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太子陛下求見。」

皇後眼睛一亮，急忙吩咐人。

「快那孩子迎進來！這大冷天的別在外麵凍著了，對啦，去準備太子最喜歡吃的雪花糕，哦，前些日子那孩子不是說想要一方端硯嗎？把本宮為他準備的筆墨紙硯給拿來，等會兒讓他帶回去。」

皇後邊的另一個大丫頭碧水笑著應答。

「早就為太子陛下準備著呢，娘娘看到了太子陛下來這樣高興，陛下也時常惦記著娘娘，每天都來請安，可真是母子深。」

皇後站在原地，矜持地笑了笑。

「他是本宮的親生兒子，可不是要母子深嗎？」

可不像如今在慈寧宮的那位，為太後卻拉不住皇上的心，名不副實的太後，做著有什麼意思呢？

太子如今已經11歲了，他作為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又是嫡子，生來便滿懷著眾生期待，一出生便被冊封了太子，尊貴無比。

即便是高德妃的二皇子，柳貴妃得寵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也從來沒有越過他分毫。

如果說顧徽是顧治最寵的孩子，願意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一生一世護著。

那麼太子就是顧治最看重的孩子，對他一向嚴格要求，寄予厚。

因此，相比於顧徽如今還開心地在撒潑，太子在三歲起便已經跟著太傅等一眾文淵閣學士學習。

顧治經常會把他到勤政殿去問政，作業更是從來沒有過。

他也一向勤勤儉儉，從未懈怠，反而長了一個溫端莊，芝蘭玉樹的年。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萬安。」

皇後看見太子終於出一個真誠的笑意，示意碧水將他扶起來。

「我的兒，最近瞧著可瘦了些，可是沒有胃口？」

太子溫的笑了笑。

「兒臣哪裡又瘦了，父皇昨日看到兒臣，還說兒臣最近白胖了些呢。」

碧水站在一旁捂著，笑著補充。

「皇後娘娘總是這樣，做母親的總是擔憂自己的孩子吃的不夠好，住的不夠舒坦，怎麼看著都像是了委屈的樣子，擔心個不夠呢！」

皇後笑著嗤罵道。

「就你多，看來本宮平常是太縱容你了。」

太子聽了，眼中閃過一暖意，一旁跟著的小太監遞來自己準備的禮。

「母後不必責怪碧雲姐姐，兒臣知道母後一向擔心兒臣，這是兒臣這些日子親手雕刻的玉石印璽，青玉長久，祝願母後昌隆鑫順，鼎泰德和。」

其實顧徽教太子的是希母後越來越漂亮，永遠年輕。

太子終究是正經慣了，儘管羨慕顧徽和明妃母之間的融洽關係。

可在母後麵前，也確實說不出那種話。

太子握著手，張的看著皇後，不知道皇後會不會喜歡他親手做的第一份禮。

這個印璽廢了他好大的功夫，剛剛學會就給母後做了一個，連父皇都沒有。

皇後看著手上做工並不算細的印璽，是極品的青玉，可以看得出上麵的花紋雕刻得極其認真，淡淡的笑了笑，點點頭。

「母後很喜歡，你有心了。」

太子放下握的雙手，也歡喜的笑了起來，終究隻是個11歲的年，平時裝的再過老，也希得到母後的誇獎。

他看到顧徽和明妃的親昵，十分羨慕，去找了顧徽支招，這纔有了雕刻印璽這一件事。

「對了，你昨日去見父皇，他可有考教你的功課？」

太子臉上的笑意落下的些許，恭敬的點點頭。

「父皇問了兒臣《孟子》一篇，還給兒臣講了半個時辰的課，佈置了一篇文章兒臣回來細細的寫。」

皇後臉上閃過了意思有與榮焉的笑意，他的兒子果然優秀，皇上有八位皇子，也隻有太子能有讓皇上親自講課的待遇。

「那你的文章可是寫了？可說與母後聽聽。」

太子臉上閃過一猶豫，支支吾吾的出聲。

「這……兒臣還並未完。」

皇後一愣，隨即又點點頭。

「自然，你父皇親自佈置的功課要好好的想想，細細揣，爭取寫的最好，如今可有頭緒了，母後可為你分析分析。」

皇後為李太傅的嫡出，在詩詞造詣上十分深厚，未出嫁前也有京城第一才之稱。

「這……」

太子臉上閃過一掙紮，卻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父皇佈置的功課，兒臣如今還未細細揣……因此並無思緒。」

什麼？

皇後臉一肅，太子見他如此神，心中也打起了鼓來，知道母後又要訓斥他了。

「你今日究竟在做些什麼，皇上親自佈置的功課竟也這樣不上心。」

今日想著來見母後，一早起來連書也沒讀，花了半天的時日刻了這個印章。

太子的眼神往青玉印璽上撇了撇，迅速的低下頭來默不作聲。

皇後自然注意到了太子的眼神，皺了皺眉頭，用手指著跟在太子後麵的小太監，厲聲嗬斥。

「你說！」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全發抖。

皇後狠了狠心，一氣之下竟然將手上的青玉印璽摔落在地。

青玉在地上滾了滾，因為材質的原因碎兩截，皇後指著地上的碎玉。

「從小到大本宮是如何教導你的？你是太子，未來的儲君，理應時時嚴謹的要求自己，你可知道有多人想要搶這個位置...如今卻玩喪誌，太傅教你的那些書都讀到哪裡去了？快點回東宮去好好反省，做出一篇像樣的文章來。」

太子紅著眼眶，愣愣的瞧著地上的碎玉。

他蹲在地上，一塊塊地撿了起來，站起來，行了一禮，帶著些哽咽的沙啞。

「是，兒臣遵命，日後……必定不玩喪誌。」

太子的手掌心牢牢的著碎玉，麵平靜，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握的手間，一點紅流出。

………

「太子哥哥怎麼這樣實誠？當時隻需要說文章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明日就給父皇去看……把它揭過去不就完了嗎？」

顧徽心疼的看著太子手上的傷口，嘟著斥責著。

這太子哥哥平常就是太過正直，連說謊都不會。

太子苦笑一聲，看著桌上的青玉，目哀傷。

「沒必要了。」