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 孫恬恬在里面招呼長輩們,沈念深在外面院子吹風。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院子里的樹上掛著一串一串的白小球燈,燈是暖黃, 在黑夜里顯得格外溫馨。
院子很熱鬧,一群人一群人地圍坐在一堆,打牌的聊天的喝酒。
沈念深站在比較僻靜的地方,夜風吹著, 他面朝著外面,眸漆黑如夜, 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怎麼在這兒, 找你半天了。”許厲跑過來,“恬恬呢?”
“去屋里了。”
許厲看一眼沈念深, 他盯著外面, 也不說話。
知他心不好,從兜里出一包煙來,出一只遞給他,“煙嗎”
沈念深垂眸看了一眼, 搖頭,“不。”
許厲看著他, 不由低笑了聲,“你還真為了恬恬把煙戒了?”
許厲記得沈念深以前煙癮很大, 大概是心里裝著事兒, 老是一個人待在天臺煙, 沉默不言的。
不過跟孫恬恬在一起后,似乎是孫恬恬說了句不要煙,他就真的戒了。
許厲陪著沈念深站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我聽程朵說,恬恬特別喜歡你,晚上做夢還喊你名字。”
沈念深聽見這話,臉上終于出點笑意,“嗯,我知道。”
恬恬睡覺老著抱著他,半夜做夢有時候會喊他名字,他應一聲,便甜甜地彎起角。
他每次看在夢里笑,都忍不住低頭親。
孫恬恬在里面被長輩們拉著說話,聊了半天才得以出來,一出來就到找沈念深。
大概是心有靈犀,站在門口往院子里了一圈,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遠的沈念深。
剛要過去,表姐突然走過來拉住,“恬恬,今天不彈琴嗎?什麼時候彈琴?”
除了去年,孫恬恬和沈念深分手實在太傷心,所以沒有過生日。以往過生日通常都會在家里辦一個小型派對,然后會在生日派對上彈一只曲子。
鋼琴都在院子里擺好了,孫恬恬推不開,只好過去。
孫恬恬剛坐下,大伙兒全都圍了上去。
孫恬恬今天沒怎麼準備,彈了一首很悉又經典不衰的獻給麗。
音樂輕快浪漫,在院子里活潑地回著。
沈念深知道孫恬恬會彈琴,但今天卻是第一次聽。
他站在遠,被人群遮擋,看不見孫恬恬,不往前走。
程朵和謝妍們幾個站在一塊兒,見沈念深過來,立刻給他讓開位置。
孫恬恬穿著雪白的子,坐在黑的鋼琴面前,微低著頭,彈琴的模樣格外溫。
沈念深就站在那兒,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不由癡迷。
曲子彈到一半,許厲不嘆一聲,“看不出來啊,恬恬居然還會彈鋼琴。”
謝妍在旁邊說:“這算什麼,恬恬還會彈古箏呢,還會畫畫,是才好不好。”
許厲贊同地點點頭,“真二八經的大家閨秀啊。”
沈念深在旁邊聽著,眸不由深了幾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片刻,忽然將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戒指重新放回了兜里。
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會兒,一首鋼琴曲彈完,孫恬恬從凳子上站起來,眉眼彎彎的,微笑說:“謝謝大家來給我慶祝生日。”
和大家致了謝,就徑直朝沈念深方向走過來。
臉上笑容燦爛,走到沈念深面前,拉住他手,小聲說:“我們去別的地方。”
說著,就拉著沈念深從人群里出來。
走到僻靜的地方,對沈念深說:“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換件服,我們倆出去玩。”
說著便轉過,小跑著往房子里去。
孫恬恬一整天都在忙著招呼客人,晚飯又吃得晚,到這會兒已經快十一點了。
長輩們在屋里打麻將,同學和朋友在院子里斗地主聊天喝酒,大伙兒都很高興,孫恬恬總算出點時間能和沈念深單獨待一會兒。
白子外面穿了一件黑的風,和沈念深一樣的板鞋。
從屋里跑出來,沈念深正站在遠一棵樹下等。
他面朝著外面,背對著孫恬恬的方向。
孫恬恬小跑過去,從側面抱住他,“我來了!”
仰起頭,笑瞇瞇著沈念深。
沈念深低眸看,角微微彎起一笑容,抬手,輕輕了腦袋。
孫恬恬挽住他胳膊,“我們出去吧。”
沈念深往院子里了一眼,“就這樣走了好嗎?”客人們都還在。
孫恬恬嗯了一聲,笑著說:“沒關系,大家都玩著呢,我媽媽和阿姨在給大家弄點心吃,會好好照顧大家的。”
說著,就挽著沈念深往外面走,“生日還有一個多小時就過了,我今天還沒有和你好好待會兒呢。”
一整天都在忙著招呼親戚朋友,下午還陪著朋友們斗了會兒地主,都沒時間跟沈念深說太多話。
說到斗地主,孫恬恬就有點郁悶,“你說我手氣怎麼那麼差,每次斗地主都是我輸。”
沈念深笑,“你那是技不好。”
沈念深跟孫恬恬玩過牌,那個技……嘖,不提也罷。
孫恬恬挽著沈念深從小區里面出來,已經是深夜了,外面靜悄悄的。
沈念深四下了一眼,“去哪兒?”
“公園吧,附近有個公園,我們倆轉轉。”
這一帶是高檔別墅區,周圍也沒有什麼商圈,很安靜。
附近有個生態公園,每天早上有很多人跑步,空氣清新,環境非常好。不過現在已經太晚了,公園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
孫恬恬不由將沈念深胳膊抱些,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烏黑的一雙眼睛,小狐貍似的,滴溜溜轉,著聲音,張地說:“阿念,你說我們會不會遇到什麼壞人啊?”
沈念深笑,“有我在,不怕。”
孫恬恬一怔,驀地想起來,“對哦,你還得過散打比賽的獎。”
之前孫恬恬追沈念深的時候,把沈念深的況得的,上到喜歡什麼,好什麼,特長什麼,得過些什麼獎,下到今天在哪個教學樓哪個教室上課都打聽得清清楚楚。
說到這個,又想起沈念深去打地下拳擊的事,不由抿了抿,抬起頭,不大高興地看他,“□□.拳都能活著下來的男朋友,很厲害嘛。”
沈念深一看孫恬恬表就知道又在生他氣了,笑了笑,“我錯了,以后不會再做這種危險的事。”
這件事孫恬恬一輩子都忘不了,時不時就會想起,既心疼又生氣。
幸好他好好的,否則真不知道現在是怎樣一副景。
孫恬恬還是抿著,瞪著他不說話。
每次一提到這個事,孫恬恬就會生氣。沈念深拿沒辦法,頓下腳步,將抱進懷里,右手扣住腦袋,聲音里藏不住笑意,“別生氣了,嗯?”
“生氣。”
沈念深哭笑不得,低頭,將下輕輕抬起來,眸子里帶著笑,看著眼睛,低聲哄,“我錯了。”
孫恬恬哼了哼,抿了抿。
沈念深看著笑,片刻,他將往懷里帶近些,一手摟著腰,一手著下,低頭吻了下去。
公園里靜悄悄的,只有和煦的春風在耳邊吹拂。
孫恬恬被沈念深吻了一會兒,雙手緩緩抬起來,抱住他腰。
溫涼的在上溫地輾轉,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松開。
沈念深低眸看,角勾著笑,“不生氣了?”
每次都用這種方法哄,偏偏又十分有效。
孫恬恬忍不住笑了,看著他,“你就會欺負我。”
沈念深笑,又低頭在上親了一下。
孫恬恬不彎了彎,忽然抬手,朝著沈念深攤開掌心。
沈念深愣了愣,“怎麼了?”
孫恬恬道:“生日禮,我的生日禮呢?”
沈念深心口微,眼里的笑容漸漸收起,眸變得很深。
孫恬恬見他半天不說話,“怎麼了?”
沈念深沉默了會兒,“我忘記了,這幾天……在忙工作的事。”
孫恬恬一怔,愣了半天。
沈念深心口發堵,袋里的那枚戒指好像變得格外燙人,他盯著孫恬恬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倒是孫恬恬先笑了起來,雙手捂住沈念深的臉,笑著說:“你好壞啊,居然沒有給我準備生日禮。”
說著,從服里面拿出之前沈念深補給的那份十九歲生日禮,“還好你之前送了我這個。”
孫恬恬平時都是將項鏈鎖起來的,今天生日才戴上的,生怕掉了,時不時就手一下。
沈念深看著孫恬恬把他送的項鏈很珍視藏在里面,心里忽然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孫恬恬低頭看了看項鏈,又重新放回服里面。隨后雙手抱住沈念深,側著頭,臉在他前,“明年要給我補上哦。”
沈念深眼睛發熱,半晌,低聲應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