轅麒坐在顧的斜對面，從小凈空喊出第一聲時，他便朝他看了過來。

這就是小六的孩子嗎？

聲音脆生生的，真好聽。

軒轅麒如同突然煥發了生機的枯木，眼睛放地盯著小凈空。

小凈空的眼里只有顧，并沒有注意到他，也沒注意到一旁的了塵。

了塵角一。

小臭和尚，好歹我做了你這麼久的師父，你居然連看都看不見我嗎？

“，有沒有想我？”小凈空撒地說。

“有想你。”顧說。

小凈空這才稍稍滿意地抬起頭來，與一旁的姚氏與顧小順打了招呼：“姚施主，小寶。”

此時，顧小順與顧琰也進屋了。

“姐姐！”

“姐！”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儼然也沒料到會在家里見到顧。

二人相互掐了對方一把，疼得嗖嗖的，不是在做夢，真的回來了！

與小和尚不同的是，他們注意到了屋子里的客人。

姚氏笑著向他們介紹：“凈空的叔祖父，軒轅大元帥，另一位……大元帥家里的公子，你們可以他軒轅世子。”

二人在燕國并未見過了塵，更別說邊關的軒轅麒。

可軒轅家他們是知道的，竟然連軒轅家的大元帥都他們家了？

二人看向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小山的軒轅麒，仿佛到了對方上無可匹敵的金戈鐵馬之氣！

顧琰：“哇！”

顧小順：“哇！”

顧小寶學舌：“哇！”

“凈空，UＵ看書 wwｗ．ｕukanshu.ｃom你師父來了。”顧提醒趴在他懷里賴著不想起來的小凈空。

“我師父才沒有來。”小凈空撇了撇小兒，頭也不回地說，“他那麼懶，怎麼可能來？”

話音剛落，一只修長的手探過來，將他提溜了起來，危險地說道：“你說誰懶？”

顧小寶：“懶。”

小凈空看著了塵，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小寶懶。”

顧小寶：“小寶懶……”

學舌完，他趕忙擺手，認真道，“小寶不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